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第八子易钧石见机甚快,叫道:“大哥,不可教他们得逞,在此除了他们更妙。”
他的意思是说,别急着参与天悬岛的内乱,只攻杀第二子一路。
易家长子易钧梁令道:“今日定要除了他们三个,大家上。”
其余诸子一齐拔剑,长子攻向二子,三子攻向四子,六子、七子却不动手,八子易钧石瞥见,急叫道:“六哥、七哥,你们不须出手,只管替咱们掠阵。”挺剑攻向二子,却是不管第五子。
第五子见六子、七子不动手,急撤剑退在一旁。
原来第五子易钧瓦与六子易钧柱、七子易钧土本出于一母,但因生母早殁,他三人自少在易家堡中便不如另五子得宠,后来八子中的长子、三子与二子、四子因各是一母所出,二子又具与长子争夺堡主之位的资质,率先对立起来,接着两方均拉动八子入伙,八子加入长子一派,两派再争五子、六子、七子,三人不愿卷入两派争斗,却被两派逼迫不过,只得拈阄选择派别,结果五子加入二子一派,六子、七子加入长子一派。
八子素来智计颇深,他知五子于家传技艺上的造诣高超,二子一方有他助阵便不易拿下,又知他与六子、七子情谊深厚,他三人必不会相互动手,心知不叫六子、七子出手,五子便会罢斗,一试果然如此。
二子剑技本强于长子,但长子得八子相助,二子以一斗二,便不是对手,招数来往之间,他越见凶险,不得不叫道:“五弟,对付老八。”
四子易钧顶心想:“二哥叫五弟助他,老三岂不叫老六、老七助他?他三人斗我一人,比之二哥更为凶险。”忙道:“五弟别急!六弟、七弟,今日吕二公子必定得势,你二人弃暗投明,以后跟着二哥,少不了好处。”
八子易钧石叫道:“莫要信他!六哥、七哥,今日二哥、四哥未必讨得好处,五哥,你还是到咱们这边来妥当些。”他只说二子、四子未必讨得好处,不说吕树坤许会事败,乃是为己方留得退路。
他话声刚落,两个手上无轮的天悬弟子接连为吕树坤一方的持轮弟子杀毙,四子易钧顶打个哈哈,道:“好像有人要遭殃了!六弟、七弟,你二人与五弟去取了老八性命,先立一功,二哥日后必会重用你们。”他的剑技强于三子一些,是以打斗之间,谈说自如。
八子易钧石见吕树坤一方的持轮弟子已大占上风,心下也生出些焦急之意:只他一方再有一人杀了对手,便要来对付自己一路,如此形势便要逆转。
瞥眼间,忽见牧一与风卷云二人似是互相暗递眼色,心道:“来了!”收住心神,专对二子。
只听牧一说道:“吕二哥,世叔中毒已深,再不施救,恐有不测,你若背上了弑父的罪名,即便做了岛主,也会为武林同道所不齿,这一节,你难道想不明白?还不收手么?”见吕树坤毫不理睬,亦无罢手之意,叫声“贤弟”,风卷云应得一声,两人同时拔刀出剑,一左一右,横往身前石板上斩到。
原来他二人走到石板近前细察,见这些石板厚达三尺,质地坚硬,自忖己力难破,但均想到若以二人合力,当可损毁。
牧一再行规劝吕树坤无果,便与风卷云放手施为,一刀一剑红芒蓝光闪耀,斩上石板,铿锵之声大作,石板受击处立生裂纹,深及二尺。
两人正待补上一记,却听惨呼声急,吕树坤一方的三个持轮弟子中,两个杀了两名无轮弟子,再与另一人连手,杀了对方持轮弟子。
三个持轮弟子为阻牧、云二人,急攻上前。
风卷云得牧一示意,迎上接住,牧一却收刀入鞘,全身功力尽集双掌,猛喝前推,但听得“轰隆”震响,那大石板下半段应掌崩碎,上半段直从厅顶坠下,往厅心压倒了来,众人慌忙躲避。
那边吕树坤命三个持轮弟子道:“拦下了。”接着听吕树干一声痛呼,不知如何受伤倒地。
牧一见吕树坤椅下铁脚弹起,往吕溪远扑至,急掠而前阻护。
三个持轮弟子两个先后放出飞轮,分二路取牧一颈项,哪知二轮飞过半路,各都砰砰损毁,内中小轮迸出,俱都打空,原来是为风卷云的劈空剑力破去。
另一持轮弟子快步奔上,欲与风卷云近身搏斗,风卷云蓦地施出一记剑花绞力,那名持轮弟子躲不过,为剑力穿身而亡,另两名弟子无轮在手,不敢再攻。
吕树坤与牧一愈近,椅上左边扶手里“嗖嗖”声急,钻出数只小飞轮来,连射牧一头脸、前胸、左腰、右胯诸处要害。
牧一早见了吕树干弓腰测伏于地,猜揣他当是身中暗器,是以在吕树坤座椅扶手小轮发出之前,已然有了提备,小轮发射虽快,却有前后缓急之别,只见他先是屈膝往右环侧身躯,接着扭身向左,堪堪避过诸轮,哪知就在躲过最后一轮的前一刹,吕树坤座椅落地,右边扶手里两只小轮发出,径取吕溪远咽喉。
这些椅中小轮本由强劲机簧发射,去势奇疾,此时吕树坤与吕溪远之间又仅隔八尺之距,牧一于电光火石之间避过攻向自己的诸轮已然势竭,眼看攻向吕溪远的二轮已至他喉前三寸,这一下如何也救应不及了。
在这瞬息之间,厅上众人心中各为己方计议,都为这将至的结果着实捏一把汗。
就在这一发千钧之刻,只见牧一左腕后翻,五指虚抓,两只堪堪插入吕溪远喉侧的小轮竟然倒飞转来,随着牧一五指掠势急走,扑扑两下,插入吕树坤两手手背,吕树坤痛哼声中,左手飞轮握将不住,摔在地上。
厅上众人除了风卷云外,都未见过牧一这项“真气逆用”的本事,一见之下,俱都发出“啊”“哦”等钦羡、佩服的感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