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场外众人心中都道:“这四个果然也是僵尸,他用了十多年的工夫化炼,绝非常类可比。”
蓝羽道:“若今日一战,这四个花了你十多年心血的毒僵尸同你一道消亡,毒叟仍能得意么?”
毒叟收住笑意,道:“瞧蓝门主几位面上隐隐泛黑,乃是中毒之象。嗯,这三个月中,你们去了东始山,这可是那百草山人施在各位身上的以毒攻毒之法么?今日老夫倒要开开眼界。”
突地一声急哨,毒叟、尸驼、尸丑身形动处,俱都闪到尸猿身后,毒叟叫道:“好手法,天女派的传人年纪虽幼,手上功夫却已可与当年的林掌门相媲美。幸好老夫多年来勤修目力,否则今日一上来便要吃亏。”
风卷云并未见杭梦胭有甚动作,但既毒叟如此说法,那必是杭梦胭方才已用微妙手法发出细小暗器袭击。而毒叟只是以哨声操纵那尸驼、尸丑同自己躲到尸猿身后,仍令尸老立于原处,看来四只僵尸中尸猿与尸老该是不惧金铁之击的。
蓝羽道:“杭师妹,再试。”
杭梦胭应声之中,双手连挥,二三十道铁铸飞钉打出,击在尸猿、尸老身上,发出叮叮叮一阵连响后弹落在地,果然打不进身去。接着杭梦胭手指连弹,数道乌光飞出,直射尸猿、尸老两双眼目,二尸却都疾举一条手臂挡在眼前。
风卷云心道:“原来二尸怕射损了双目,难道这四只僵尸的眼目都能视物不成?”
毒叟道:“现下老夫却要试一试另外三位三门二派传人的本领。”哨声响处,一人四尸一同向前奔近两丈,那尸猿大吼一声,双手握拳,猛地砸向地面,激起丈许高的一层雪浪,将己方一众的身影尽没其中。
毒叟哨声连响,尸老自雪浪中扑出,双足连点,倏忽间到了宗正安身前,左拳一挥,中宫直进,直打宗正安胸窝。宗正安身子一偏,长剑递出,点它左目,动作迅快之极。尸老左拳缩回,将头一抱,整个身子向前撞去。
宗正安不愿与它硬碰,长剑一斜,让在一旁。岂知那尸老身子撞出,左足忽然右旋,右臂曲回,一个肘拳向杭梦胭猛击而至。杭梦胭本在凝神待敌,见尸老前撞,正欲以短匕刺它后颈,试它是否有甚罩门之类,不料它身子前倾之下竟能骤然转向,忙将前势止住,施出一招本派嫡传的“娇掩拂袖”,一刀反手插向尸老眼目。
风卷云心中凛然:“这毒叟果然奸狡诡诈,他明明说道要向苏女侠、宗正兄与无上兄试招,却出其不意,转攻杭妹妹。若杭妹妹当真信了他的一两分鬼话,稍一放松警惕,那便要吃大亏。那尸老方才转向,似只是脚腕旋转,小腿并不见动,这可奇怪得紧,不知是否我瞧错了呢?”
宗正安见尸老那般猛势前撞之下,竟能骤然转攻杭梦胭,亦是吃了一惊,长剑急送,刺它后颈。杭梦胭短匕径向尸老眼目插去,尸老并无防护动作,仍以前势攻到。杭梦胭心念电转:“这鬼物除去眼目之外,身上其余地方不惧刀剑,若它千钧一发之际将头稍偏,这刀刺上它脸便无用处。”急将握住短匕的右手撤回,双足换步,闪在一旁,左手扣住两枚破骨针,自侧打它双眼。
尸老将头一转,两枚破骨针打上它后脑,弹落在地。嗒的一声,宗正安剑尖亦点上它后颈。只听“咔啪咔啪”之声连响,尸老右臂自肘以下向外折出,直击杭梦胭面门,同时左腿自后上摆至顶,直踢宗正安长剑。
风卷云啊的一声,心中大凛:“这尸老竟是全身关节都可任意扭转么?”四派弟子与两众武林人士中也多有惊呼之声。
便在此时,一道人影自毒叟一众身周缓缓落下的雪浪之中疾冲而出,直奔苏萍与无上无门处去。这人影去势快极,眨眼间来到二人身前七八尺处,苏萍软扇微张,蓄势以待,无上无门却只是张大双眼盯着那人影来势,却不见有甚动作。
毒叟眼中泛出冷酷之意,哨声急催,那道人影似乎更加迅快,两手伸出,抓向苏萍与无上无门二人。双方相距不过三尺之距,无上无门身形一晃,突地欺向前去,与那人影交到一处,两人一时都不再动,便如定在那里一般。
众人看时,那人影却是尸驼,只见它作势欲抓的双手下垂,无上无门立在它身侧,一手把住它后颈,一手握住短剑。那短剑自尸驼脑门贯入,直从后脑插出。各人均都呆了一呆,然后震天价爆出一片彩声。
杭梦胭突见尸老手臂外折挥拳打来,猛地吃了一惊,自然而然踢出一脚,直取它腰眼,以求化解它来招。脚将踢实,蓦地想起对方骨如坚铁,自己全力一脚,对方是否受创不得而知,自己却多半便要受伤,忙将力道撤去一半,足尖沾到它腰,立将一踢变作一点,身子飞退,尸老拳锋与她面门相去不逾一寸,当真极险。
宗正安见了尸老一腿自后竖起,来踢自己长剑,自也吃惊不小,但他应变也是极快,方才攻它后颈,试出并非罩门所在,便想找个机会试它足心,此时对方一足送到眼前,怎能放过大好机会,右臂运上全力,照准它足心力劈而下,却是与这尸老硬拼一招。嗒的一声响过,宗正安被震退数步,一条右臂又麻又痛,尸老却是无碍,手足落回原处,不再动作。
尸猿激起的飞雪已然落下,毒叟嘿嘿一笑,道:“无上门主的传人果然不错,不过与当年无上门主的轻功、身法相较,却还欠了些火候。”
无上无门冷哼一声,将短剑自尸驼头上慢慢抽出,松开把住它后颈的左手,向回撤了一步,尸驼扑倒在地。
毒叟一笑,道:“那百草山人果真名不虚传,竟真的能制出抵御我气运脉败奇毒之法。想不到,真是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