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矶见他如此行动,心道:“想寻我难防备处放冷锥么?你可不知是你死期到了!”脚下随朗霙身形环绕转动步子,深深提聚功力,蓦地推力入壶,一颗颗石弹连珠价地射出,追着朗霙旋扫而击,一时间,他身周两方弟子俱都中弹,吃痛惨呼声随着石弹扫过此起彼伏。
他这手技法叫作“千岩弹”,本是以一记悠长掌力推入壶中,使壶中石弹连珠发射,一次射出的石弹数能达一二百颗之多,此招本来便是他战前计议诛除朗霙的杀手锏,只等朗霙飞锥将尽之时施用,此时觑机提前用了出来,威力果然不同一般。
朗霙足下急奔,眼角瞄着周矶手势,提气说道:“奉剑山庄的弟子听着,你们好生瞧瞧这位周院主,他可是将你等的性命放在眼中了?”话声传将开去,远处的一些奉剑山庄弟子果见周矶正自不分敌我地乱杀一气,大多心内惊惧,这些兵众心中障碍一生,立为对手所乘。
周矶倏地收弹不发,对朗霙叫道:“朗先生扰我军心,不是光明行径,有本事的,咱们近身决斗,分个高下。”他一手本是计定取敌性命的杀招,竟然只为敌人的一句话所破。
朗霙道:“胡乱残杀己方兵众,这等行径倒是光明得很了!周院主既愿近身来决胜负,朗某自是奉陪。”说话间,已纵身至周矶身前,两手长、短锥并用,与周矶近身搏杀。
东南上邹琮简与顾庭松斗处,邹琮简左手衣袖与顾庭松左手短索斗得甚急,右手握着浴火大笔,仍在催动白焰焚烧对方长索。
他本道对方是打算在右手长索断毁之前,以左手短索与自己决胜负,只是白焰烧了对方长索这许久仍不见那索断,禁不住心下起疑,便将白焰收小了些,觑个机会注目去看,竟见那索子被白焰烧焚处分毫无损,心下不由得大奇。
便在这时,耳听脑后生风,却是对方趁了自己微一分神之际,将短索鹰爪运往自己后脑袭到,当此险要时刻,并无半分慌乱,左臂后扬,挡护脑后,左手折向袖内发出一股内劲,撑起衣袖格挡,耳听“喀嚓”一声,衣袖嘶的一下破裂,内中劲气立泄,忙含胸低头,堪堪让过旋回的鹰爪。
邹琮简这鼓劲入袖的一招实是一项绝技,他衣袖在真力鼓荡之下,本与坚实之物无异,即便刀剑相加,亦防得住。
但顾庭松的索爪乃是由一块异铁打造,本不同于寻常兵刃,且鹰爪上的关节原来可借他手法力道抓合舒张,是以邹琮简这鼓气入袖的一招虽是高明,鹰爪关节两下一合,还是将袖布抓破。
顾庭松见邹琮简左袖既破,急运短索攻他右膀,欲卸了他兵刃。
邹琮简嘿的一声,左手对了笔头白焰拍到,白焰受他掌力一激,呼的一声,飞往顾庭松面门,这一下去势奇疾,顾庭松忙撤索躲避。
邹琮简道:“你这索子有古怪。”
顾庭松道:“我这两道索本由地底千年寒铁、经由数十年时光所炼,你的白焰烧不毁它,又有什么稀奇?”
邹琮简道:“原来是地底千年寒铁,难得,难得。
只不知我烧你的索子不成,烧你的人又如何?”声未落净,浴火笔前指,白焰中化出一道火蛇,直向顾庭松身前窜去。
顾庭松战前已听风卷云说过,这邹琮简新练就得一手“火笔龙”绝技,早已思想出应对之法,这时见这白焰火蛇游到,左手短索上扬,将火蛇接在其上,右手长索击向邹琮简,使他不能连放火蛇,接着短索回绕向下抽离,又将白焰火蛇送了回去。
邹琮简见他长索袭至,因左袖已毁,恐其再来缠住自己的浴火笔,左手发出一记劈空掌力,将长索打回,又见他将白焰火蛇托放回来,心道正合吾意,趁长索去而未返,急上前两步,浴火笔一指,白焰中再延出一道白焰火蛇,游向顾庭松身右兜转,正与顾庭松托放回的白焰火蛇蛇尾相接,浴火笔笔头右转,将回游的白焰火蛇蛇头接化入白焰,如此一来,顾庭松已身在他“白焰束魔圈”之中。
顾庭松甫见邹琮简二蛇合围之势,便着力收索,待二蛇合围成圈,二索已收迭在手,蓦见邹琮简收束火力,白焰火圈迅速内缩,急将两道迭索疾旋开来,环掠身周,卷起数道劲风,登时将白焰火圈吹散,恐他再来发圈,随向后纵,只以右手长索与他相斗。
西南上何仁秋与楚应怀斗处,楚应怀拨藤趋前,与何仁秋相距愈近,迫得他手上四藤愈加施展不开,心道只须再进前些,便可圈死他四藤,逼他近身相搏,左手方拨转了他金藤,忽见另三藤半路收回,对方以左手拇指夹了一条五色铁藤藤根上拽,抽了扶藤杖出土,往背后旋去,右手拇指又夹了另一根无色铁藤,两手拇指引了两条无色铁藤缠于腰间,打扣扎住,知道对方要与自己拉开身距,迅速纵身而前,欲抢先将对方困住,堪堪来至对方身前四五尺远近,脚下忽有所感,忙跃身相避,瞥目下视,原来是对方左足足腕上套住了杖上蓝藤,往自己脚下扫到。
何仁秋趁了楚应怀跃身上避的一隙,后纵退开,右足足腕上又缠套了杖上橘红铁藤,此藤却是贮存了古钰旦阳真劲的,如此一来,他两手两脚共缚持了六条铁藤,心中计议着要以贮存了旦阳真劲的一藤主攻,借旦阳真劲来制住对方,主意打定,两手八指加上两脚,运使六藤,急向楚应怀攻到。
楚应怀依旧运使无极手的牵引、圈击之技应对,并未因四藤加至六藤而有甚吃紧处。
何仁秋见自己六藤交攻仍是奈何不得对方,禁不住心下骇然,只想:“今日若要胜他,当有另一人前来与我合力斗他才成。”眼看楚应怀又快速欺近,忙转身旋藤阻他一阻,再后退几步,拉开身距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