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两人听他这般说法,一时沉吟不语。
风卷云心内凛道:“外间有人如此想,也合情理,只不知宫内的旧人们是否也有如此想的?如今大哥亡故不久,宫内须有一个新宫主使大伙儿心安,是以没人会有此想法,日后我坐这宫主之位日子一久,就难免不会有人如此想了,那时却不利于本宫大局的稳定。”
近午时候,天悬岛的吕树干与易家堡的六子、七子先后到来,东升、万象二门使人送进客礼名册,文伯观到:南方武林门派自天悬岛、易家堡之下,有上清剑派、四王剑派、盘古拳派、竹排帮、金钩门、银燕门、点星门等三百一十七个门派帮会,又有岐山三剑、风雨十二楼五兄弟、非山神姆、捕风头陀、洵水紫螺僧、赤须公等江湖奇士及其弟子、家眷等三百四十一人;北方武林门派自三门二派之下,有石桥苗家、洛水盟、双枪门、灵光拳派、八极剑派、铁棍门、分花门、飘雪门等一百三十六个门派世家帮会,又有绣山散人、昆吾山清梦子、騩山御兵先生、首山樵子、朝歌五色谷放鹤园主人等江湖奇士及其弟子、家眷等一百六十七人。
见要客已都在其内了,吩咐人手准备举行接任典礼。
正时已至,校场两侧鼓声擂动,风卷云步阶而上,在碧水宫大殿前立住,鼓声暂歇。
风卷云对了场上客众抱拳作礼,朗声道:“碧水宫五代宫主牧一不幸为大恶五行火神器的得主所害,因牧家后人尚在年幼,在下承蒙本宫上下信任,接任碧水宫第六代宫主,今日承众武林同道远来观礼,在下与碧水宫上下皆感于心。
接任之前,在下欲劳众位武林同道为一事作证:我云某今日继此六代宫主之位,乃是为天下正道,为兄弟情义,绝无半分为私之心,他日牧家后人长成,在下即行让位,若我云某长据此位不还,终有一日,有如此箭。”右手一伸,对了阶边的一壶羽箭凭空虚抓,壶内十数枝箭中的一枝便飞到他的手中,这项“真气逆用”的功夫,他多时苦练之下,终于练成,接道:“便请众位同做见证!”双手分别抵住箭枝头尾,一合一搓,手张处,那枝箭已成粉末,随风飘散。
他说话之时并未有意提声,但校场上数千之众,人人感到他的话声就在耳边,于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本都暗暗佩服他这份高超修为,又忽见他于三丈之外,施展“隔空取物”的奇异功夫,在一壶箭中单单取出一枝,着手揉碎,这份收发真力的精准手段,江湖之中无人能为,兼且听他所言正气凛然,纯是发乎至诚,都不自禁地佩服他的这份心怀气量,待他话声一止,尽皆轰然叫好。
鼓声再次缓缓而发,文伯双手托着一方长木盘,自阶下步上,木盘上放着的是一把三尺九分长短的厚背大刀,校场上的众武林人物有许多知道的,这把刀名唤“德宥”,重六十斤,乃是碧水宫初代宫主所用,接过此刀便是正式成了碧水宫的宫主。
文伯来到风卷云身前,躬身端臂,将刀托过头顶,鼓声再歇,风卷云手持德宥,高高举起,文伯率先跪倒,高声道:“拜见宫主!”阶下三使与四门弟子齐地跪倒,同声高叫:“拜见宫主!”这时鼓声大作,宫殿周围礼炮烟花一时升空,尽显欢腾气象。
典礼过后,宫内四宫弟子与众火夫仆役便在校场上铺整席面酒菜,各人手脚麻利,不一时,已将五百席酒宴摆列完毕,楚、顾、古三使与四门得力弟子并众迎宾分请众人入席。
四门厨房本来在这五百席外,还备着数十席的余,只是有些观礼者不喜热闹,待观礼结束,便悄然退去,是以所列席位尽够用了。
宴会渐散,贺客大都来向风卷云辞别,风卷云执礼与人拜别。
三门二派、双枪门、石桥苗家并洛水盟也来告辞,风卷云一定留住一宵,他们不好推却,便依言歇宿一晚。
文伯与三使于远近各要客早计在心上,尽诚意留宿。
到了晚间,排宴厅上再摆了三十酒席,招待所留众客。
晚宴过后,风卷云亲至三门二派下处,与他们说知近日要去攻打尸山红骨岭,如若攻下,必定仔细拷问岭上妖人无上无门与林姑娘的下落。
焦未明问风卷云可要三门二派助兵,风卷云说道若碧水宫攻之不下时,再请三门二派相助。
第二日,众客一一辞行,风卷云与文伯等人相送完毕,文伯向风卷云献上宫内机关暗道图样,又要将黑玉藏置之处与取宝之法告知,风卷云道:“万一有一日,五行火神器的得主入宫杀戮一番,那时我不是他对手,无能为力,若受他以宫内众人的性命要挟,吐露了取宝途径,岂不糟糕?文伯你是本宫两代耆老,大风浪见得多了,心性极是坚定,这个秘密便由你一人掌管罢。”
文伯道:“若果真有那一日,老夫便自行了结了,绝不教黑玉落在那个邪人手上。”
风卷云听了,心内深感敬佩。
与文伯议完话,即行升宫,与众商论攻打尸山红骨岭之事。
楚应怀道:“不知宫主可是有意联合天悬岛与易家堡,一并取事?”
风卷云道:“本宫欲攻打红骨岭之意,他两家早已知晓了,他们若有意与本宫连手除魔,自当知会咱们,他们既是存着私心,不愿顾念正道大局,又何必强人所难?最可恨的是那易家堡的易钧石,他尚未登上堡主之位,大哥治丧之时竟不亲来吊祭,那六子、七子来时也未提起合兵攻打红骨岭之事,至今他父亲易老堡主早该出了关,竟连一封回书也无,大哥在生之时亲到他堡中走那一回,可算是枉费了。
至于天悬岛,本宫应将阎王府蛰伏南方之地一节向他们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