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千官军急急忙忙赶来,见到前方大队人马赶路,以为是呼延灼得胜凯旋,正要上前相见。
哪知那呼延灼确实在场,只不过已成为阶下囚。
而对方正是梁山人马,见了他们,毫不客气发起进攻。
这领兵将领不仅武艺平平,而且胆小如鼠,见梁山马军杀来,根本不敢一战,带人掉头逃跑。
孙安、杜壆、王进等马军将领带人追击一番,俘虏了七八百人,其余官兵终究是逃走了。
林冲无意攻打青州城,因此命他们不要深追,只将这些俘虏带上,继续赶路。
那些残兵败将赶回青州城,对慕容彦达说知呼延灼兵败被擒、梁山大队人马正在赶来,将慕容彦达吓得不轻,立即命人坚壁清野,紧闭城门。
想起贼寇沆瀣一气,为免夜长梦多,到手的功劳飞了,于是命人立即将孔明、孔亮给斩杀了,以绝林冲念想。
消息传来,林冲心中很是无奈,这孔明、孔亮,他虽然看不上,也不会去营救,但因这个原因被杀,倒是让他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有派人去白虎山走一趟,将山寨中的钱粮、牲畜都带走,不至于让这些家当白白便宜了官府。
史进主动请缨,带了三百马军赶去白虎山,上得山寨,见有两队人马正在厮杀。
抓个逃下山来的喽啰问了,才知是官兵前来收缴白虎山钱粮、牲畜,遇着早就盯上白虎山家当的二龙山邓龙人马,双方争夺财物,因此打了起来。
史进闻言大喜,当即带人冲上山去,不论好坏,只顾将两方人马绞杀当场。
那两方人马加起来,不下千人,但史进毫无顾忌,只带着马军冲杀。
士气正盛的马军士卒,自然嗷嗷叫着随史进杀去,气势凶猛,无人能挡。
很快,史进就带人将两方人马冲散,双方见敌不过史进,也无心再争抢钱粮,纷纷逃走。
史进找了一圈,没找到邓龙身影,一问之下,才知那厮装模作样,顾及脸皮,没有亲自前来。
史进见白虎山家当不少,他们不好搬运,于是将逃得慢的两边人马,俘虏了二百余人,命他们运输钱粮,驱赶牲畜,朝着梁山赶去,很快跟林冲等人汇合。
林冲见状,好奇问道:“兄弟,如何多了着些人马?”
史进笑道:“哥哥,说来碰巧,那官军和二龙山都盯上了白虎山家当,正在现场争抢,小弟带人赶去,将他们驱赶了,又抓获了这些人,刚好帮我们运送粮草牲畜。”
众人闻言,纷纷喜笑颜开,夸赞史进运气不错。
史进笑道:“合该我梁山气势如虹,好运挡也挡不住,这一趟算是又大赚一笔。”
林冲笑道:“我等替天行道,匡扶正义,老天爷自然相帮,这就迅速赶回梁山,摆酒庆功!”
众人闻言,纷纷加快速度,朝着梁山泊赶去。
一路再无波折,众人顺利回山,曹正、武大郎再次迎来忙碌时刻,带人亲自张罗了筵席,然后才入聚义厅,与众人庆功。
呼延灼并之前被俘虏的韩滔、彭玘都被请了来,那韩滔、彭玘早被解了束缚,只是留在梁山不能走脱。
呼延灼则是还被绑着,林冲见状,起身下来,亲肆其缚,抱拳道:“呼延将军,你为朝廷攻伐我等,自是无可厚非,只如今将军兵败,请你上山,也是迫不得已。
如今朝中情形,将军最是清楚。先后两次兵败,折损三四万大军,只怕就是族中再怎么运作,将军也难以官复原职,或许还要连累家小。
我等正义之士聚集水泊,只因被世道不容,逼迫落草,但从未自暴自弃,为非作歹。所行之事,无非是替天行道,铲奸除恶。
我梁山的名声,将军自可去打听一二,若有祸害百姓,欺压良善一事,将军尽管拿林冲试问!”
呼延灼闻言,冷冷道:“话说得好听,但你等占山为王,招兵买马,杀害官兵,攻破城池,危害社稷,是不争的事实,要我如何与你同情?”
林冲笑道:“将军此言差也,我等从未主动招惹官军,都是官军主动前来搅扰我等,我等为了活命,不得不奋起抵抗。
就是那华州城,也是因我史进兄弟陷在里面,被迫营救,攻破城池也秋毫无犯,将军自可明查。”
呼延灼气愤道:“你等身为山贼,并非王师,之所以讨好本地百姓,不滥杀无辜,不过是为了蛊惑民心,寻求更大的利益,休要如此冠冕堂皇。”
林冲闻言,摆手道:“将军又错了,我等真心待人,锄强扶弱,出自本心,别无所图,若将军硬是要问我等有何图谋的话,我只告诉将军,我等志向,尽在北方!”
