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陆明突然按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他摊开掌心,一团暗红色的血块里裹着几条细如发丝的黑色线虫,正在疯狂扭动。
“引魂散里掺了噬心蛊。”白砚舟的刀尖挑起一条线虫,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在你昏迷时就下了蛊。”
阿青蜷缩在墙角,右手布条已经完全被血浸透。
少年颤抖着举起手:\"陆、陆大哥...我手上也有...\"
陆明瞳孔骤缩。
阿青的伤口处,几条黑线正顺着血管向上攀爬。他突然想起老周递药时,那根不经意划过阿青伤口的小指。
\"找剃头匠。\"陆明咬牙撕下衣角扎紧阿青手臂,“只有他的剪子能断这种阴线。”
白砚舟突然按住陆明的肩膀。
祠堂供桌下传来细微的刮擦声,像是指甲在挠木板。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手掀翻供桌——
一个浑身是血的佝偻身影滚了出来。
老周真正的尸体蜷缩在那里,右手被齐腕切断,断口处爬满黑色线虫。
\"这是...什么时候...\"阿青声音发抖。
白砚舟用刀尖挑开老周的衣领。
尸体的锁骨位置烙着一个\"七\"字,边缘已经溃烂发黑。\"至少死了三天。\"他看向窗外渐亮的天光,\"我们见到的那个,是用傀儡术操控的皮囊。\"
陆明突然单膝跪地。
他手肘内侧的枫叶印记开始发烫,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游走。铜镜突然剧烈震动,镜中浮现出一棵枝干扭曲的老槐树,树下站着个与陆明一模一样的身影。
“来不及了。”白砚舟一把背起阿青,“子时将至,幽冥道主在用你弟弟的肉身召唤你。”
三人冲出祠堂时,整片天空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
远处荒山上,那棵本该枯死的老槐树正在疯狂生长,枝条间垂挂着无数铜钱,每一枚都在无风自动。
当第一枚铜钱落地时,陆明听到了弟弟的哭声。
白砚舟的刀锋斩断缠绕而来的黑线,冷声道:\"得尽快找到陆晖最后一魄!\"
陆明手肘内侧的枫叶印记灼烧般刺痛。他忽然笑了,声音低哑:\"不用找了……我知道在哪儿。\"
白砚舟侧目:\"哪里?\"
“镇龙穴。师父把‘臭肺魄’封在了那口黑棺里。\"
三日后,几人回到了当初葬老瞎子的地方。
\"你确定是这里?\"白砚舟的刀尖挑起一簇枯草,露出下面发黑的泥土。
他手肘内侧的枫叶印记正灼烧般发烫,像在呼应着什么。
“陆晖的最后一魄……就在这里。但师父他葬的是我。\"
他猛地发力,棺盖轰然掀开!
——棺中空空如也。
没有骸骨,没有铜钱,只有一块褪色的红布,上面绣着半片枫叶。
白砚舟的刀尖挑起红布,布料瞬间化作飞灰。而在灰烬之下,露出一枚漆黑的铜钱,边缘带着锯齿状的缺口。
“第七研究所的标记……”阿青声音发抖。
陆明却死死盯着铜钱背面——那里刻着一行小字:
镇龙穴,葬己身。
——这是老瞎子的字迹。
白砚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们取走了陆晖的最后一魄?\"
“我们来晚了!”陆明指甲陷进血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