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政,便由你修书派人送去,书中不必提及联兵攻打红骨岭一事。”关于去书天悬岛告知阎王府潜于南地一节,是当日他与牧一、朗霙自易家堡回路时便定下的,只是牧一突遭横死,此事先前便搁下了。
牧政躬身答应。
风卷云问楚应怀道:“楚门使,依你所见,本宫若不与悬、易二家联兵,单独攻取红骨岭,成败之数若何?”
楚应怀道:“依属下之见,若本宫单独用兵,当有六成胜算,此概因敌方巢穴所处地形与敌将之能而计。”
风卷云道:“楚门使请详述。”
楚应怀道:“尸山之中,道路本不甚难行,只在红骨岭前,有一处双锥岭是个险要所在,本宫进兵之时,只须绕开双锥岭,此险便无害处。
然那红骨岭却实是个易守难攻之地,本宫兵众上攻之时,遇他箭矢尚不足惧,只怕他以木石滚压下来,那便少不得一番大损伤。”
风卷云点头道:“不错,他红骨岭的妖人本可服用巨魂丹,本宫兵众上岭之时,他们必推重物滚压下来。”微一思索,道:“若上攻之时,由本座与三位掌门使急冲上去,杀乱敌方兵卒,然后四门弟子分由牧政等带队攻上如何?”
楚应怀道:“宫主此法可行,只本宫兵众上得岭去,胜算便已有了五成。
只是我等与宫主急冲上岭后,却有一桩难事。”
风卷云道:“这桩难事,可是那个红骨娘娘手下的二姬?”
楚应怀道:“正是。
宫主与我三人冲上岭去,此二姬必来相对,那无影姬身法奇诡,她若专一牵制,不与我等正面来斗,使我等不能杀乱敌兵,本宫兵众仍难上岭,而那红叶姬精通幻术,无影姬有她相助,我等要一时见功,怕是不易。”
风卷云道:“此节我已思虑过了。
不知那个红叶姬的幻术比之瑶池仙子如何?”
楚应怀道:“那红叶姬自来少在江湖走动,属下等于江湖上也只是听说她的幻术厉害,却未听说有什么人与她交过手。”
风卷云道:“瑶池仙子的幻术已是非常了得了,我料那个红叶姬的幻术再厉害,也不过是瑶池仙子之流,若然她与无影姬一同出手,本座与三位掌门使互相照应,先将她杀了,再杀无影姬。”
顾庭松道:“属下以为,宫主与我三人各相照应,自是不须担忧为那红叶姬的幻术所困,要杀她自非难事,只是那个无影姬却难对付。”
风卷云道:“顾门使此话甚是,若我四人中任一人要杀她,绝不容易,但若我四人连手,又当如何?”
楚、顾、古三人微一对望,心中隐有所悟,却又不甚明白,古钰道:“请宫主明示诛杀无影姬之法。”
风卷云道:“在有双镇时,本座曾见三门二派的四位派主与六名追风、蜻蜓弟子,合力围杀无影姬,但无影姬只轻而易举便冲出了围困,近日来本座细细推究诛杀无影姬的法门,想得多人围杀一途实是正法,至于三门二派十人围杀不得无影姬,其原由在于当日事发紧急,他们先前不曾详加演练,且十人围杀无影姬虽看似于己方更为稳妥,实则是与了无影姬可乘之机,倘然三门二派只是四位派主围合无影姬,各以杀手功夫,结连成阵,限住无影姬的行动,使她不能随意施展身法,杀她岂不有望了?如今咱们要杀无影姬,便须如此施为。”
楚、顾、古三人俱是当今武林中的顶尖高手,风卷云言语点及此处,他们已然领会在心,禁不住面上各露喜色,同道:“宫主杀敌之法大妙,属下佩服。”文伯在旁听了此法,心思微转,也有所悟,亦暗暗点头,心中连道高明。
风卷云又问:“那个红骨娘娘,却不知身怀什么邪术妖法?”
楚应怀道:“那个红骨娘娘精擅何类邪术,江湖上少有人知,朗门使在日,曾于一个邪道之人口中探得些消息,说是红骨娘娘有一门邪术最是凶恶,名唤‘女尸童血’。”
风卷云道:“若红骨娘娘与她手下二姬一同出手,便由本座先行牵制了她,三位掌门使则着力除去红叶姬,然后我四人见机行事,或是先杀红骨娘娘或是先杀无影姬,或是与她二人游斗,杀乱敌兵,总之须使本宫兵力尽速上岭。”
又着文融取至尸山地形图,众人商定了进兵道路,文伯便与秦信等人去督察四宫弟子操练,牧政发书天悬岛,风卷云与楚、顾、古三人来至一处清静院落,演练联阵围杀无影姬之法。
此阵之关要处在于“狭”“困”二字,风卷云与楚应怀相隔一丈之距,对面而立,顾庭松在风卷云之右、楚应怀之左,古钰在风卷云之左、楚应怀之右,如此围成一个仅有一丈见方的空地,此即是“狭”;“困”则在于四人将无影姬围住之后,依照其行动,相应连手发招阻住其出路,继而诛杀了她。
至于如何连手发招,又是最为要紧之处,四人首先应当施展手段,守住自己的一面,风卷云因受凌慕月的指点,已可同时施用龙鳞壁与龙形剑气,是以可兼顾四人头上空处。
其次因楚应怀的无极手可施出“连环锁”的招法,是以古钰在他右侧发出旦阳真劲,他便可圈动旦阳劲力随着无影姬的动作转向,或攻或守,尽可如意。
顾庭松的右手长索在他左侧出击,他以同法施为,可将与顾庭松间的空隙守卫严密,而风卷云在楚应怀对面施展出龙鳞壁,顾庭松左手的短索与古钰的旦阳真劲便可轻易将所余空隙守卫严密。
如此,只那无影姬一被他四人围住,便如身在天罗地网之中,再难逃脱了。
次日傍晚,天悬岛发来回书,书中对碧水宫告知阎王府等情示以谢意,其余便是一些吕溪远渴慕与风卷云再聚的话,却对有关攻打红骨岭的事一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