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嚓嚓”“嚓嚓嚓”一阵响,随着黄团雾气打散,龙鳞壁上竟然剥掉了一层蓝屑。
风卷云心道:“好厉害的土神力!当年我初得水龙剑,剑气小成时,他们可以此力钻破我的龙形剑气,想不到我如今与水龙剑的修为更加大进了,仍旧不可将他们的土神力尽挡下来。
这黑白无常体内的土神之力已是这般难以小视,何况是那土神器的得主地狱阎王?”念头急转,决定要在二无常口中打探些地狱阎王的虚实,暂且不可杀了他二人,撤掌收住龙鳞壁,水龙剑回鞘之间,往前一闪,不见了踪影。
黑白无常突见风卷云神出鬼没地现于吕溪远身前,为他挡下了自己弟兄二人的一记杀招,不及细想,正要打出第二招来,忽见风卷云失了踪迹,还未有所应对,耳听“砰”“砰”两响,胸前各中一掌,俱都身不由主地倒跌滚撞出去,受伤呕血。
他二人心知不是对方敌手,应变也是极快,双双奋起余力,连掌打伤二三名身边的天悬岛众,先后往压洞石处奔去,要下岛逃命。
而一众阎王府妖兵竟悍然不惧,为助首领逃跑,大多抛了对手,向风卷云杀来。
风卷云知道黑白无常伤后攻击天悬岛众的用意,他二人情知自己的水龙真气可以化除他们的阴绝、阳绝掌力,而自己也必不会见死不救,是以若要从自己手中逃得性命,便不该再与自己动手,反要向旁人下手,心想黑白无常绝快不过自己的脚程,等救治了那三名天悬岛众再追也无妨碍,便以分气法闪过攻到的阎王府妖兵,运气化除了三名中掌岛众体内的阴绝、阳绝之力,才往岛下追去。
这时黑白无常下了压洞石已有数十刹的工夫,风卷云穿身下道,俯身飞落下峰,放眼处,却望不见二无常的身影去向,双掌下按排空,贴背攀扣住峰体,聚目下视搜索敌踪,仍无所获,又攀往另一面峰体搜视,眼力所及,皆无二无常的踪影,心想难道他二人隐在了峰壁凹凸的所在?便隔段下跃检视,不想直到下了峰底,也再没见到二无常。
正感奇怪,耳听岛上喊杀之声逼聚内围,峰头上便有阎王府的妖兵退下峰来,心道:“既然不明不白地失了黑白无常,不如擒个妖兵来问一问,一般也能知道些阎王府的内情。”
三路妖兵之中,属那双膊带护臂的一类攀爬之能最健,天悬岛众杀光了岛上妖兵,放下铁索,以供追击下岛妖兵使用,攀壁较慢的另两路妖兵为追击岛众放箭、掷轮杀伤者众,纷纷从峰壁上摔跌下来,惟那带护臂的一类伤亡最小。
风卷云等了一会儿,见数个带护臂的妖兵已将退至峰下,飞纵上去擒住一个,先行折断他双腕,免他抓击,又捏住他大椎,教他无法用力,落下地来,问道:“阎王府总坛究竟在什么方位,什么地界?不想死的,从实说来。”
那个妖兵道:“说不得!”
风卷云一声冷笑,在他左肩关节一揉一推,立将他左臂卸脱了臼,又问:“说不说?”
那个妖兵痛得冷汗直下,咬牙道:“说不得实是说不得!”
风卷云又卸脱他右臂肩骨,见他仍不肯说,心道:“看来阎王府的刑罚异常严酷,不容得府内兵卒投敌。”微一转念,笑道:“好,你不说,便自去罢。”将他两臂肩骨关节按回原位,放开了他。
那妖兵虽不知何以敌人会放脱自己,因逃命要紧,也管不了许多,径与同伴向西奔走。
风卷云看着自岛上逃下的众妖兵尽往西去,心内笑道:“既然问不出,我还不能跟着你们去瞧瞧么?”他想那黑白无常必也在向回路奔逃,蹑着这些妖兵去,说不定前路还能擒下黑白无常,若不见黑白无常,一路跟踪,也可查到阎王府的巢穴所在。
正看着后半逃下的妖兵,估量着何时跟上去才不致被发现,忽听支撑着天悬岛的右首峰体后传出一声极为刺耳的笛哨,接着便见逃退的四百来众妖兵尽都捂着头面狂呼喊叫,声音凄厉已极,前后不过数刹工夫,一概毙了性命,不由得心中大凛:“是黑白无常?他们宁可将余兵尽毁,也不要他们露了阎王府的巢穴所在,好残忍的手段!”
念头思转之间,人已去到那边峰后,却不见一个人影,心下更是奇怪:“那个笛哨声分明是有人吹响,怎么现下又会见不到有人?”
灵觉运动,也无所感,又想:“那哨声一响,阎王府的妖兵都似体内有什么毒物发作一般,顷刻毙命,那却不像是他们吞药自杀,据他们死前的异状看来,倒像是蛊虫噬脑......啊,一定是蛊虫噬脑!是以方才擒那妖兵拷问时,他只说说不得,只因他一有说的意思,蛊毒便会发作。
在岛上时,那些妖兵悍不畏死地阻拦我追击黑白无常,自也是他们体内蛊毒的作用了,阎王府以蛊制兵,果然是妖邪道的阴损手法。
难怪当年尸山红骨岭查到了阎王府的所在,定然那个蛊婆也是地狱阎王手下的妖将,而在黑玉重现事时,无影姬离开有双镇后,又跟上了蛊婆,从而探查得阎王府的巢穴。
当年黑玉重现事初,听无上兄述说汲漉城内情形,那个蛊婆也是晓得鉴别黑玉真假之法的,蛊婆既是阎王府的妖人,便可说得通了。”
当下在方圆三数里内掠查一遭,再不见黑白无常或是其他可疑人物,回到阎王府妖兵毙命处观看众尸,却是看不到有蛊虫出体,心道天悬岛的人若见了蛊自会处置,一会儿吕大公子必会下来请自己上岛,自己若当真上去,恐于吕溪远的面上不好看,便不等与吕树干会面,自行回宫。
回到宫内,许明秀听说岛上敌兵已退,吕溪远父子安然无事,千恩万谢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