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这个打赌,李纲三人输了,而且输得十分彻底。
输了的后果,就是他三人要加入林冲的安北军,为林冲效力。
这是他们绝对不能接受的,因此,三人都打算以死明志,绝对不让林冲得逞。
但是林冲早就防着他们这一手,早派时迁暗中将他们监视起来,他们无论采取何种办法自杀,都是成功不了的。
所以在三人在州衙后堂摆上一桌酒菜,往酒坛中放了毒药,准备以最佳自杀方式成全自己的名节时,时迁神出鬼没的调换了他们的酒坛。
因此,三人抱着必死之心,喝了个酩酊大醉,却毫无反应时,顿时就慌了手脚,认为这怕不是天意如此。
三人也只得作罢,各自歇下。
第二日,林冲来找他们履行赌约,三人都是含糊不清,但又不好当众毁约,所以只好与林冲约法三章。
林冲闻言,大感好奇,问是什么条件。
李纲作为代表,义正言辞道:“要我三人明确加入安北军,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但是愿意在安北军治下州府做事,但只做于国于民有益的事情。
至于要为了安北军出力,我们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如果林教头用强相逼,那么我三人只有一死而已。”
林冲闻言,倒也没有为难他们,当即便答应下来。
只要愿意做事,那么日后有的是办法扭转他们的想法。
至于在此之前,只需要找各种百姓生计让他们忙碌起来,他们也就没有闲心去胡思乱想了。
但是有一点,他们不能全部留在泰州,必须分别治理一州才行。
三人闻言,经过一番商议,最终决定何栗留在泰州,李纲前去高邮军。
至于贺铸,则随军进入通州,等安北军拿下通州之后,由他担任通州通判。
此事办妥,林冲留下一支军队驻守泰州,带着其余兵马,直扑通州。
这个时间段,通州没什么了得的人物,因此大军一到,威吓震慑之下,城中官员很快便降了。
因此,林冲没怎么费力,就拿下了通州,将在泰州施政方针照搬过来,很快就控制了通州全境。
因通州靠海,因此海贸事业十分发达,那些富豪们,更加有眼光和远见,自然被林冲轻松收服。
半个月后,通州不仅在掌握之中,驻扎了马步两军,海边还驻扎了一支水军,更加稳定。
贺铸被安排充当通州通判,算是对前辈徐积致敬。
处理好了通州事宜,林冲也没想着打过长江去,于是领兵西进,赶去助阵乔道清,先拿下扬州这座大城。
庆幸的是,这个时间段的扬州,也没什么了得的人物坐镇,因此战事算是正常开展。
乔道清领大军持续攻打扬州城,城中守将在知州指挥下,依据高大坚固的城墙和储备丰富的军备防守,打起了攻防战。
好在扬州虽为东南重镇,是漕运集散中心,在交通和经济方面地位重要,但并非军事战略要地,所以没有大量驻军。
乔道清手下将近五万大军,而城中守军不过一万五千人,而且战力根本比不上安北军。
所以,乔道清没有遵循十倍攻之、五倍围之的战术,而是以三倍多的兵力,直接进行攻城。
他这里带的是袁朗的神稳卫步军滕戡一部和神安卫马军董平一部,还有水军阮小七宣威卫一部。
因此攻打扬州城的战事,选择水陆并进。
马军作为策应部队,护卫步军攻城。
水军则从水路逼近扬州,进攻水门。
在安北军猛烈进攻了三次后,城中储存的军备被消耗一空,官兵们再也没什么底气来阻挡安北军进攻。
因此,在林冲还未赶到时,乔道清已经指挥大军攻上城头,打破了扬州城。
其中,袁朗表现最为勇猛,身先士卒带兵攻上城头,取得先登大功。
阮小七则是成功打破水门,率领水军走水路突入城内。
而等城门打开后,董平率领马军长驱直入,击溃城中官兵,率先赶到州衙,控制了大小官员和府库钱粮。
乔道清率领后军入城后,立刻出榜安民,维持秩序,将城中百姓的慌乱降到最低。
他领兵一路南下,对于如何攻城略地,早就轻车熟路,对于后续的稳定局势,安置百姓,那更是得心应手,于是很快也将扬州城给控制住了。
州城没有动乱,他自然顺势派出兵马,将治下各县、乡镇都拿了下来,然后开始了分地到户、开创百业的事宜。
林冲到来之时,他基本稳固住了扬州,正准备进攻临近的建安军和润州。
闻知林冲、关胜前来,他自是喜出望外,又来城外迎接。
扬州城外,林冲、关胜领大军前来,在城外扎营驻扎,还未安顿妥当,乔道清赶到营中来相见。
开口不问别的,先道:“大都护,末将已将扬州拿下,虽然费了些功夫,好在彻底占据了这处要地,不知大都护那边如何?”
