【教你十八般武艺,三十六套兵法。不是被人按着泼凉水的。】
少女语气冰凉背着容珩,一字一步走向被鼎压住腿的男人。
无论她容貌如何艳丽,在现场所有人眼中都是真实的魔尊降临。
女子蹲下身,居高临下垂着眼,语气平淡又带着股疯魔。
【你碰他脸了?】
【我……噗……】
一个字都没说完,女子一掌轻轻拍到男人头顶,顿时男人全身抽搐,七窍流血。
不需要回答,她只想要人命。
从她蹲下到杀人,不过呼吸之间。
鹰隼般的眼睛锁定住了压着容珩胳膊的其中一个男人。
她面无表情,脚步沉稳,仿佛刚才那一掌只是拂去尘埃的随意之举。那双眼眸,冷冽而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大步走过去的时候,男人跑的力气都没有,双腿瘫软到地上,衣下地砖上缓缓晕出黄色骚臭的水渍。
【你也碰他了?】
【哪个手碰的他?还是,两个手都碰了。】
女子的话语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直刺人心。被问及的男子脸色惨白,双眼圆睁,恐惧让他几乎无法言语,只能无助地摇头,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否认声。
她缓步逼近,每一步都似乎在对方的心上重重踏过,压迫得他几乎窒息。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奢侈而艰难。那些原本还试图反抗的其他人,此刻也都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生怕下一个成为她目标的就是自己。
温阮幼握上男人的手腕,咔嚓,掰断了。
一阵痛苦的哭嚎声,温阮幼抬起头,暴虐的眸子对上另一个人。
【还有你。】走向另一个按着容珩胳膊的狗腿,语气中却藏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男子的求生欲让他猛地快跑,仿佛这样就能逃离女子的掌控。但温阮幼显然没有耐心继续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她身形一闪,已至男子身前,左手快如闪电,精准地抓握住了他的脖子。
【跑什么?】
她冷冷话音未落,右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男子的手腕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紧接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空旷的夜色中。
四周的人无不色变,却无人敢上前阻止。温阮幼仿佛从地狱归来的修罗,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她松开手,男子跌倒在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紧紧捂住废掉的手腕,眼泪鼻涕横流,却连哭喊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温阮幼起身,目光环绕着在场所有人,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都在瑟缩颤抖。
苏怀安赶到现场时,除了容珩,太学所有的学子都被温阮幼丢到湖里。谁冒出头她就用竹竿敲谁的脑袋。上辈子知道温阮幼用不入流的手段怀上他的孩子时,都不如现在震惊。
苏怀安看着镶到地砖里的青铜鼎,震惊的半天没缓过神,
【温阮幼!你这个莽夫!】
苏怀安上辈子骂过她恶毒,骂过她蠢笨,骂过她肮脏,骂过她小人。
这还是第一次骂她莽夫。
温阮幼,似乎又发现了目标,手上动作一顿,扭曲的双眸与苏怀安清冽的眸子对上。苏怀安感觉自己被一头发狂的老虎盯上了,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殿下,抱住她,她魔怔了。】
苏子婵才追上来,喊了一嗓子才把容珩震惊的思路拉回来。
温阮幼手腕上被轻轻一扯,被搂到一个熟悉味道的怀抱。温阮幼的口鼻贴到容珩雪白的脖子里,少年一只手箍住温阮幼的腰,一只手扣住温阮幼的后脑。
容珩后悔了……他不该用这种方法让温阮幼心疼,他没想过温阮幼会为了这点小事发疯。他忘了自己是温阮幼心尖上的了,哪怕并没有收到什么实质性的伤痛。温阮幼也觉得自己来晚了。
【徒儿……没事了……】
【所有想要害你的人,师父都会处理掉】
容珩怀里的人在轻拍下,肌肉缓缓松弛下来。少年低头,用自己清艳的脸安慰似的蹭蹭温阮幼头顶的发,温阮幼的头脑从失控中找回自我时,已经被容珩带到太湖边的草坪上。
两个人暧昧依偎在一起,容珩一只胳膊就把温阮幼圈到怀里。
其他的人已经被苏怀安和苏子婵全部捞起来了。
不少学子家里人已经来接人了。本来想和院长苏怀安大闹一通,被巡防营统领带人围着,得知他们家孩子得罪了太子殿下,镇国公亲自动的手后腿脚软下去,全天下谁不知道巡防营统领是太子心腹,一个个跪到苏子婵脚边求她开恩。
云家本来还火冒三丈,一听说自己儿子泼了太子一盆凉水,一言不发的回家擦干净脖子并通知九族这个噩耗。
容珩陪温阮幼待到晚上。温阮幼回过神后,也没有对自己的言行有任何悔过的意思。
【你最近这么反常,是因为太学的事?】
容珩低着头,不言语,他反常是因为他长大了,知晓了男女之事,明白了情爱。
【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
温阮幼叹了口气,千算万算,没算到太学还能闹这一出。这个苏怀安怎么带的学生?!
