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吕方、郭盛因着孙安、花荣一同上得山来,摆了酒肉相待,说起梁山丰功伟绩,都是赞叹不已,当下又将自己这里情况告知。
吕方道:“小弟祖贯潭州人氏,平日爱学吕布为人,因此习得这枝方天画戟。
因贩卖生药到山东,消折了本钱,不能够还乡,权且占住这处对影山打家劫舍。
近日这个郭盛前来,要夺我山寨,和他共分一山又不肯,因此每日下山厮杀。
不想今日得遇孙安哥哥和花荣兄长,自是缘法天定。”
郭盛见说,也道:“小弟祖贯西川嘉陵人氏,因贩水银货卖,黄河里遭风翻了船,回乡不得。
原在嘉陵学得本处兵马张提辖的方天戟,向后使得精熟。
江湖上听得说对影山有个使戟的占住了山头,打家劫舍,因此一径来比个高低。
只连战了数日,不分胜败,今日遇得两位哥哥,方知贻笑大方,不知天下如此多英雄好汉。”
孙安道:“你二人热血年少,正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风气,日后再拜名师,必定更上层楼。”
吕方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道:“久闻哥哥武艺高强,乃是和教头哥哥平分秋色的,不如教导小弟二人一番如何?”
郭盛见说,也满脸期待看来。
孙安道:“为兄却不擅长戟法,免得误导了二位贤弟前程。”
两人见说,只得作罢。
孙安见他二人有些失落,顿时道:“不过山上有个使戟的高手,比起为兄更加厉害,若是你们拜他为师,必定突飞猛进。”
郭盛见说,当下急切道:“只不知是哪个哥哥,竟有这般本事?”
孙安道:“正是教头哥哥师弟,原曾头市都教师史文恭!”
二人闻言,喜出望外,吕方道:“既是教头哥哥师弟,必定武艺超群,承蒙哥哥指引,上山去就拜师学艺!”
众人在郭盛这里宴饮一天,那吕方又叫去对面山寨吃酒,停留两日,方才点起人马,收拾家当,投梁山泊入伙去了。
再说青州这边,欧鹏、朱仝先领着三百余马军,赶去城外藏了,暗中使人联系上了杨林,探知青州城内消息。
杨林闻讯赶出城来,与欧鹏、朱仝相见了,得知二人来意,有些为难道:“那慕容知府十分狡猾,秦明家眷早被他看得严实,这青州又是大城,兵马众多,就算骗开城门,我等人少,只怕也救不得人。”
欧鹏闻言,顿时点头道:“看来此计不能再用,得另想办法,只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引开监视秦明家眷人马,是个难题。”
朱仝道:“引开他们不容易,何况还要把人带出来,那就更难,此事怕只能等军师前来,方能定夺。”
杨林见说,思虑道:“就算是军师前来,也要里应外合方能成功。
小弟在城里有几个得力喽啰,只要引开他们时,还是力有不及,更不说带出那些人来。”
朱仝道:“可让一队士卒扮成百姓,随兄弟潜入城中,等待消息。
若是军师前来,定下计策,就以花炮为号,兄弟可伺机行动。”
杨林闻言,对朱仝道:“哥哥好主意,小弟这就折返城中,等待消息。”
朱仝和欧鹏送走杨林,不敢在近处停留,免得走漏风声,于是带人往二十里外树林中藏了,只等李助前来。
过得两三日,李助带人赶来,循着信号与朱仝、欧鹏汇合了,问起情况,朱仝将杨林探知消息说了,李助当下道:“为今之计,只能兵行险着!”
欧鹏、朱仝二人道:“军师尽管吩咐!”
李助道:“你二人依旧带兵伏在城外,贫道潜入城中,与杨林兄弟知会一声,寻个机会接近慕容老贼,先放起信号,再各自行动。
你们能骗开城门时,自然事半功倍。”
二人闻言,有些担忧李助安危,欧鹏道:“只怕那慕容老贼老奸巨猾,万一身边伏有高手,怕军师哥哥不好应付。”
李助闻言,笑道:“二位兄弟不必担忧,莫不是忘了贫道本事。
贫道只以算命为由,降低老贼戒备,接近了他时,任是何处高手,也奈何不得我!”
朱仝点头道:“军师哥哥如此说时,倒是可以一试,但身边不能没个照应,不如小弟随哥哥走一遭!”
李助看着朱仝,摇头道:“贤弟这般威武模样,如何扮得我的随从,不必多此一举,只带个喽啰前去便是!”
