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见抓了庞秋霞,本来志得意满,还要大展神威。
因此见林冲杀出,她丝毫没有多想,让扈成带人将庞秋霞绑了,她却独自来斗林冲。
心想将林冲也一并拿了,此战就算是取得先机,说不得能破了这伙贼人,然后顺利驰援祝家庄。
她虽然看不上祝彪,对这桩婚姻并不满意,但她十分孝顺,听不得父亲苦苦说教,也不忍看大哥左右为难,因此只得答应。
昨夜得了祝家庄求援信,只好一早领兵前来协助未婚夫。
要说这祝彪长得不差,家世也好,本事不俗,却为何入不了扈三娘法眼?
原来扈三娘武艺高强、心高气傲,心仪之人,必定是文韬武略,有勇有谋之辈。
祝彪虽然武艺不俗,也算得上聪明。但与扈三娘不过是旗鼓相当罢了,甚至略有不如,自然不在扈三娘考虑范围。
加上祝彪为人粗鄙、霸道,自恃祝家庄势力强大,不把扈家庄和李家庄放在眼里,傲慢自大的性格,最是让扈三娘反感。
再者扈家庄处于弱势地位,二人在相处之中,时常让扈三娘感受到一种压抑和轻视,进而对祝彪产生鄙夷心理。
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导致了扈三娘对这桩婚姻十分不满意。
也因为对祝氏三杰的认识,认为年轻男子之中,恐怕没多少人是有真本事的,包括大哥扈成,都不是她的对手。
因此扈三娘生起骄傲之心,只觉平生所见男子,没一个入得了她法眼。
也正是她这种性格,才导致了她也来小看林冲。
她虽然见林冲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但她不认为此人有多少本事,不然也不至于让一个女人打头阵。
因此拍马舞刀来战林冲,不想几招落败,被林冲单手擒在马上,挣扎不得。
这个姿势,让人十分羞涩,她心中羞恼,但感受着林冲雄壮有力的大手,再想到自己竟然只接得住此人几招,心中大动。
原来男子可以勇猛至此,厉害如斯,比起那祝彪强了无数倍。
不知怎的,扈三娘被擒了,不来思索如何脱身,或是歇斯底里来咒骂林冲,显示她不屈的志气。
反而心中有种异样感觉,忍不住偏头来打量林冲。
见林冲面庞坚毅,神色淡然,顿时更是怦然心动,这不正是自己最为心仪的那种男子么?
扈三娘想到这里,兀自羞红了脸,都忘记了向自己兄长求救。
扈成见妹妹失手被擒,顿时大惊失色,立即高呼道:“好汉莫要伤了我小妹,愿与好汉交换人质,外加我扈家庄即刻退兵,好汉意下如何?”
林冲闻言,笑道:“扈成,你想的未免太过简单,我不答应你这条件,你敢动庞家妹子一根毫毛么?”
扈成闻言,顿时沉下脸来,是啊,小妹是爹爹的掌上明珠,更是自己的心头肉,如何是这女贼能够比拟的?
若是贼人不顾自己人生死,以小妹要挟,或不顾一切杀来,或狮子大开口,自己毫无办法,可如何是好?
林冲见他踌躇,顿时心生一计,对扈成道:“这样,我也不欺负你,免得让人说我林冲贪得无厌,不够磊落。
我这阵中还有三名将领,你自来挑一个比试一场。
你若是赢了,自然答应你的条件,若是输了,那么一切免谈,扈家庄必定为此番出兵付出代价,如何?”
扈成见说,顿时为难起来,不知该不该答应。
这边扈三娘闻得林冲话语,知道单手抓住自己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梁山泊主林冲,心中更是惊骇。
见哥哥为难,扈三娘道:“哥哥,莫要管我,带人返回庄上,林教头光明磊落,不会为难小妹的,不用担心我。”
扈成闻言,当即摇头道:“小妹糊涂,跟他等贼寇还有什么道义可讲,若是真不来为难人,如何不当即答应交换人质?”
扈三娘听了,疑惑来看林冲。
林冲低头沉声道:“放了你,我岂不是少了个压寨夫人?”
扈三娘闻言,瞪大美眸,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冲。
林冲一本正经道:“你既然看不上祝彪,迫于无奈领兵相助,如今被我擒了,不是正好顺势逃离这桩婚姻?”
扈三娘闻言,不自觉就幻想起来,若是能嫁给林冲,好像还真不错。关键是不用再跟那恶心人的祝彪一起过日子,顿时有了一种解脱枷锁的快感,恨不得就此答应了。
但是想到大哥还在当场为难,顿时又责怪自己没心没肺,到了这个时候,还只想着自己。
回过神来,扈三娘道:“林寨主若能不与扈家庄为难,保证我父兄安然无恙,三娘可以听从你安排!”
