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前碧水宫一方四门掌门使亦计议了各自的对手,四人本是议定古钰与周矶相对,朗霙与莫铸相对,现下这莫铸已缠上了古钰,那边周矶亦与朗霙交上手,各都斗得急切,再难交换,古钰只好定下心思,思索制敌之策。
那边朗霙与周矶镖弹急发,不仅觑着对方,也觑着对方兵众弟子,朗霙为护己方弟子,左手撤出长锥,时时拨挡铁弹救急,周矶却不顾及己方弟子的安危,一心只要杀伤朗霙,因此朗霙比他多了一层顾虑,便隐隐落在了下风。
奉剑山庄炎烈院的弟子兵众与碧水宫德盛门的弟子兵众接上后,邹琮简浴火大笔方挑翻了对方数名弟子,人众间忽地穿过一道长索,来近一旋,已缠上了浴火笔。
邹琮简见索头上是一只铁铸鹰爪,心想:“怎的是顾庭松?楚应怀呢?”他与其他四院院主战前商议对手时,诸人都道碧水宫的楚应怀身负无极手绝艺,是个绝难对付的人,此次己方出战的四人中,只有他邹琮简以浴火笔与其相对,胜算颇大,便议定由邹琮简相斗楚应怀。
他见冲到己方军尾的碧水宫弟子服色,知是德盛门,本道正可与楚应怀相对,不想来人却是“缚魂鹰爪”顾庭松,这时浴火笔被缠,顾庭松收索来近,左手短索前击,索头鹰爪径向自己面门抓到,心道:“好,便先除去这个顾庭松,再杀楚应怀不迟。”见那鹰爪十分锋利,左手运力于袖,以袖格击上去,同时催发浴火笔白焰,用力灼烧对方长索。
奉剑山庄青木院弟子兵众与碧水宫刑绞门弟子兵众斗处,何仁秋运使扶藤杖,藤抽杖击,正在狠杀,眼光到处,见到德盛门服色的一个儒士分众而来,他身过处,己方数名弟子先后向他递招,尽都被他一招拨回,或是插剑入腹,或是回剑抹了脖子,心内微微一惊:“是楚应怀!他怎的来了?”当下插杖入地,两手抽了四藤捏实,小心待敌。
原来碧水宫四门使战前商议各自对手,议定了奉剑山庄的邹琮简由顾庭松应对,与邹琮简功力相若的何仁秋,由楚应怀应对,中营火光起时,掩在后营的楚应怀与顾庭松早看清了奉剑山庄队列,待德盛、刑绞二门弟子杀到敌尾,楚、顾二人早各奔对手而去。
三个刑绞门弟子见何仁秋住身不动,急挺刀围攻上去,只是尚未近他身前半丈,两个便已同时分被他二藤绞杀,另一个足下中藤,他正要将之一藤击毙,见楚应怀堪堪已到身前,忙将藤收住,左手红、褐二藤点取对方双目,右手金、青二藤撞击对方两腿膝骨。
楚应怀弹身急跃,避过撞至膝骨的金、青二藤,同时两手外拨,拿住点往双目的红、褐二藤,往下圈住金、青二藤上提,双脚落地,两手圈圆回推,红、金二藤与褐、青二藤便转着两个藤圈一前一后撞将回去。
何仁秋心道:“无极手,连环锁,使敌有退无进!”见楚应怀跟着两个藤圈趋了近来,知道与他近身搏斗更加吃亏,两手八指运力急晃,将四藤抖直,复又攻将上去。
方才相攻,他运劲外吐,这回却运上了吸力,要吸缚对方的真力,一等楚应怀两手拨上藤身,忙扯劲回收,不想又被对方圈回四藤,藤上却未缚得半分对方的真力,心头一凛,反藤又试,这一次感触得明白,原来对方体内竟似空空荡荡,无有真力一般,忍不住心下吃惊:“他的真力已然由实返虚,想不到无极手竟是厉害至此。”运招间,又被楚应怀欺近三尺。
后营碧水宫德盛、刑绞二门弟子兵众冲杀敌众军尾之初,都见敌阵一个身穿上绣五行色大剑松纹战服的威肃首将,知道那是奉剑山庄庄主,一者因本阵有自家宫主为首将,二者因明白自己必不是其对手,不愿冒然送死,是以无人跑过去杀他。
池钺谷本不将敌方兵众放在眼内,是以也暂未动手,直等牧一走入火光之中,才迈步前行,与牧一相对五丈远近,各立定身。
池、牧二人互施一礼,池钺谷道:“牧宫主,久仰了。”
牧一道:“池庄主,幸会。”
池钺谷侧目瞧着立在一边的风卷云,道:“牧宫主可是要五行水神器的得主掠阵助战?”
牧一见敌己两方兵众此时战得不相上下,对风卷云道:“贤弟,今日魔力门为奉剑山庄助战,三门二派为咱们碧水宫助战,不知他们两方此时如何,你先去前方哨探一番,若然魔力门的魔力神亲自到来,你便相助三门二派一臂之力。”
风卷云道:“兄弟晓得了,大哥小心。”闪身往左后方去,杀入敌方青木院弟子兵众之中。
原来奉剑山庄四院兵众中,各有四五十人手持各光色上等兵器与战,看来是他各院的亲传弟子。
碧水宫兵众弟子使用的百炼精钢刀虽可当得这些上等兵器一阵儿,时刻一长,便即断折。
风卷云见己方现下虽与敌方抵个平手,后营军众甚或占得些上风,但若久战下去,敌方军众多半会因这二百来件上等兵器压住己方军众,是以一入敌兵之中,便直奔手持上等兵器的敌人杀到。
他如今的修为比之刚入碧水宫时又有不小的进境,是以在这混乱战阵之中,诛杀奉剑山庄手持上等兵器的亲传弟子,也不过在一两招间。
他杀得一个,便有碧水宫损了兵刃的弟子捡了掉落的上等兵器使用,在青木院兵众之中,他杀了七八个亲传弟子,便引得了其他亲传弟子的注目,心恐为这数十名亲传弟子围攻,以致脱不得身,又杀了三五个亲传弟子,急 抽身而走,转入炎烈院弟子兵众之中,杀了十数个亲传弟子,又转入浊岩院弟子兵众中,再转入风雷院弟子兵众中,各杀十数名亲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