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棹心中更加惊恐:“这几只小怪一爪杀了自己犹不可怕,若它们不杀自己,反倒只是折磨侮辱自己一番,自己这奉剑山庄冰扩院的院主日后可再也见不得人了!”
七只龙形小怪奔到银甲龙怪身侧,银甲龙怪瞪视着邹、沈二人,笑声更加阴险。众人正自各有所思,只听河面上有人叫道:“在前面!”
风卷云望将过去,见是数名奉剑山庄的弟子,原来他们并那几只龙形小怪都是在半路与邹琮简、银甲龙怪遇上,尾随着赶来,只是这些奉剑山庄弟子在水里不如那些龙形小怪游得迅快,是以落在了后面。
邹琮简与沈棹见己方有几名弟子到来,都是松了口气:以邹琮简的修为,只要小心在意,虽银甲龙怪与它七个手下同时发难,也可保得沈棹一时无虞,而己方弟子一到,将七只龙形小怪接过,银甲龙怪便再难兴起什么风浪。
过了一会儿,几名奉剑弟子上了岸来,那银甲龙怪只是嘿嘿低笑,却是未对邹、沈二人有甚动作。风卷云见赶来的奉剑弟子共是六名,三名属炎烈院院下,三名属冰扩院院下,他六人也感到情势紧迫,忙向邹、沈二人走去。
银甲龙怪低沉的笑声突转高亢,长大的身子一个疾纵,截在两名冰扩院弟子身前,两只手爪左右分出,蓦地在二人头上一拨。六名奉剑弟子走动之时,本都手按剑柄,目注银甲龙怪一方,待见银甲龙怪骤然袭到,各急拔剑,只是剑尚未出,两名冰扩院弟子的人头却已打着旋向两边飞了出去。
余下四名奉剑弟子各都失惊而呼,疾步退到邹、沈二人身侧,拔剑在手,指向银甲龙怪。七只龙形小怪跑到银甲龙怪身后,对了他们纷纷叫骂:“你用剑指谁?敢不敢上来斗上两手?”“把剑放下了,小心龙爷爷抓瞎了你的眼珠子!”“指什么?身上有把剑很了不起么?”“你们再不把剑放下,龙爷爷们都以两只龙爪,掏了你们五脏出来!”
邹琮简怒喝道:“银甲龙怪,你待如何?”
银甲龙挖掘机爪一挥,止住七只龙形小怪的叫骂,阴笑道:“也不如何,这沈棹匹夫杀了我两只小龙,我便杀他两名弟子,大家扯个直。”
邹琮简怒哼一声,并不作答。
银甲龙怪斜眼瞟了瞟冰河渔隐,又向邹琮简笑道:“邹老匹夫,这沈匹夫被那老头儿以法儿定住了,你是想去求求情,还是与我连手与他斗上一斗?”
邹琮简见沈棹对了自己急使眼色,示意自己不可轻举妄动,心思转处,笑道:“这位冰河渔隐前辈,与我奉剑山庄渊源极深,他老人家虽是暂且将我五弟定住,想来也非恶意,我做晚辈的,怎能对前辈不敬?”说着向冰河渔隐长揖下身,当是见礼。
他早知银甲龙怪性子狂妄,自恃武力,从来都少将人放在眼里,现下那把神剑就在眼前,它决不会轻易放过,又不能断定这冰河渔隐是真是假,不敢冒然行事,是以想借银甲龙怪之手来试试这冰河渔隐的修为,之后再做定夺。
银甲龙怪冷哼道:“无胆匹夫!”
四名奉剑弟子听它辱骂邹琮简,正要发生呼叱,邹琮简低声喝止道:“由它说!”
银甲龙怪一声冷笑,走到冰河渔隐身前,道:“老头儿,你将那沈棹匹夫摆个乌龟姿态,我老龙是极佩服的。如此且与你做番商议,你将这小子手上的兵器,让了与我如何?”
冰河渔隐笑道:“水神器今日是因这位少侠而出世,可见他与水神器间有着莫大的缘分,这等缘分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银甲龙怪两只棕黄大眼一瞪,冷冷道:“如此说来,你是不让了?”
冰河渔隐道:“水神器在这位少侠手上,让与不让,本是少侠说了算,不过我看这位少侠是多半不愿让你的。既是如此,若有人恃强抢夺,老夫却不能坐视不顾。”
银甲龙怪捧腹大笑道:“那两个匹夫叫你作冰河渔隐,好像大有来历似的,我却听都未曾听过!你手里拿着一根没钩的钓竿,就要装作世外高人么?哈哈,哈哈哈!”突地右手爪疾出,直向冰河渔隐面门抓到。
银甲龙怪立在冰河渔隐身前本不过数尺之距,它双臂颀长,出爪又快,饶是风卷云已知冰河渔隐的修为,心中也难免吃了一惊。眼看银甲龙怪锋利的爪甲就要抓扣在冰河渔隐面上,忽听银甲龙怪一声闷哼,身子急往后撤。
哪知它只撤得一步便似身子滞住,难以动弹,只见它身上银甲大亮,两只手爪欲抓合成拳,似在与甚强大力量斗争一般。只听“咔咔”声响,银甲龙怪两只手爪竟迸开了数道裂纹,它眼中闪过骇异之色,一时不知所措。
冰河渔隐道:“你若不想全身碎裂而死,便莫要挣扎。”
银甲龙怪定了定神,身上银甲光色急暗,消退了去。便在这时,它身后风声掠近,却是邹琮简纵身而前,浴火笔一旋,兜了它头,猛地砸下。银甲龙怪知是邹琮简要趁机取了自己性命,心有不甘,只好开口对冰河渔隐求道:“前辈救我!”
邹琮简见银甲龙怪一招之间即被冰河渔隐制住,虽不甚明了冰河渔隐是以甚法为之,但对他的身份却再无怀疑。心知今日想夺那神剑已非易事,现下却有大好机会取这银甲龙怪的性命,只将此事做成,也不致空无所获。
耳听银甲龙怪向冰河渔隐求救,生怕冰河渔隐出手阻挠,手上加力,浴火笔下砸之势更加迅猛。眼看这银甲龙怪立时便要丧身于自己笔下,嘴角不觉溢出了笑意。突觉自己丹田之中一股冰寒之气流窜而出,霎时间传便周身各道经脉,浴火笔硬生生顿在银甲龙怪头上一寸许处,便再砸不下去,笔头上白焰亦自熄住,心中骇然,不禁脱口呼道:“气随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