容珩摇头,连忙否认,撒娇似的往温阮幼怀里钻。
【不怪师父的……是我自己……】
我自己的问题,我自己想和师父亲近才闹的这一出。
【我小时候,在太学读了几天书,他们嘲笑我说不好官话,浑身马粪味,又黑又土又丑,嫌弃到碰我一下,都会往周围人身上擦。】
【后来师父是如何做到比他们强的?成功改观他们的看法的?】
【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
【对,什么都不做,和之前一样,他们是太学的学生时,我也是。他们还是太学的学生时,我已是骠骑将军,以六战六胜的军功为他们换来了每周一日武学骑射课。他们依旧是太学的学生时,我已是神策军少帅,敌国用千万金买我人头。他们最后一年在太学当学生时,我已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大夏战神,虎贲抬轿,天子哭迎。他们终于毕业了,开始参与科举考试,开始想着出路,从文还是从武时,我身为三公,太庙祭祖身着紫袍站在首排。他们的父亲,祖父,见我要手执玉笏,把头低到与腰腹齐平对我行礼。】
【徒儿,你知道为何会造成这样的差距吗?】
【因为师父足够努力,足够优秀】
【非也,因为我们生而不同,师父生下来就是参天巨树,他们生下来就是蜉蝣,参天大树长高了,还看得见水中蝼蚁吗?他们对师父而言不算什么值得解决的问题,师父维度升高了,下层的矛盾自然就消失了。】
【徒儿受教了】
【你受了什么教?】
【徒儿是储君,未来这些人能不能进议政殿都两说,我与他们费心力属实孩子气了些】
太子应该烦心的是如何督促农业生产确保大夏粮食安全。
太子应该监督江南水灾灾款去向,及时防止大灾后的大疫,尽快组织灾害重建。
太子应该对西南边境加大监察力度,紧盯虎视眈眈的西突厥,维护大夏安全。
太子应该保护大夏利益,与邻国互通往来,缔结联盟,积极接待他国使臣,派遣使节进行文化交流学习。
太子应该督促六部在全国各县镇建立公立学堂免费供应十二岁以下的孩童读书认字,公立医庐可使六岁以下孩童,七十岁以上老人的基本病都可以得到免费医治,紧盯今年税收可免几点,紧盯将士们的抚恤金该发多少。
太子应该加强军队演习,改革提高单兵作战力,改良作战工具,并对每个国家的攻打计划做出切实部署。
太子的正事太多了,怎么可能天天围着芝麻绿豆点的大事没完没了。
【选拔贤才,改革维新,优化税制,打击贪污,开辟海线,兴修水利,这些都要趁师父在你身边尽快完成,等师父走了你自己旁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你是太子,你心中不能只装着那几个三三两两的人,你心中要装着你的黎民百姓,多谋民生之利,多解民生之忧,多思民生之苦。民生之事,丝发必兴】
【师父还要走?】
温阮幼只感觉腰上的手力气紧了紧。 【西突厥不能留,迟早有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