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若得白玉在身,心中善念自与玉中阳正之力相感应,心性日久越加阳正;若得黑玉在身,心中恶念便与玉中阴邪之力相感应,心性日久越加阴邪。
若要施用二玉之力时,得白玉者不会有甚凶险,得黑玉者却是须得十分谨慎,只因二玉之力一经动用,心性与玉性的感应比之平日更要强盛数倍,心正之人须常自察自知,以自身正气压制邪力,抵御邪力侵袭,否则邪性入心,勾起恶念,使之舒涨,难免终堕邪道;心邪之人则须加深自身修为,如只邪性增长,自身功力太差,承受不住玉中强力,轻则丧失心智,重则阴邪噬体,筋骨萎败而毙。
这些情由都是敝天祖日后再过当初取宝渔村,听人说起佩带黑白二玉的兄弟之事,寻到那兄长家中,问明前因后果,辗转推测而知。
那兄长得知他兄弟原来是为黑玉所害,深以为叹,于是恳求敝天祖尽力寻回他兄弟,将黑玉取去,并将自己身上的白玉交出。
敝天祖心知因既已起,果必将生,不论寻那黑玉或是与持有黑玉之人相斗,绝少不得这白玉,便将白玉收去。
后来敝天祖身带白玉,游历大海内外,总未感应到黑玉的所在,直到那地狱阎王残虐天下,才再见黑玉的踪迹。”
苏萍道:“原来四代剑仙将白玉融入木神器中,是为了黑白二玉互损相消,以此抑制那地狱阎王,不过如此一来,四代剑仙岂不也同受其害?”
白衣少女道:“这便是敝曾祖要召唤木神器出土的原故。
那时敝曾祖年纪尚轻,先祖所传飞剑之技尚未大成,而五行神器之中,木神器之力足可及远,敝曾祖以木神器在距那地狱阎王三十丈外发剑,黑白二玉之力虽互损相消,也只有地狱阎王会身受其害,敝曾祖却可无碍。”
杭梦胭道:“怎么动用黑白二玉之力,只须相隔三十丈便可无虞么?”
白衣少女道:“不错。
当年敝天祖曾问明初佩白玉的兄长与他兄弟动手那次,被抬离他兄弟多少远近才不受妨碍,便是三十丈。”
苏萍道:“后来四代剑仙去诛杀地狱阎王,果然拿到黑玉么?”
白衣少女道:“那一日,曾祖前去地狱阎王的府穴,他二人乃并世两大强绝高手,一个持白玉,一个持黑玉,尚且相隔十余里,已能相互感应。
那地狱阎王不明黑白二玉互根互损之理,亦不知曾祖身份,也不知曾祖飞剑之能,不仅毫无逃遁之意,更下令将大门洞开,满心想要将感应到的白玉抢夺过去。
曾祖于距地狱阎王三十丈外停下,先晓以为恶之害,劝其交出黑玉,退隐江湖,那魔头邪力入脑,早听不得劝,只说曾祖所说尽是一派胡言,猛地上去动手,曾祖便以木神器施出混了白玉之力的‘仙音飞剑’。
那地狱阎王受了黑白二玉互损之害,立时落在下风,他虽发觉不对,却是无计可施,又过数招,他已知自身性命必难保全,是以运使魔功,发尽自身之力,拼命冲到曾祖近前,重击曾祖一记,便自身亡。
曾祖也因黑白二玉互损被他一击重伤,之后便抵不住二玉相消之力,眼看地狱阎王的手下杀奔前来,只好先行退走,等到第二日伤愈再去,那府穴早已走得不剩一人,自此阎王府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黑玉也再次遗失。”
杭梦胭道:“黑玉必是被那地狱阎王的手下得了去,但是此代地狱阎王既派了黑白无常这等高手来争夺黑玉,可见真正的黑玉并不在他手中,他便不是在暗中主谋之人。”
苏萍道:“在暗中主谋那人的用心,自然是要得到白玉。”
风卷云道:“那人手中有了黑玉,也想得到白玉,他便盘算着手中有白玉之人,自也想得到黑玉,只是双方都不知晓另一块玉的所在。
于是那人计议道:先放出消息,说黑玉在辏讔、汲漉二城,将八方江湖人物汇聚起来,手持白玉之人也必在其中,而二城中的江湖人物为了一块假玉,拼命争抢之时,手持白玉之人定可辨出宝物真假,那人再放出消息说出真正黑玉的所在,其他不明真相的众人自不会信,大多仍要抢夺假玉,而手持白玉之人自会前去真正黑玉的所在之地。
到了那时,那人先将真正的黑玉置在一处,又或交与他的同党,将手持白玉之人引到真正黑玉在处,使手持白玉之人身受二玉互损相消之害,那人就可以安心自在地抢夺白玉了。”
苏萍道:“在辏讔城时,喊出黑玉在有双镇的人被灭了口,可见那人是有同党的。”
风卷云道:“那人的同党修为却还不浅。”于是将在辏讔城中初得假玉的使双钩那汉子的死状述出。
杭梦胭冷哼道:“这人好毒辣的设计,为了他一个人的私欲,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苏萍道:“原来剑仙姑娘是因黑白二玉互损相消之理才要请云兄弟相助。”
风卷云道:“剑仙姑娘可是要将黑玉带回剑仙谷么?”
白衣少女道:“黑玉的归处总要看其缘法,它若尘缘已尽,终会与我回到剑仙谷;它若尘缘未了,便仍会留在世间。
只是它若留在世间,咱们须得尽力使一个善根不动者收用了去才好,这就叫作尽人事,听天命。”
杭梦胭道:“在暗中主谋那人若当真是从百年前的地狱阎王手下处得到黑玉,他也该知道黑白二玉互损相消之理,就算让他得到二玉,又有什么用?”
白衣少女道:“其实黑白二玉是能够合而为一的,二玉合一而成阴阳玉,又或称为太极玉,具足变化天地之大力量,得此玉者,即身入源流之道,阴阳正背,万物始终,尽皆操握其手。”
苏、杭、云三人各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风卷云道:“这等秘密,手持黑玉那人该不会知道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