欧鹏见说,看了看自己,也不是个可以充当随从的,也就放弃一试的想法。
商议定下,李助挑了个面红齿白的士卒,换上童子服装,装作云游道士,赶入青州城去。
朱仝、欧鹏则带着四百余马军士卒,继续伏在城外等待时机。
只说二人正在林中等待,百无聊赖之时,忽见道路上赶来一骑,二人顿时命众人屏气凝神,不可暴露行踪。
待那人走近了,朱仝看得清楚,正是霹雳火秦明,于是当先跳出来,叫道:“秦统制何处去?”
秦明闻得呼叫,见一个大汉拦路,顿时防备道:“你是何人,为何拦我?”
朱仝道:“小弟朱仝,奉哥哥将令,前来接应统制家人!”
秦明闻言,顿时惊讶道:“不想林教头早有打算,既如此时,可知在下家眷如何?”
朱仝将情况告知,秦明顿时心寒,不想那慕容彦达果真如此不讲情面,看来自己罪责难逃,一旦兵败消息传来,必定要遭受家破人亡的命运。
秦明当即庆幸,亏得林冲周全,又仁慈高义,放自己回来亲眼看清慕容老贼嘴脸,看来果真是再做不得朝廷军官,也做不得良人百姓了。
感叹一番,秦明也随朱仝、欧鹏在此潜伏,只等李助信号。
再说李助这里,入得城来,循着地址,来到统制府邸附近,果然见有许多人马暗中监视秦明一家老小。
再往暗处去寻找,果然看见杨林身影,赶去相见了,说知来意,杨林大喜道:“有军师哥哥劫持慕容老贼,此事万无一失了。”
李助道:“等我那里信号,听得朱仝等人行动时,再找机会在各紧要处放起火来,先把城中搅乱,方能接出秦明家眷。”
杨林闻言,一一记下,继续潜伏。
李助带着那士卒,现去做了一面小旗,上书字字通天机,相术胜管辂。
然后命那士卒吆喝着,朝着知府府邸附近赶去。
只说那慕容夫人,近日眼皮跳得厉害,心中忐忑,与慕容知府说了,被斥责她杞人忧天,她更是心中失落。
今日本要去寺庙还愿,出门就撞着李助,心想讨个心安,顿时叫住李助二人,询问一番,李助对答如流。
那慕容夫人顿时喜出望外,将李助引入府中,报了生辰八字,请李助算命。
李助闻言,闭目掐指,口中念念有词,将慕容夫人不为人知的遭遇一一说了出来,惊得这妇人大呼神仙下凡,对李助敬若神明,当下跟慕容彦达说了。
那慕容彦达虽嘴上数落妻子,只心里还是对她要好,见她说得神奇,也就赶来试探一二,看是不是被江湖神棍给骗了。
哪知李助见了慕容彦达,顿时惊喜道:“哎呀,慕容知府好事临门,只怕又要高升了!”
慕容彦达闻言,顿时好奇道:“先生何出此言!”
李助道:“大人红光满面,头顶青气,正是青云直上的征兆,只怕此事一成,就要高升入京了!”
慕容彦达笑道:“先生可说说这好事何处获取吗?”
李助道:“只在西南方向!”
慕容彦达一听,顿时冷脸道:“我这里出兵征剿梁山泊,人人皆知的事情,道长莫要以此欺骗于我!”
李助道:“贫道自南方赶来,不知大人出兵一事,此功也不是在此处取得!”
慕容彦达闻言,顿时好奇道:“功从何来?”
李助当下编造个滴水不漏的说辞,唬得慕容彦达半信半疑,再命李助给他算了面相,说出许多他不为人知的得意之事,顿时大感兴趣,就留李助在府中安顿下来。
李助见计策得逞,暗中高兴,再说些神神秘秘的吉祥话来,哄得夫妻二人十分开怀,自设宴款待李助。
那慕容彦达吃了几杯酒,谈兴大发,与李助说到入夜,方才散了。
李助见状,暗中命那士卒按照计划,找来几个孩子,就在城中放起彩炮来。官兵见状,只当是小孩子玩闹,没有在意。
城外秦明等人闻言,顿时行动。
为免打草惊蛇,秦明自隐在人群中,只让一个都头拿了他令牌,扮作官军,将朱仝、欧鹏用绳子绑了,押着赶去城下。
城上官兵见大队人马赶来,忙问何处人马,所为何来。
那都头将秦明腰牌举起,只说秦将军出剿梁山泊,大发神威,擒了两个贼首,先行送回来监押。
守城军官看了腰牌,又见果真有两个贼首被绑在下处,立即禀报了慕容彦达。
慕容彦达得了消息,赶往城头,要来看个究竟。
李助自找个借口,跟了上来。
那慕容彦达正自看时,忽见城中火起,人声鼎沸起来,顿时大惊,急命人前去查看,又命紧闭城门,以防贼人奸计。
他自是多疑的,做得也十分妥当,万万没料到,李助突然发难,抽出金剑赶上前来,将他当场挟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