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浪翻滚的刹那,三百青铜铃铛突然炸成金甲虫。虫翼振动的嗡鸣竟与赵铁柱的插秧歌同调,震得道胎在空中翻起眼头。灰仙残魂附着的麦穗突然结出铜钱状叶片,叶脉纹路正是《盗天机》残章。
\"坎离归位!这是钱眼劫...\"老道话音未落,最近的稻穗突然弯折,穗尖探出青铜秤钩。钩尖挂着块腐烂腊肉,细看竟是魔教圣女的残魂凝成的腌制品。
\"桀桀,圣教秘制...\"腊肉突然睁眼,蛆虫化作万魂幡碎片。应龙剑鞘暴喝着撞向腐肉:\"老子要当熏香炉!\"鞘身喷出混沌雷火,将蛆虫烤成孜然味的金豆。
道胎流着哈喇子扑向金豆,乳牙嚼出满嘴《太虚经》残页。纸屑混着口涎糊住秤钩,稻穗突然暴长,将赵铁柱缠成个青粽子。雨师妾裙摆漾起玄冥重水,浪尖凝成冰镰劈向稻杆:\"夫君,这是因果捆仙绳!\"
镰刃触及稻杆的刹那,十万金甲虫突然聚成初代虚影。他手中的秤砣正是灰仙年轻时典当的羞耻心,秤盘上跳动的却是道胎的乳牙:\"种地人,该称称斤两...\"
\"称你大爷!\"赵铁柱崩碎青稻束缚,粪叉燃起燧人火捅向秤砣。火星点燃秤杆上的典当条款,火舌舔舐处浮现骇人画面——初代正用产钳夹着婴儿道胎,往其牙龈镶嵌青铜秤星。
灰仙的铜钱叶片突然自燃,灰烬凝成把豁口剪刀:\"乾三连!剪断这黑心秤!\"刀刃尚未触及,稻田深处突然窜出三百只田鼠,鼠尾竟拴着各派祖师的命魂。
道胎突然胀成圆球,乳牙啃向鼠群:\"加餐!\"鼠毛触及舌苔的刹那,十万命魂突然凝成青铜骰子。魔教圣女残魂从骰眼钻出,手中令旗竟是油炸过的典当地契:\"圣教开赌局...\"
\"赌你姥姥!\"赵铁柱粪叉劈碎骰子,迸出的不是点数而是腌萝卜状的太虚长老。雨师妾的冰镰突然融化,鲛泪凝成糖醋汁浇在萝卜上:\"夫君,这是糖衣炮弹!\"
稻田突然震颤,稻穗间睁开三百竖瞳。道胎揪住最近的瞳仁乳牙撕咬,瞳孔碎片化作青铜锅铲。铲面刻着初代手书:\"以劫为油,烹炸因果。\"
九幽深处传来油锅沸腾声,十万稻穗突然倒伏。灰仙的剪刀突然调转刃口,剪断自己的元神丝线:\"坎离归位!老夫不做提线木偶!\"断裂的丝线凝成条蚯蚓,钻入地脉消失不见。
雨师妾裙摆突然无风自动,前世记忆如潮水倒灌。她指尖轻触稻穗,往生河水凝成冰镜——镜中初代正在油炸青苗,锅底沉着赵铁柱历代转世的骸骨。最醒目的是具焦尸,手中紧攥着块\"自在天\"的牌匾碎片。
\"兑卦!回锅肉!\"赵铁柱粪叉挑起焦尸,燧人火在叉尖燃成莲花。道胎突然张嘴喷出混沌气,将焦尸炼成三百颗金灿灿的辟谷丹。丹药入土的刹那,稻田裂开道缝隙,露出青铜浇筑的灶王爷神像。
神像手中的糖瓜突然活化成蟒,信子卷住道胎脚踝:\"时辰到,该上供...\"话音未落,应龙剑鞘已撞碎糖瓜:\"老子要当年画!\"鞘身迸发的雷火将蟒蛇烤成麦芽糖丝。
青苗根系突然暴长,缠住灶王神像的胡须。赵铁柱脚踏醉仙步跃上神像头顶,粪叉捅向天灵盖:\"种地人只拜土地爷!\"刃尖触及的刹那,神像突然开口,喷出十万张典当契约。
道胎乳牙啃碎契约,纸屑在腹中凝成块青铜磨盘。磨眼转动间,稻田突然腾空而起,穗尖化作流星雨砸向九幽深处。每颗流星核心都蜷缩着酣睡的赵铁柱,鼾声震得忘川河逆流。
灰仙残魂突然从地脉钻出,手中握着条青铜蚯蚓:\"乾三连!这是因果钓竿...\"鱼钩甩向流星的刹那,魔教圣女残魂凝成腥饵,竟引得十万酣睡者同时睁眼。
\"圣教钓得大道!\"圣女残魂尖叫着咆哮。赵铁柱粪叉劈开腥饵,迸出的不是血水而是糖醋汁。道胎张嘴猛吸,汁液入口凝成柄青铜锅铲,铲面上初代正在修改典当契约的甲方。
雨师妾的鲛绡突然渗出血珠,往生河水逆流成漩涡。漩涡中心浮出块青铜菜板,板上钉着赵铁柱前世的掌纹。道胎突然撅嘴吹气,掌纹化作三百只醉虾,虾钳夹着《盗天机》残页。
\"种地人的掌纹...\"赵铁柱粪叉挑起醉虾,\"下酒正好!\"虾壳触及唇边的刹那,九幽天穹突然降下麻辣汤底,将整片稻田煮成火锅。青苗在红汤中沉浮,叶脉纹路化作逃生路线图。
魔教残魂凝成的辣椒突然开口:\"圣教要辣手摧...\"话未说完,道胎已喷嚏连天,混沌气裹着鼻涕凝成灭火器。应龙剑鞘兴奋地撞向灭火器:\"老子要当鸳鸯锅!\"
汤底突然分成两半,清汤处浮现雨师妾前世的鲛人泪,红汤里沉着初代的青铜假牙。灰仙的钓竿突然断裂,鱼线缠住假牙:\"坎离归位!这是初代的...\"
假牙咬合间,十万酣睡者突然列队。赵铁柱脚踏醉仙步闪过牙缝,粪叉燃起燧人火:\"种地人的规矩——\"火光照亮火锅边缘的刻字:\"吃干抹净不留渣!\"
青苗突然开花结果,三百颗青铜白菜滚落汤底。道胎揪住菜心乳牙撕咬,迸出的不是菜汁而是凝固的忘川河水。河水凝成面铜镜,镜中初代正在给白菜刻典当编号。
稻田突然整体翻转,根系化作条青铜巨龙。龙须扫过处,自在天的残碑重组,碑文变成用麦穗拼写的打油诗:\"种地不纳贡,青苗破囚笼。\"每个字缝里都蜷缩着鼾声如雷的赵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