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雀道:“这项机关便是专以用来对付咱们这类人的。前面的机关,咱们安然无事地过来了。到了此处,见了两颗大珠子,便也觉不会有事,要拿他的。终于被人算了!”
风卷云道:“这是咱们自己不长进,须怪不得别人。不如咱们在巨石压下之前,合力打破前壁,闪过去罢?”
毒雀道:“不成。这块巨石的引动虽另有机关,但若失了一面壁门的磨阻,恐怕就要快速堕下,咱们万一一击破不得门,又或逃闪不及,又接不稳这巨石,立时便有身骨折断之险。我听这巨石下落之声,分量应在万斤之上,但若你我合力上托,加上四壁的磨力,应可支撑一会儿。到时你我着一人腾出一手破门,再向外闪,才最稳便。”
风卷云把夜明珠装入腰袋,道:“就依你。下来了,快托!”
毒雀忙将手里的夜明珠放在地上照亮,与风卷云一齐伸掌上托。
两人运出全力上抵,巨石下落之势即止。
毒雀正立在前壁之侧,道:“我要撤右手了。”小心撤去右手,吸一口气,猛往前壁石门拍击上去。
轰的一声大震,整个小石室似被这一掌之力击得晃了晃,但那石壁却是丝毫无损。
风卷云咬着牙,道:“两只手!”毒雀道:“成不成?”风卷云“嗯”了一声。
毒雀又自小心撤了左手,巨石之力全数落在风卷云一人身上,压得他哇哇大叫,巨石缓缓向下压合。
毒雀不敢怠慢,全身之力聚于双掌,猛地再向前壁石门推印而至。
又是轰的一下大震,石屑崩飞,前壁石门被破,毒雀忙将双手上抵。
他二人重新合力,将巨石推升数寸,随即挪手往打破的门户移身过去。
毒雀脚下一拨,把地上的夜明珠踢出,转了个身,进入通道,两手仍拖住巨石,待风卷云也将身移出,两人一齐放手。
巨石“轰隆”一声落地,整条地道为之大震。
风卷云挨身靠在侧壁上,双臂微微发颤,一时提不起来。
毒雀捡了地上的夜明珠在手,抹了抹头上的汗滴,长长呼一口气,也靠在侧壁上稍歇。
二人对望一眼,一同长声大笑。
毒雀道:“不知前路还有什么把戏?”
风卷云道:“我的心里这时可着实轻松了。
看来若非出路不远,便是前路再没什么厉害机关了。”
两人就着两颗夜明珠的光华,复行一百来丈,果见前路隐然透亮,却是一块大石封住的出口,日光自边角的缝隙间钻入。
推开大石,即出离了地道。
环顾处身所在,却是一道小山坡下。
毒雀闻风而嗅,指着右首,道:“狼人帮主往那边去了。”
风卷云道:“你的嗅力实在不错。”跟着毒雀赶了一阵儿,来到一条水岸边上。
毒雀道:“那厮的气味到了此处就没有了,看来他是借水遁走了。”
风卷云道:“你记不记得地形图上画着的,三义镇西,只有一条龙条水脉,该是这条水了。
此水既从前面山里来,那座山一定是蛊尾山。”
毒雀道:“蛊尾山,这名字有些蹊跷。
咱们在没查知阎王府与蛊婆一节前,倒还不觉怎样,现下可就不同了。
难道这山里有一处所在,是那蛊婆的蛊巢?果然有时,不知能否遇上那个妖婆?”
风卷云道:“狼人帮主既向那里逃去,他必是有所凭仗,咱们跟着他一看便知。
只是现在失了他的踪迹,咱们只好胡乱撞些运气了。”
两人依着河道往山深里奔入,初时岸边平坦易行,后来荆棘障步,便在树上飞跃前进。
约莫走过四五十里道路,毒雀忽道:“停步,有了!”引着风卷云往左首林内落下去。
风卷云轻声问道:“在哪里?”
毒雀伸手往一块圆石边上的草藤里一指。
两人小心走近,及至到了那丛草藤两三步前,突地脚下一空,人便往下摔跌。
幸好风卷云早有警觉,身子才往下堕,急忙鼓气折影,转势斜斜往上飞出,拉着毒雀落在三尺平地之外。
回眼看处,适才踏脚的所在已沉下了一个半丈方圆的陷坑。
毒雀见那丛草藤里一点动静也无,气愤愤道:“一定是那厮身上的狼毛!”正想把恶语嘲骂两句,却被风卷云一拉衣袖。
见他盯着陷坑下面侧耳细听,也忙聚耳听探,先是察见几下微微的嗡声传入耳中,随后便听得似是什么器物的碎片碰撞响动,又闻到些药香从坑内传出,便与刁石冈上检验过的包裹虫篓那一幅粗纱巾所发气味一般,冲口道:“是那些食脑蛊虫!”
风卷云道:“那厮将咱们诱来,原本料想咱们掉入陷阱,压碎盛放食脑蛊虫的器物,即刻便会被蛊虫钻入脑去。
哼,他可是失算了!不过,这些蛊虫的数目可不少啊。”
他话刚说完,嗡声轰的一下扩大,一块长大斗篷也似的虫云从坑内涌出,直向他二人头上蒙到。
风卷云正要拔剑击虫,却见毒雀在他身前一拦,吐出一口长长的灰浊烟气,喷向虫云。
虫云与之一碰,立时开解分散,一片片虫尸即如雨掉落。
风卷云笑道:“你这项功夫可真绝了!”
毒雀将头一旋,扫灭余下蛊虫,笑道:“不过是些毒雾罢了。”
风卷云道:“那个狼人帮主一定在某处观察咱们的动静,这个所在可不能太近。。。。。。”说话间,抬头环望,指着远处的一株大树,道:“不能离得太近,又能看到这里,那株树的树尖上倒是一个好所在。”
他甫将手指向那株大树时,便与毒雀各自长运耳力聆探过去,果听见那树里“哗喇”一下响,便知狼人帮主是在那里了,话音未落,已与毒雀飞掠过去。
他二人身法虽快,毕竟与狼人帮主相距甚远,到了那株树下,狼人帮主已然奔出老远,但他二人贴住狼人帮主的足音,狼人帮主虽四足疾奔,亦绝逃不脱他二人的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