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得到消息,很是无奈,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此前因着杨志生辰纲一事,早就得罪了梁世杰。又收了索超、周瑾二人,算是跟他彻底结下梁子。
林冲不敢高估此人德行,早就防着这厮会暗中针对他施展手段,因此早早派了梁山暗影潜伏在大名府中,打探风吹草动。
也担心他知道了卢俊义跟自己的关系,会以此为借口来发难,因此从他上梁山到现在,没有跟卢俊义有任何来往。
就是害怕被梁世杰抓住把柄,连累了卢俊义遭受无妄之灾。
只是过去一年多时间内,梁世杰没有任何行动,卢俊义安然无恙。
林冲心想是自己想多了,那梁世杰再怎么丧心病狂,也绝对不敢用如此站不住脚跟的理由,来招惹根深蒂固的卢家。
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梁世杰就是再贪婪,也知道什么人该不该动,什么钱该不该贪。
毕竟他在这大名府,不是十天半月,而是要长久经营的。
只是没想到这次却因着梁山向朝廷要战争赔偿,却让他们不顾脸面和廉耻,强行动卢家,属实是让人没想到。
好在林冲早有准备,他们要动卢俊义,那就别怪梁山大闹大名府。
所以,林冲是不可能让卢俊义遭受折磨的,虽然在事发之前不好跟卢俊义挑明,但只要将准备做的充分,到时候在后发制人,也不是不行。
商议定下,林冲立即点起人马行动。
他亲自带队,带领李助、王进、武松、石宝等人,领着千余人马,乔装打扮混入大名府。
萧嘉穗则带领秦明、呼延灼、王寅、邓元觉等得力干将,带领五千人马,假扮官兵,赶去大名府外隐藏起来,只等梁世杰动手,他们就来个里应外合,打破大名府,带走卢俊义。
他们这里准备妥当,下得三关,渡过水泊,先后赶奔大名府而去。
卢俊义做梦也不会想到,只因他一心扑在事业上,冷落了一下自家夫人,出了一趟门,就已经跟以往的富贵日子分道扬镳了。
此时正在泰安进行生意交接的卢俊义,没来由右眼皮一阵狂跳,顿时忍不住用手去揉搓,心里开始泛起嘀咕,这是什么征兆,莫非此事不顺?
别看他家财万贯,见多识广,但于迷信一事上,其实没什么抵抗力,要不然,吴用也不能凭着一首藏头诗和一番胡言乱语,就将他诱导上梁山了。
眼皮越跳,他越是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吩咐燕青继续跟本地商家交接,他回去酒楼中,歇下喝酒,决定不出门为好。
只是等到生意全部交接完成,也没发生任何意外,几大车钱财货物,也都全部装好,随时可以打道回府。
燕青忙完回来,见卢俊义兴致缺缺在吃闲酒,有些疑惑道:“主人,此番我们赚取这许多钱财,一切顺利,如何闷闷不乐?
可是对此趟生意还不满意,若是这样,此次就当是跟本地商户混个脸熟,日后再斟酌货物价格和数量便是了。”
卢俊义闻言,摆手道:“小乙误会了,非是对此趟生意不满意,是我这右眼皮跳得厉害。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财如今进了我等腰包,只不知有何事发生,心里属实没底。”
燕青闻言道:“主人莫要忧心,您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以主人的本事,小乙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事是应付不来的。
若是果真不放心,就在此地找个算命先生看看如何?”
卢俊义闻言,顿时心动,于是吩咐燕青去打探一下城中,是否有那有名的算命先生,请来看一下也好心安。
燕青领命而去,不多时果然找来一个有几分仙气的算命先生,那先生随燕青前来,入得酒楼见了卢俊义,先是大吃一惊,随即又是眉头皱起。
二人见他这番模样,顿时都是好奇起来。
卢俊义问道:“先生这是何意,莫非卢某真有什么灾祸不成?”
算命先生见说,嘀咕道:“不应该啊,明明是人中龙凤,天人之姿,富贵非凡的面相,怎么会有煞气犯体,太岁挡道?”
燕青见他小声嘀咕,顿时有些焦急道:“还请先生快些与我家主人打卦问卜,若真说得准时,自有厚礼相赠。”
算命先生闻言,顿时上前问卢俊义要了生辰八字,属相生肖,便开始闭目掐指,口中也念念有词起来。
半炷香后,猛然睁开眼睛,目瞪口呆看着卢俊义,讷讷不言。
卢俊义见状,急切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说,卢某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算命先生道:“大官人出门在外,没有任何波折,只是家中似有变故,当心祸起萧墙。
若能度过此劫,一心争取,有封侯拜将的大机缘!”