林冲闻言,讶然道:“只怕你父兄不肯,就算是付出天大代价,也要把你营救回去。”
扈三娘道:“你们梁山的本事,小女子还是知道一二的,既然你林大寨主都能亲自来此截杀我兄妹二人,想必对拿下祝家庄已是安排得十拿九稳,我扈家庄只怕亦在你们攻打范围。
横竖都是死局,三娘自衬还有些姿色,既然林寨主看得上,三娘斗胆以此为凭,换取扈家庄无恙!”
林冲笑道:“你倒是很有胆魄,也很聪明,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父兄本事,我梁山想要攻打扈家庄,他们必定守不住。
到时候扫平扈家庄,擒了你父兄,搜刮了你家财物,再一同带上山去,你依然只得听命于我,做了压寨夫人。”
扈三娘闻言,顿时瞪大眼睛,俏丽脸庞横生怒气道:“你要是敢这么做,三娘定与你不死不休!”
林冲摇头道:“你父兄都在我手上,你如何敢轻举妄动?”
扈三娘听了,虽然心中忐忑,但还是笃定道:“以你的人品和在江湖上的名声,三娘相信你做不出这般事情,何故来哄骗于我?”
林冲暗赞,这扈三娘果真智勇双全,胆气和见识都是不凡,顿时心里欣赏,但还是说道:“就算我答应你的条件,只怕扈家庄也保不住!”
扈三娘惊讶道:“何出此言?”
林冲道:“祝家庄已向官府求援,郓州必定派兵前来援助。
我梁山必能赶在他们到来之前,打破祝家庄,顺利撤回梁山。
到时候官府知道你成了我压寨夫人,必定怀疑扈家庄与我梁山有所勾结,你猜他们会不会为了功劳政绩,灭了扈家庄,瓜分财产,上报功劳?”
扈三娘自是没想到这一层,闻言惊得目瞪口呆。
林冲继续循循善诱道:“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扈家庄全体入伙梁山,不仅能保证你父兄安危,更是可以守住你扈家财产。”
扈三娘狐疑道:“上了梁山,不全都是你说了算,莫说是财产保不住,就是小命,只怕也捏在你手里了。”
林冲戏谑道:“那就要看你如何表现了!”
扈三娘听了,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这边扈成被林冲激将,软肋被人拿住,自然不好拒绝,犹豫再三,也只得答应林冲的要求。
因此他只得认真打量过来,见林冲身后三将,两个气势非凡,而且各持方天画戟,一红一白,悍然猛将之姿,知道不好对付,于是不来考虑。
再见焦挺虽然壮硕,但只配了一柄短刀,而且打扮随意,面相看上去也不甚威严,扈成顿时做出选择,指着焦挺道:“林教头果真能说话算数,我就来挑战这位好汉。”
焦挺见状,嬉笑着来看林冲。
林冲点头道:“自然可以,只要你愿赌服输就成。”
扈成闻言,心中惊怒,莫非自己果真如此不堪,随便一人也赢不得?
扈成怒气横生,拍马舞刀杀向焦挺。
焦挺见状,也不拔刀,只步行出来,在空地上摆个姿势,等扈成近来。
扈成见状,心中狐疑,暗自小心,待马奔得近了,才以七成力道一刀砍向焦挺。
焦挺见得刀来,顿时施展开灵活步伐,向着左侧迈出两步,矮身躲过扈成一刀的同时,顺势撞在马脖子一侧。
巨大的力道撞击得扈成那坐骑向一侧一偏,步伐不稳,差点摔倒,也差点将扈成颠下马来。
扈成大惊失色,不想此人如此巨力,竟然敢硬扛奔驰的战马,还差点让自己吃亏。
他再不敢小看焦挺,调转马头,全力杀向焦挺。
焦挺看他杀回来,当即施展开摔跤绝技,侧身躲过扈成劈来一刀,一脚顺势踹在扈成马蹄上,顿时将扈成坐骑踹得一蹶,险些跪倒。
焦挺并未停顿,顺势绕到扈成战马身侧,对着那战马后蹄又是一脚,再飞身撞去,顿时只听轰然一声,扈成那战马早被撞翻在地。
措手不及的扈成也被摔下马来,顿时摔了个灰头土脸,长刀也掉落一旁。
他正待爬起来与焦挺厮打,不料才挣扎起身,就见焦挺猛虎一般冲过来,上身一撞,脚下使个绊子,就又将他摔翻在地。
扈成顿时被摔了个晕头转向,还来不及做出应对,就见焦挺小山一样的身躯压了过来。
扈成躲避不得,当即被焦挺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扈三娘见了,顿时焦急不已,急忙来看林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