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一等人先时见吕树坤只以一记头撞,便挣破了吕溪远的擒制,已想到吕溪远必是中毒少力,这时听他两兄弟的对答,心里都道:“原来吕二公子想要篡权,他父亲对他不好,竟是教他恨到了这般地步,直要害他父亲的性命。”
又听吕树干劝道:“兄弟,你执意要这样做,便再难回头啦!快拿解药来,大哥会替你求情。”
吕树坤冷笑道:“几十年来,你替我求的情还不够么?我谋划了多年,才有这次下手的机会,你快些闪开,让我取这老匹夫的性命。”
吕树干道:“我不会叫你加害爹,你听大哥的话,拿解药出来。”
吕树坤道:“我不想与你动手,但你若再护着这个老匹夫,可莫要怪我手狠。”
吕树干道:“兄弟......”还欲再劝,吕树坤叫道:“说不得了!”左手撤出另一根束杆,一甩而前击出,两手在抬椅扶手上一扣一提,拽出两根竖起的把手,握住把手一旋,椅底竟是撑起两只铁脚。
吕树干躲过击到束杆,见他椅中原来设有机关,素知这个兄弟心思极为缜密,恐他还有厉害手段,抬头望向中堂上画着的一只银灿灿的飞轮,飞身而起,左手往飞轮图形抓到,嚓的一声,中堂撕裂,取了一只飞轮在手,原来中堂后面设有暗格,内中置有飞轮,与外面中堂上所画飞轮在同一位置。
吕树坤见吕树干飞身取轮,按下右边把手后拉,右边铁脚弹起,抬椅向后飞退数步落地,左手在座底拉出一面夹层,取了内中所置的一只飞轮在手,对吕树干道:“来啊,看看谁的轮子先被夺走。”他两兄弟自幼以木轮相互喂招玩耍,最喜的就是看谁最先夺过对方的轮子。
吕树干深知兄弟于飞轮之技上的造诣不逊于己多少,不敢轻易放轮,只得跃到近前与之近身搏斗。
被困于石板机关内的十名岛上弟子因本在厅上侍候,身上都不曾带有飞轮,这时见吕树干与吕树坤两兄弟动上手,欲助无从,方才险些打翻寿茶的弟子应变却快,带头跑到厅门石板处,向外大喊:“二公子造反,快拿兵器来!”
厅内石板机关发动,本是引得厅外近处的弟子聚集过来查看,却不明内中发生何事,此刻听得石板内弟子所言,聚集来的弟子中有两名专司守卫之责,手上持得飞轮,忙自石板缝间塞与厅内四个弟子每人一轮,其他聚来弟子又飞奔去取飞轮,哪知奔得数步,便听一阵喊杀声起,一大群人冲进内庭,却都是外庭弟子。
厅上四个得了轮的弟子道:“快去相助大公子。”便往厅内来,那个向外喊要兵器的弟子忽然重重哼了一声,与另两名持轮弟子突地转身攻击同伴,使得两名空手弟子猝不及防,立时尸横就地,一名空手弟子及时挡架,手臂受伤,牧一等人都已瞧得明白:三个骤攻同门的持轮弟子原来是与吕二公子一路,那名险些打翻寿茶的弟子本是有意施为,目的便是使得吕氏兄弟伸手接茶,吕二公子好趁机往茶内下毒,等吕二公子与吕大公子动上手后,便向厅外喊要兵器,实则是对外庭弟子呼送信号,叫杀入内庭来。
风卷云见吕树干与吕树坤斗得激烈,吕树坤左手施轮,右手操纵铁脚,身法虽不如吕树干灵便,手上飞轮却走势灵动,与吕树干相较而言,即便略处些下风,吕树干也难一时间将他拿下,而吕溪远面上的毒色愈重,不知牧一心中有何打算。
牧一上、己两代皆与吕溪远是近交,今日见他有难,自欲出力相助,但他不愿因救助吕溪远而使吕树坤丧了性命,略加思索,已有了主意,走近石板间隙处,说道:“吕二哥,你父亲虽不像爱你兄长那般爱你,毕竟也生养你一场,我辈正人,怎可犯下忘恩弑父的罪孽?不如今日之事,我来作和,你交出解药,解了世叔所中之毒,我求世叔饶过你这一遭可好?”
易家八子见他天悬岛内乱,心里都没个定论,这时见了牧一相劝吕树坤停手,也都跟着相劝作和。
吕树坤留神接应吕树干的来招,开口说道:“牧宫主,如今奉剑山庄四处传散消息,说向你碧水宫宣战,你已答应,明年你两大派将在洛水交战。
若小弟猜得不错,此次老匹夫的整寿你亲自来拜,该有向我天悬岛借兵之意。
只是一件,你若向这老匹夫借兵,他未必借与你,你若向我借兵,我必借与你,我只要你牧宫主今日能够置身事外。”又想:“牧宫主来劝我,是不愿老匹夫死了,我与大哥相斗,一时三刻决不出胜负,此事却偏要速战速决得好,现下只有借助厅上的弟子杀了老匹夫,只消老匹夫一死,大事便可定了。”便道:“易家众兄,你们可听见外面的厮杀之声么?那是我外庭弟子杀入了内庭。
我外庭弟子的人数比内庭弟子多出一倍,且是有备而发,你们说我今日会否成功?咱们外庭弟子多年以来被内庭的人欺压惯了,此次都抱着必死之心,不成功便成仁,易家八兄向分两派,今日哪一派助我,我便助还与他。”
易家八子心内都是一惊,各人听他言下之意乃是:若助他叛乱,他夺得岛主之位后,便助还自己,铲除敌对一派。
反之,若不住他,待他夺得岛主之位,自己一派便难下天悬岛。
易家八子分成的两派,各以长、次子为首,易家堡堡主之位的争夺,亦主要在长、次子之间,若能铲除另一派,便等如堡主之位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易家堡第二子易钧栋决断迅速,第一个道:“咱们助你二公子!”话声未落,软剑已出鞘,疾攻一个手上无轮的天悬弟子。
与他一派的四子、五子也一起拔剑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