呼延灼闻言,抬起头来,有些茫然的看向林冲,林冲见状,命最是在意北方情形的萧嘉穗告知呼延灼虚实,呼延灼闻言,顿时心中惊骇,不想北方形势,竟然如此险峻。
那韩滔、彭玘听了,也是心潮起伏,听得那金人如此凶残,再想到朝廷羸弱,征战不利,若是将来直面金军,只怕一败涂地,到时候中原板当,必定是再演五胡乱华的旧事。
想到那种惨状,二人不觉后背发凉,顿时思索起来。
林冲见呼延灼愣住,顿时徐徐道:“呼延将军世代将门,祖上更是威名赫赫的铁鞭王、开国名将呼延赞老将军,老将军一生南征北战,所图不过是中原一统,天下安定。
更是为了北伐大业倾尽毕生心血,带兵戍边,抵御辽国,现如今,北边兵峰再起,将军虽不能回朝为将,但不可因此错过带兵向北的机会。
若是将军不弃,可留在山寨,恢复连环马建制,以将军武勇知兵,将来一道挥兵向北,将亡国灭种的威胁挡在国门之外,必定是名耀千古的大功德,将军意下如何?”
呼延灼闻言,内心再也不能平静,北边,燕云十六州,那自是他等将门世家的心病,只恨这许多年来,始终等不到朝廷打一场打胜仗,收复这片地方。
而他,更是没机会出征,只在一州之地,蹉跎岁月,空耗精力,没有用武之地。
见林冲说得真诚,知道所言非虚,于是道:“林教头果真有此志向,在下自是佩服。只我问你,将来若是真的北伐成功,又该如何对待朝廷?”
林冲毫不犹豫道:“顺天应人!”
呼延灼闻言,沉吟不语。
林冲道:“将军何必考虑许多,我等只要北伐成功,那这天下再无倾覆之忧,百姓安居乐业,谁来执掌中原都无所谓,只要让百姓安定富足也就是了!”
呼延灼道:“林教头心胸宽广,志向远大,呼延灼不如也,既然林教头如此看得起在下,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汉家大义,呼延灼愿追随林教头,只求有朝一日挥兵向北,继承先祖志向,马革裹尸,虽死无悔。”
林冲闻言,当即大喜道:“将军深明大义,心系天下百姓,正是我等兄弟,请将军重组连环马,担任指挥,勤练兵马,为将来大战做足准备!”
呼延灼顿时抱拳道:“败军之将呼延灼,承蒙哥哥厚待,愿意效死!”
林冲大喜,倒了酒来,先敬了呼延灼一碗,再请众头领都来见礼。
呼延灼见得这许多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汉,再无心结,顿时也热络起来。
跟秦明几个原本朝廷将领见了,自是一般感同身受,也就没了隔阂。
林冲见状,笑着看向韩滔、彭玘道:“二位将军,可愿加入梁山,将来在北边战场,成就一番大业?”
二人闻言,顿时拜道:“愿意追随哥哥,再造汉唐盛世!”
林冲喜上加喜,也来亲自敬了二人一碗酒,将二人任命为马军将领,随呼延灼组建铁甲连环马,训练梁山重骑兵!
二人自是喜不自胜,谢过林冲,又赶来跟呼延灼寒暄,三人因祸得福,自是感慨不已。
于是,呼延灼的铁甲连环马,为梁山马军第十营,呼延灼为营指挥,韩滔、彭玘为副指挥,编制依旧为三千人,只前期配备不齐,先空缺部分名额,日后慢慢补充。
三人领命,也接了腰牌和安家费,自与众人畅饮。
安排了三人职事,林冲对李忠、周通道:“二位兄弟为步军将领,入徐宁兄弟步军第六营,同为副指挥!”
二人闻言,当即领命道:“多谢哥哥信任,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冲也敬了二人一碗酒,叫他们先与徐宁亲近。
二人自然乐不可支,领了腰牌和一百贯安家费,来找徐宁吃酒。
安排已毕,林冲命众人敞开吃喝,为新上山头领接风,也为此次下山大发利市庆功。
聚义厅中,顿时热闹非凡,新老头领,各自通名。正副将官,探讨本事。
酒宴子时方散,后寨来人,迎了呼延灼等人前去安顿。
林冲一一拜访了,才回到自己住处。
贞娘早准备了醒酒汤和热水,服侍林冲歇下。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林冲收到消息,吴用那里,成功说动小养由基庞万春前来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