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铸右拳凭空打出,其中风雷之声隐现,可见此拳力道殊为不小。邹琮简欲牵制蓝羽动作,催动白焰迅速延烧。
红焰凤翼焰火大盛,自与白焰相接处断开,蓝羽一个旋身向旁避去,一瞥眼间,见自己身后天女派一名女弟子正与敌人缠斗,翼尖卷出,拉住一名奉剑弟子挡在她身前。
砰的一声,莫铸右拳发出的拳力在那奉剑弟子胸腹之间打实,那奉剑弟子惨叫声中,口中喷出一蓬血花,肌肤紫里泛黑,已然奄奄一息。
蓝羽手腕一翻,红焰凤翼向上托起,去架邹琮简追击砸至的浴火笔。啪嗒一声,浴火笔砸上那名奉剑弟子后腰,那奉剑弟子身子软软垂下,看来脊骨碎裂,已是死了。
邹琮简双手半圈,浴火笔自旁掠来,尚未与翼侧相触,笔杆疾向后缩。只听刺喇喇喇金铁交磨之声急响,一柄长剑自后杆直向邹琮简左手削去,却是身穿白色横纹青衫的汉子自后袭到。
邹琮简将身半转,右手自下向杆上一拍,一股大力传开,却将对方长剑弹了开去。身穿白色横纹青衫的汉子见他使了这招“借物导力”的手法,低低喝了声好,手腕微动,竟将长剑抖起一蓬双层剑花,直向邹琮简心口卷至。
邹琮简微吃了一惊,双手连运,将浴火大笔急舞一道光幕,挡住对方进招道路,冷然道:“阁下是追风剑派哪一位高手,在下可眼拙得紧了!”突地脑后生风,红焰凤翼斜扫而至,急将浴火笔转势收住,笔尖朝后点去。
身穿白色横纹青衫的汉子道:“在下公西易玄。”口中说话,手上剑招连递,短短六个字说完,已然攻出三七二十一剑,端的剑出追风。
邹琮简听他道出姓名,嘿的一声,不再说话,浴火笔左挡右击,前开后闭,以一敌二,一派刚猛森严气象。
风卷云见场中身穿白色横纹青衫的汉子与蓝羽合斗炎烈院院主邹琮简,那邹琮简浴火笔上的白焰便不易如先前那般任意施展,心中稍稍一宽。
又见邹琮简似与那汉子对答了什么话,自己功力不够,听不清楚,正想向别客南询问,却听他说道:“果然便是公西易玄。”
风卷云奇道:“公西易玄,追风剑派首徒?他不是三年前被宗正前辈逐出师门了么?”
别客南笑道:“这公西易玄为人正派,处事精明,很得宗正掌门器重,当年我听到他被逐出师门的消息,便疑心只是追风剑派为了给奉剑山庄做戏,如今看来,果然不错。只是当年那场戏做得太过逼真,由不得人不信。”
风卷云道:“是做得什么戏?”
别客南道:“那公西易玄不知犯了什么事,宗正掌门不仅将他逐出师门,还要取他性命。他连夜出逃,却还是被十数个同门追上围攻,他为了脱险,不惜对一同来截的妻子下了杀手,是以江湖上大都信了此事。
事后追风剑派又传出消息:宗正真虽身受重伤,却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嘿,这公西易玄得了宗正掌门的真传,只是分毫之差,定人生死一线,当真了得。此计虽险,三年亦苦,可为了能有雪耻的机会,也是值得了。”
风卷云恍然而悟,不禁对这公西易玄与他妻子宗正真生出油然敬意。
场中焦未明身法愈来愈快,一把短剑或割或刺,连向莫铸攻到。莫铸双拳急运,拳劲四面八方打将出去,迫得焦未明无法再进,近处厮拼的双方弟子早已避了开去,二人身周三丈方圆却已成了一片空场。
这时莫铸百忙中又向右首瞥去,只见邹琮简在蓝羽与公西易玄的夹攻之下已是守多攻少,出招之间也似迟缓了许多,心知运使那浴火大笔极耗气力,那公西易玄出剑极快,与红焰凤翼配合出击更是大占便宜,自己须得制出一个空隙,让大哥缓得一缓。
奉剑山庄风雷、青木、冰扩、炎烈、浊岩五院并无高下之分,执掌五院的五位院主也是平起平坐,他们只依年龄长幼,兄弟相称。这邹琮简于五院院主之中年岁最长,是以莫铸等其余四院院主均是称呼他为大哥。
莫铸盯紧焦未明身形,向前、向右分别打出两拳,将他逼开。见他又自左攻到,心道一声“机会来也”,身子半旋,左拳猛地前击。
这拳出得好快,焦未明短剑尚未进招便向旁闪去,莫铸一声冷笑,硬将这立时便要打直的一拳兜了转来,向上绕了半圈,再向后击出。
焦未明叫糟声中,蓝羽已有所觉,红焰凤翼向旁挥出,身子倏地撤后半丈。一名蜻蜓门弟子正与一名奉剑弟子厮杀,突地一阵炽凤掠近,一股红焰拍在自己胸前,将自己撞后丈许,接着身前那名奉剑弟子剑尖啪的一声自剑身断下飞出,却插在了另一名奉剑弟子太阳穴中。
那名蜻蜓门弟子向这边一望便即了然,知道蓝门主出手助自己闪过了致命一击。手抚胸口,除了稍有灼烫之感,骨头并不碍事,心中又是感激又是佩服,刚要道谢,见她早向敌方攻去。
蓝羽红焰凤翼方将那名蜻蜓门弟子撞了开去,便向莫铸打来。莫铸一拳迫开焦未明,一拳向红焰凤翼击出。拳力与红焰凤翼半路相交,红焰凤翼微微一震,随即焰火大盛,迅猛无伦地仍旧向前打来。
莫铸大吃一惊,双拳紫光急聚,向前抵出。砰的一声闷响,莫铸整个人倒飞出去,焦未明身形急掠三丈开外,陡地拔起,短剑刺出,正迎上莫铸倒飞而至的身子。场上已有奉剑弟子惊呼出声。
眼看短剑便要刺进莫铸背脊,只见他猛然一个旋身,身子横开七尺之距。场中有暇上望的奉剑弟子刚刚松一口气,却见焦未明身子一斜,也不见有何动作,竟然打横追了过去。
场上望见之人俱都不由得惊噫出声,别客南彩道:“好一个‘蜻蜓换影’,今日却是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