林冲闻言,笑道:“军师果然了得,这扬州重镇这么快便拿下了。
我们这边,在泰州遇到了硬茬子,不过已经妥善解决了,通州也稳固住了,后方无忧,当继续向前。”
乔道清闻言,惊讶道:“那泰州有何人物,竟然给大都护和关将军造成了阻碍?”
林冲见他好奇,于是将经过详细道来。
乔道清听了,惊叹道:“不想一个小小泰州,竟然有这般人物坐镇,倒是稀奇。”
林冲道:“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但是这何栗、李纲二人,确实大才,日后必要为我所用。”
乔道清道:“只要我等一切顺利,到时候大势所趋,他们想不为我安北大都护府做事都难。”
林冲哈哈大笑道:“正是此理,所以我等得加紧节奏,接下来军师打算如何进军?”
乔道清闻言道:“请大都护入城吃酒,在下再一一道来。”
林冲闻言,点头应下,召集诸将,入城议事。
乔道清张罗了酒食招待林冲等人,酒过三巡后,才开口道:“接下来,我大军依旧可并分两路,进攻这建安军和润州。
建安军没什么好说的,并无什么了得人物;润州亦是一般,不过,苏颂宰相的后代居住润州,大都护此前向朝廷索要的人才中,有其后人。
此番既然要拿下润州,可见苏氏一族才俊,全部纳入麾下听用。”
林冲闻言,眼前一亮道:“原来苏家居于此地,倒是意外之喜。”
原来这苏颂就是润州人,历仕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徽宗五朝,官至宰相。
建中靖国元年五月,其在润州家中病逝。
苏颂一生为官清正,为士人所推崇,其在天文学、药物学等方面也有很高的成就,着有《新仪象法要》《本草图经》等。
林冲看重的,正是其后人在天文学、药物学等方面的传承,毕竟这是实用本事,正是安北大都护府急需的人才。
既然这两处都不是什么难打的地方,林冲便果断兵分两路,由他领着关胜等人攻打润州,乔道清领着袁朗等人攻打建安军。
战术定下,各率大军启程,直扑两地。
有扬州及北方诸州府迅速沦陷的例子在前,又有南边方腊大军震慑在后,加上朝廷大军已经撤退,建安军和润州两地官员将士,早就吓破了胆。
因此两路大军一到,他们都没怎么抵抗,便出城投降了。
这就是处于腹地,久久不经战事的地方,无论官员将领,还是士兵百姓,对战争都没有任何认识,因此大战来时,自然毫无应对办法,只有投降或逃跑两条路。
这也是方腊能在江南迅速崛起的原因,只要裹挟了百姓,震慑了官府,打下一两座城池,那就能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因此,安北军不过用了三天时间,便将两地拿下,开始经营两地。
林冲则带人问询着找去了苏家所在的丹阳县,成功寻到了苏颂的次子苏嘉、五子苏京两房。
巧的是,二人各自继承了父亲苏颂一样衣钵。
苏嘉继续钻研水运仪象,观测天文,演示天象;苏京则继承了药物学本事,将《本草图经》发扬光大,为药物学和生物学做出贡献。
对于这样家学渊源的人才,林冲自然是以最大的诚意和最高的礼仪前来拜访。
苏家人知道他的身份和图谋后,本来要坚决拒绝,但是林冲开口就许诺他们,可以在安北军治下各州府都推广水运仪象学,建设仪象台,让他们将父亲的衣钵继续发扬光大。
而且普遍建立官办医院,请他们入驻其中,推广药物学,为天下百姓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是无法拒绝的条件,因此两房一商量,最终答应了林冲所请,愿意投靠林冲,发扬广大家传绝学。
林冲便写信回登州,让政事堂增设天文司和药物司,给两兄弟都安排上了头衔,全力支持他们钻研绝学。
等这两地事务处理完毕后,林冲领兵回到建安军,与乔道清合兵一处,商议下一步进军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