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激动，也许是着急。
二人一进屋，王书记便爽朗大笑。
“小秦，我已经安排好，等会有人送饭菜过来，我和老刘，再加上老葛，咱们热闹热闹。”
话音刚落，刘省长紧跟一句。
“不错，督导组此行，对北仓帮助很大，咱们相处也融洽，早就该喝几杯呢。”
秦青川忙不迭起身，笑着迎上。
“二位领导折煞我喽，我早有这个心思，就是怕打扰您二位。”
王书记佯装生气，笑骂。
“你啊，太见外，虽说咱们年纪相差较大，但理念相同，追求一致，平日里接触，应该放下包袱，真诚相交嘛。”
......
沙发落座，几分钟后，葛茂才面带微笑而来，紧接着，饭菜摆上茶几。
四点多，不是饭点，四人边吃边聊，依旧很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刘省长率先进入正题。
“小秦，和丰天、伏特，听说初次接触比较顺利，关于落地北仓，有什么需要配合，你尽管开口。”
王书记停下筷子，笑着望来。
对葛茂才来说，这场酒局就是作陪，心里门清，看着三人，没有插话的意思。
秦青川斟酌片刻，温声回应。
“王书记，刘省长，您二位大可放心，放眼全国，辽东工业基础完善，达众和松江府合作，京汽和美汽在沟通，他们选择不多。
值此绥双通道落地在即，间接拥有出海口，冰城权重增加，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脱颖而出。
您二位高瞻远瞩，着手修缮冰城直到绥芬省道，也是加分项，咱们正常接待就好。
......”
连捧带分析，长长一段话，说得二人笑意更浓。
王书记笑着摆了摆手。
“省道是该做的嘛，合资建厂也不能放松，为表诚意，带着两家在城郊考察，你觉得怎么样，会不会影响你的谈判节奏？”
“不至于，却也没必要。”
秦青川微微摇头，接着道。
“前几天，您二位出面接待，善意足够，再折节容易助长两家气焰，后续具体开工，免不了扯皮，不如静候佳音。”
刘省长先是点头，旋即又提议。
“那让冰城市委市政府出面呢？”
秦青川一想，觉得没坏处，也没反对。
“可以，隐晦表达下，如果落地，不管是审批，还是招工，冰城会大力支持，能让对方心里踏实点。”
......
一问一答，聊得极为细致。
待沟通完，看着秦青川神态自信，想到做事进退有度，又才华横溢，王书记产生挖墙脚的想法。
“小秦，你听说没，鹏城计委主任，由经委副司长兼任，这种模式，北仓也想尝试，你有没有心思借调冰城？
你虽说是副处，但在院里兼职顾问，享受正处待遇，再有几个月，副处满一年，外放锻炼，时机成熟，冰城计委主任，位置刚刚好。”
刘省长眼前一亮，脱口而出。
“不错，上级文件无不表明，有大局观，又能具体落实政策，上下兼备的同志，才能走得更远。”
王书记眉峰微挑，接过话茬。
“而且，我和老刘在北仓，不出意外还能待三年，在这期间，你只要成绩优异，副厅我俩作保。”
......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锄头差点轮冒烟。
葛茂才眉宇间露出纠结，纪委不对口，前段时间，悄默给老战友，在外交的华关，打了个电话，极力推荐秦青川。
本来抢苏老的肉挺难的，如今又有人动了歪心思，准备横插一脚，就想出言打断，稍稍琢磨后，又硬生生忍住。
藏在背后当老六，问题不大，要是让苏老知道，‘罪魁祸首’是自己，少不了要挨骂。
秦青川则是气定神闲，表情毫无变化。
保证三年副厅，直白点，87年年中，二十八岁，能成为高级干部。
诱惑力极大，但相比苏老，乃至苏老背后那位，有些不够看。
鹏城‘除虫’计划，可以看出来，苏老战略眼光，真不是吹的。
从副科，到正科，再到副处，硬是卡着年限不让冒尖，要说没有后续安排，秦青川压根不信。
而且，大概率是更宽、更稳、更高的路。
“王书记，刘省长，感谢您二位提携，苏老有安排，我得听话嘛。”
说着，轻轻笑了笑。
“您二位不知道，前几天，听苏老提起，外交给计委发函，想调我过去，把他老人家那个气啊，骂了好久的娘呢。”
王书记和刘省长二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想到苏老以及背后，齐齐叹了口气。
“得，你这员大将，我和老刘是真眼馋。”
王书记有些感慨，刘省长也叹了口气。
“不错啊，要是有你坐镇，冰城未来，绝对能比肩沿海城市，甚至鹏城，乃至松江府。”
“您二位捧了，说得我都不好意思，有些受宠若惊了。”
秦青川谦虚一声，瞥见葛茂才面色奇怪，心中一动，又小小的开了个玩笑，提前委婉拒绝。
“葛主任，您老不会也有心思吧，咱们可不对口，求放过啊。”
葛茂才一怔，旋即讪讪一笑。
“嗐，我可不敢，苏老骂娘可不好应付。”
......
苏老苦口婆心，连骂带劝，好不容易将外交应付过去，哪里知道，远在冰城，自己的爱将又有人惦记。
次日，唐敬贤一行，火急火燎赶来，就连通知北仓，也仅仅是张秉渊省长，给王书记和刘省长二人，分别打了个电话。
落地已经临近半夜，一行人没去安排的莲花大酒店，而是来到冰城招待所。
有唐敬贤在，张秉渊对此行信心十足。
唐敬贤不含糊，也不管是不是半夜，直接把秦青川从被窝薅起来，领着来到张秉渊的套房。
茶已经沏好，华子摆在了茶几。
当初京台实践，秦青川和张秉渊有过接触。
虽说是小喽喽，二人说话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但也不算陌生，更何况还有唐敬贤在场。
一进门，没来得及开口，张秉渊笑呵呵招手。
“小秦，快快快，过来坐，大晚上把你叫起来，你心里可不能埋怨，你是老唐女婿，也就是我的晚辈，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