卢俊义闻言,顿时有些不置可否道:“先生此言,只怕有所偏颇,卢某平生不竖外敌,家中又无强势霸道族人,说句自夸的话,我卢氏一族,如今是以我为主。
所以先生这祸起萧墙之言,不知从何说起!”
算命先生闻言,摇头道:“大官人眼光只在高处,免不得忽略一些琐事,可往往小事不妥,必有大害。
但大官人此劫,既是为难,也是机遇,就看大官人如何选择。”
燕青闻言,笑道:“先生,你一番言语,却有两处错漏。
第一件我家主人已经说了,就不必多言。
第二件,我家主人虽然富甲一方,武艺绝伦,但却最不屑于那勾心斗角的官场龌龊,只爱琢磨武艺,经营家业,所以这封侯拜将之事,只怕想去甚远!”
算命先生见二人都不信他所言,还有理有据反驳,于是摆手道:“罢了,既然不信贫道,那便作罢,告辞!”
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卢俊义本想阻拦,但想着此事如此离谱,也就不再纠结,于是命燕青取了一锭银子送算命先生出去,便不再忧虑了。
燕青送了算命先生回来,笑道:“主人真是多虑了,小乙就说这神神道道之事不可信。主人本就是大富大贵之命,何曾用得着这生计艰难的神棍胡言乱语,这便歇下,明日启程回大名府。”
卢俊义点头道:“果真是我着了相,那就不必管它。
诸事都妥当了,那明日一早便起行,你安排吧!”
燕青领命而去,跟一众掌柜、伙计都打好招呼,便也歇下。
第二日一早,众人起行,打道回府,一路果真顺遂,诸事无恙。
林冲这边,领着一众人马,于第三日上赶到大名府,借助商务司身份掩饰,推了些毛皮药材,化整为零,顺利潜入大名府,跟暗影队长阿标接上了头,暗中展开布置。
李助被安排盯哨梁世杰,武松、石宝布置在城门附近,林冲则带着王进、吕方、郭盛、焦挺等人,赶去卢俊义家附近藏身。
暗影则是盯上了周全,将他一举一动都掌握在手,其所作安排,也都一一做好应对。
准备妥当之后,等了两日,卢俊义才领着商队进入大名府。
他这里还没回到家中,大名府已经开始暗流涌动,官兵已经暗中调动起来,周全手底下的泼皮们,也都如闻到肉味的野狗一般,暗中将卢俊义家给掌控得水泄不通。
只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在暗地,还有人在更暗地,只等风暴来临。
卢俊义和燕青带着商队到得府门前,还未进门,就听得大队官兵奔袭之声传来,立即转头来看,就见两边街道都有大批全副武装的官兵快速赶来,目标直指自家府邸。
卢俊义顿时吃了一惊,带着一众人立在府门前,只等官兵上前,便要问个究竟。
卢俊义看清楚领队军官,更是骇然,竟然是大名府都监闻达和李成。
两队官兵赶到近前,不等卢俊义开口,闻达便喝道:“卢员外,你的事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卢俊义见说,茫然上前抱拳道:“二位将军,卢某向来安分守己,遵纪守法,哪里有什么事可发,莫不是搞错了?”
李成道:“卢员外说笑了,没有确凿证据,我等敢兴师动众前来么。有没有犯事,不是你说了算,去了府衙,自有分晓。”
卢俊义见闻达、李成如此严肃冷漠,身后官兵又都是严阵以待,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所犯何事,但也不得不随他们前去府衙了。
于是他转头吩咐燕青道:“安顿好众人,看好家,我去去就来。”
燕青却一脸决然拦在卢俊义面前道:“二位将军,我家主人没有任何作奸犯科之事,小的可拿性命担保,请二位将军说出个道理来,否则绝不会跟你等前去。”
闻达见说,有些戏谑的看着燕青道:“你这条性命,也跑不了,你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燕青闻言,顿时就要发怒。卢俊义见状,当即拦住燕青道:“小乙不可胡来,既然二位将军这般阵仗来请我二人,想必事情果真严重,因此更是要搞明白。
走吧,我们就去府衙走一遭,看看我卢俊义,究竟所犯何罪。”
燕青担忧道:“主人,他等既然前来,想必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怕是要图谋主人家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主人不可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