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饮血刀“嗡”的一声,血光暴涨。风卷云只觉一股大力自双手三阳三阴撞进体内,灌入各处经脉。初时不觉怎样,只是饮血刀隔上一会儿便会“嗡”的一声,并着一股大力撞进来,且愈往后来间隔愈短。
饮血刀“嗡嗡”之声渐密,刀身血光闪烁愈急,而风卷云也愈加感到经脉充胀,更愈崩裂。只是他甚为坚忍,只紧握刀柄,挺直身子,咬紧钢牙,瞪大眼睛。任冷汗涔涔而下,却不作一声。
正感经脉愈裂,全身灼痛之时。牧一低喝一声,饮血刀陡地嗡声加急,微微振颤。风卷云只觉自己、饮血刀、牧一,三者的能量连接起来。而自己亦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上的八脉奇经与十二正经的连接途径发生了变化。
而饮血刀的能量,则开始在这些新的连接途径中快速流动。此时除了崩裂的灼痛之感,却还多了千针万刺的滚扎之苦。任风卷云再是坚忍,也不由痛哼出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风卷云只觉再难忍受,脑中也愈加昏沈。看着手里握着的饮血刀,红光更赤,似是多出了好几重影子,也不知自己的手是否还握在柄上。他使力眨了眨眼,仍是看不清楚。待要伸手试着去捞,只觉全身都已麻木,不能活动。
便在这时,感到体内能量似在外撤。而撤过之后,体内的经脉似又在收缩。崩裂之感虽有减轻,灼刺之感却更趋猛烈。耳中似传来牧一的声音道:“贤弟,结束了!”接着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风卷云只觉自己是在昏睡,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来。而全身又似扎满了千万根火刺,灼炙着自己的血肉,灼炙着自己的五脏六腑。有时感到自己似在呼喊,有时却感到似是喊不出声,并似有人在帮自己擦汗。
如此折折腾腾,翻来覆去,不知多少时候,终于渐渐安静下来。风卷云朦胧间可以感到自己是在安睡,而身体的痛感亦在逐渐减轻,代之以无比通畅的感觉。再过了一些时候,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想坐起身来,只觉浑身无力,撑了两下,仍坐不起来。文伯闻声走进屋来,道:“云公子终于醒了,今天是第四天了。老夫今早见你疼痛减轻,就知傍晚前儿差不多了。”说时,扶了风卷云坐起来。
风卷云道:“四天了?怪不得没一点儿力气。”
文伯道:“是啊,云公子前三天一直发着高热,在榻上折腾的厉害,有两次还大叫出来,老夫恐惊动四邻,只有点了公子的哑穴,拿了温水给公子擦手擦脚,盼能好过些。”
风卷云心下感激,正要说些感谢等语,文伯先道:“云公子莫再称谢,少爷自来眼界甚高,他既认了你做兄弟,服侍你便是老夫分内之事,你莫再让老夫听到一个‘谢’字!”
风卷云自见文伯以来,好生相敬,虽说他是牧一家仆,牧一又认了自己做兄弟。但自己终是外人,怎安得下心叫一个老人家来服侍自己,是以每每称谢。但文伯亦是五次三番提及此事,自己若再坚持,也似不领人家情意一般。只好道:“那么有劳文伯扶我下床走走。”
文伯喜道:“这就好多了。老夫熬了粥,云公子你四天未进饮食,先喝了再下床罢!”
文伯将粥端来,风卷云喝了半碗,文伯便扶了他来到院中。风卷云一直未见牧一,问道:“文伯,大哥呢?”
文伯道:“少爷四日前,帮云公子联通经脉后,便连夜赶回宫去了。”
风卷云想起四日前,牧一立于院中,说道难得悠闲,却因自己而耽搁了时辰,致使连夜赶路,心中大是过意不去。看着那归巢昏鸦,想起李家小霸王与那已伏了诛的恶牙令,不由轻轻一叹。
文伯问道:“云公子何事生叹?”
风卷云道:“水凝落在恶人手里,尚有大哥相救。但这世上,又有多少良民受苦于恶人的无故欺压,又有谁去相救?”
文伯道:“世道如此,也是无奈。身为侠义中人,自然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一百个杀他一百个。云公子却不要多虑!”
风卷云笑道:“文伯说得极是,水凝却胡涂了。那些畏强欺弱的无胆匪类,便是见一个杀一个!”
风卷云自己在院中踱了踱步,虽感筋骨酸软,却觉轻松畅快。想起自己当时握着饮血刀时感到的力量,问道:“文伯,那日大哥说道上等兵器是区别于普通兵器,内中都是蕴藏着绝大力量。是否有了宝器,便会如虎添翼呢?”
文伯道:“不错,上等兵器乃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之物。尤其修为高深者,到了一定层次便会停滞不前。但若借助宝器,便会使自己的修为有新的突破。不过少爷却说云公子虽无宝器在身,灵觉却比常人敏锐许多。”
风卷云奇道:“灵觉?”
文伯道:“灵觉便不是看的,不是闻的,不是听的,更不是摸的,而是靠感觉来的。那日夜里在北郊,少爷跟在云公子身后,而云公子却能发觉,便属灵觉。”
风卷云想起刺杀小霸王前一天夜里,自己跟了李家四名男仆出了北城门。待查看过王老汉的尸身后,回来途中似感到有人跟在身后,当时还以为是王老汉的冤魂。此时文伯说起,才知道是大哥。
风卷云点了点头,又问道:“文伯,这些上等兵器却是从何而来呢?”
文伯道:“其实,这些上等兵器本也是没有的。原来只是分为普通烂铁所铸之兵与精钢玄铁所造之器。但后来,却有一位神人悟出了一个玄妙之法。他将经过甄别的上好材质之兵,置于不同地气之中,再辅以相应的阴阳真气加以化练。如此借着自然五行与人体的精气魄力,便造出了第一把上等兵器。”
风卷云惊道:“竟有这等神人?不知他高姓大名,现下多大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