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铸身子正向下坠,却见焦未明又已追至身后,大惊之下仍未乱了分寸,左拳向外打出,下坠之势立增,落地之后疾向一旁弹开丈许,以防焦未明趁势又有什么后招相加。
别客南笑道:“他行动已不如先前灵活,看来多少受了一些内伤。”
风卷云心道:“别大叔好高的眼力,我便看不出。”
场上蓝羽忽然纵声呼道:“三门二派弟子听令,凤凰门、天女派以二对一,专寻手持玄铁利刃者相对。蜻蜓门与追风剑派全力死战,牵制敌众!”
三门二派一方应诺声中,凤凰门与天女派弟子各都一轮抢攻,撇开对手,与同伴相会。有的一时摆脱不了对手,蜻蜓门与追风剑派弟子便拼了挨上一两剑,去将她们对手接过,使她们脱身而走。苏萍、宗正安、无上无门、黎姓少女与杭梦胭五人游走全场,相助己方势若弟子。
别客南点头道:“正中要害。以此战法,起先虽会折损一些弟子,但只要奉剑山庄手持玄铁剑的亲传弟子被擅长近身战的凤凰门与天女派弟子牵制住,局势立时便生变化。”
邹琮简与莫铸二人听了蓝羽下此命令,心内都是叫糟。莫铸首先一拳击出,欲袭蓝羽,只是拳方出到半路,便改了方向,去对付自旁攻到的焦未明。随着他一拳拳打出,嘴角边却慢慢溢出血来。
邹琮简自少了蓝羽夹攻,压力大减,一杆浴火大笔舞了开来,立时压住公西易玄攻势。这时笔尖白焰向公西易玄抖起的一蓬剑花中一点,公西易玄长剑立被引燃。正欲趁势追击,却见蓝羽红焰凤翼攻到。
公西易玄长剑被白焰引燃,正欲将剑掷出,抢把精钢剑来再战,蓝羽却已接过。他念头转处,退出与邹琮简的战圈,在战场中左穿右插,竟然四处在奉剑弟子身上点起火来,场中一时凄厉长号之声大作。
公西易玄将三数十名奉剑弟子点起白焰,将尚燃着火的少半截断剑掷出,直向莫铸背后击去。身子向侧一闪,左手虚晃一招,右手抓住一名奉剑弟子腕脉,夹手夺过他手中精钢长剑,便向莫铸攻到。
莫铸早已见到公西易玄持了燃上白焰的断剑点烧己方人手,又见他绕到自己背后,便心留防备。破空声响处,后脊处一阵灼热逼来,知他必将断剑掷向自己,接连两拳逼开焦未明,身子半转,右手向上一撩,飞到他背后的断剑竟掉转了头,向后飞回。
公西易玄出手快极,抓人夺剑只在一刹之间,断剑方自飞到莫铸身后五尺,他已挺剑跟上,与那断剑前后不过二尺之距。忽见莫铸以拳风将断剑打回,心头一凛,精钢长剑向上一挑一转,却又将断剑拨回,那断剑剑柄更似已粘到精钢剑剑尖之上,打横又向莫铸头顶扫去。
莫铸见他又将断剑兜回,双拳急舞护住全身,展开身法,倏然欺近公西易玄身左三尺,一脚踹他右腿胫骨。这一下本不求伤敌,只欲迫得他回剑来护,抛下燃着白焰的断剑。
哪知公西易玄手腕转处,剑尖竟又粘着断剑剑柄自上斜扫而下。
莫铸心头微惊,只能向旁撤开,呼呼呼三拳打出。公西易玄左斜右侧,一一躲过,剑尖粘住断剑却已攻回四剑。莫铸额上渗出冷汗,切身体会到这公西易玄追风快剑的威力。
邹琮简在那边见到莫铸与焦未明、公西易玄相斗,双拳攻防之际似时有滞缓,又见他嘴角印着血迹,情知他方才措手不及之下硬接蓝羽红焰凤翼猛力一击,经脉受了震荡,之后又因躲避焦未明追击强行运力,经脉已然受损,多斗一刻,经脉便多伤一分。
见蓝羽凤翼之上红焰大烧,攻防之际尽是以硬碰硬之势,嘿嘿笑道:“蓝门主如此战法,虽可逞得一时之勇,但时刻久了,难免会力有不逮,终是难逃败局。”
蓝羽冷笑道:“是么?邹院主如何能够自欺欺人至此?”
邹琮简心头一凛,急匆匆向四围一瞥,只见场上己方六七十名亲传弟子大多已被三门二派中女弟子两两合斗牵制住,其他寻常弟子与敌相斗大多都是非守即退,只有少数两个斗一个的能够略占上风,心内不禁微感焦躁。
他与莫铸本是打算先将敌方头领拿下,后将敌众尽歼此处。待两方交上战后,己方弟子便是微落下风,而敌方的三个首领却也一时收拾不下,暗自权衡:“这蓝羽如此战法,再相持小半个时辰,我便多半能够取她性命,但到那时,我方弟子可也折损得差不多了。”
又战一会儿,邹琮简高声呼道:“奉剑弟子听令,转往冈上回撤!”浴火大笔猛地摆处,退开两丈,一转头,当先向冈上退走。
奉剑弟子久战之下,败象愈着,早已生出退意,此刻听他下了回撤命令,当真人人奔走如飞,夺路直向冈上逃窜。
蓝羽急令己方赶杀上去,三门二派人人奋勇,如狼似虎,扑追在后。莫铸心知焦未明与公西易玄必不任己撤走,趁着混乱急往人丛中一跃,接连两掌拍出,将两名追风剑派弟子分向二人击去,转身便走。
风卷云见三门二派队众紧追奉剑山庄一方众尾扑杀他们落后弟子,心中正喜,却听别客南道:“这些人该是有些真本事的了。”一时不明所以,见他侧头向东而望,顺他目光瞧去,却见三数十个江湖人物分从南北两面赶来。
心中凛道:“最初跟来的一二百人,先被杭妹妹与她那黎师姐阻住,后又见了三门二派大队人手赶到,多半数便已知难而退。剩下这些既敢追来,那便当真有些手段了。”向别客南道:“别大叔,如何?”
别客南道:“三门二派已是稳操胜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犹所忌者,当是其中自恃修为,仍欲混水摸鱼之辈。咱们跟了上去在旁监视,哪个若有异动,便杀他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