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觉束手无策之际,忽然发现对方圈击己藤之时,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避过橘红铁藤,心下一动,尽将红、褐、金、青、蓝五藤收回,只以橘红铁藤出击。
楚应怀早知这橘红铁藤之中所贮乃是古钰的旦阳真劲,见他此刻只以此一藤来攻,心下十分忌惮,将前数招皆一一避过。
何仁秋见楚应怀竟对橘红铁藤忌惮至此,便定下心来,专以这一藤急攻,楚应怀只以闪避为主,紧急时刻,或以劈空掌力拍开来藤救急。
便在此时,东北战场上忽地一阵哗乱,原来是风卷云回来,杀入浊岩院兵众之中,专取手持上等兵器的亲传弟子,一连杀了一二十个,引得另外二十几名亲传弟子向他围攻。
风卷云此时功力又进,这些亲传弟子又能奈何他什么?不过赶上去送死罢了。
古钰见风卷云杀了回来,精神大振,百忙之中,向他问道:“云二爷,三门二派如何了?”
风卷云道:“三门二派正与魔力门交战,我回来时,他们已占了上风。”
古钰道了声“好”,加紧发力。
莫铸只感对方后力愈加充足,自己却愈加力弱,连双手都似将要提不起来一般,心中只想:“我如何着了他的旦阳真劲?”
“旦阳真劲”实是一项奇功,原来古钰祖上本通医术,更有一套疏松体脉、化动归静的调息法门,后其祖先因与人治伤,获赠一部修炼真气的秘诀图谱,这部练气图谱虽非一流秘籍,但在他自家调息法门的辅助之下,竟然修习奇速,且以之对敌,又有疲乏敌身的奇效,此后这两项法门便被化繁归简,合二作一,“旦阳真劲”由此创出。
而古钰的破敌之法亦由他所修“旦阳真劲”而生,他记得少年时候,修习“旦阳真劲”之初,总是昏昏欲睡,父兄总以外法助他熬神,待习练日久,身体有了抗力,便可凭着自己的意志自行修炼,日后培成功元,身体渐渐归正,修炼之时再不会神思倦乏了,由此想到以体内所余功力抵住对方两掌大半力道,借着体内本来的抗力防御电麻之劲,若果将电劲防住,再推掌攻敌,务使敌身接到自己掌力,若身体当不得电劲,以致麻木不能动作,便只有挺身待死。
他行险一拼之下,却是一击奏效,旦阳真劲虽未打入莫铸体内,但已然与莫铸掌心相接,此力原是含了疏松体脉之功效,是以本不须打入敌人体内,只在敌人身上沾上一沾,即可由小生大,使敌身连带传感,愈加乏神力弱。
在有双镇北郊静斋之内,何仁秋因吸了些古钰的旦阳劲力,自以为将其秘密看透,毕竟未尽了然在心,是以他于战前只告诫莫铸与古钰相对之时,千万小心,莫教古钰将旦阳劲力打入体内,却不知自己乃是只明其一,不明其二。
此刻古钰已回至五成力,莫铸却已降至三成力,他身体倦怠之下,直欲倒地睡去,仅凭几分强硬意志,兀自苦苦支撑,但终于不是古钰敌手,只听“砰”的一声,身上结结实实地中了古钰击到掌力,止不住势地倒跌在地,再也无法动弹。
古钰冲到他身前,正要一掌下击,结果他性命,忽听风卷云叫道:“古兄,震慑敌心。”有悟在胸,提了莫铸身躯,望空掷去。
浊岩院一方兵众弟子见了莫铸便要命丧敌手,发出一阵惊恐之声。
邹琮简转头瞥见,有心急赶过去相救,浴火笔一横,笔头连点,放出数道火蛇攻向顾庭松,纵身急退,不想一纵未落,身后风声急至,知是顾庭松长索攻到,忙回笔格挡,笔回处,索旋声紧,又将笔身缠住,心念电闪之间,知已赶不及救莫铸性命,当下应全力将这顾庭松杀毙才是正理,笔势急圈,自行将对方长索缠绕近去。
顾庭松方以短索旋出风幕格住数道白焰火蛇,竟见邹琮简缠了自己长索来近,正不知他意欲何为,突见对方笔头白焰迅速自长索延烧过来,左手加力将数道白焰火蛇吹尽,已不及发短索出击,忙发劈空掌阻挡袭来火势,但此时邹琮简全力施为,他两索俱不可用,这一记劈空拳力到处,全阻不住火势漫延,急欲解开右腕上的索扣,却是不及,呼的一下,白焰直烧上右臂,眼看便要焚身而亡,左手短索运处,急在右手大臂上缠迭数道,堪堪阻住白焰延往全身,火炙钻骨剧痛中,知道一条右臂便要废了。
何仁秋与楚应怀相斗已大占上风,但见莫铸身处险境,忽地想起楚应怀与橘红铁藤相斗,连触亦不敢触碰一下,实是大违常理,隐隐有悟于心,急撇了楚应怀欲去救应。
楚应怀却预先看出了他的去势,待他橘红铁藤甫收,两手对掌,各拍出一股柔劲,正将藤梢夹在其中,两手旋引处,橘红铁藤圈圆向何仁秋撞到。
何仁秋相救莫铸之意甚切,见一时脱身不得,心上便生出了行险一搏之念,两手五指挑引,撤出五色铁藤,急往橘红铁藤藤根上绕到,同时把了橘红铁藤藤根散卸来劲,六藤缠合成束,光色大亮,猛向楚应怀撞去,这一下却是运上了全力。
他此招已是与对手以性命相拼:此六藤上蓄了他全身力道,楚应怀若拨不转去,便要身受重伤,楚应怀若拨了转来,身受重伤的便是他自己,自己倘若重伤,对方必然立时要取自己性命。
原来奉剑山庄五院主中,邹琮简年纪最长,功夫最高,平日多与庄主池钺谷演练功夫,与其他四院主往来并不甚密,何仁秋因周矶、沈棹二人性子机巧,不像莫铸性子刚健,便与莫铸最好,是以这时定要冒险救他。
楚应怀见了六藤之光色,知此乃是何仁秋融合了自身功力与扶藤杖力量的全力一击,心中虽然明白此招绝不容自己有半分小视,但若能将此招化解,便可当场击杀对方,决断只在电闪之间,全身上下运上柔劲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