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这也太气人了!铁柱样样都好,她还有啥好挑剔的!”
周婶子之所以气成这样,一是真的满意林铁柱,尤其是林铁柱表现出如此在乎的模样之后。二是觉得没脸,她特意厚着脸皮找林阮去说媒,结果弄成这样,这不是让林阮难做人吗?
林阮倒觉得没什么,反倒劝起她来:“婶子,你能看上铁柱,那是他的福气。但是这做夫妻,也是讲究缘分的,铁柱是个不错的,莲儿姐更是咱们林家村里数一数二的好姑娘,可这缘分若是没到,这亲也结不成。”
“你和叔的一片用心我明白,是希望莲儿姐以后过得好。可这过得好,也不是单看各方面的条件就能成的,最主要的,还是要看莲儿姐心里有没有这个人。她心里若是没这个人,别说只是铁柱,便是嫁个再好的夫君,她这心里也不会得意。”
“铁柱那边,昨晚我也没跟他说你们相中了他,只说了你想给莲儿姐找婆家,所以他也不知道你们这边到底会不会答应,所以你也不要有别的想法,我回去跟他说,你们这边想先考虑考虑,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
这会儿林阮是真的庆幸她昨晚想着要多替女方这边考虑的做法了,不然这事儿还真的会弄得下不来台。
周婶子听她那样说,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人家方方面面都替他们考虑到了,结果弄成了这。
林阮安慰了她几句,看了周莲儿的房间一眼,说道:“我去看看莲儿姐。”
到了周莲儿的房门前,林阮敲了敲门:“莲儿姐,我能进来吗?”
周莲儿哭得眼睛都肿了,并不太想给林阮开门。可心里又怕她娘把这亲事给定下,所以赶紧拿巾子擦了眼,开门把林阮让了进去。
林阮进去在椅子上坐下,说道:“莲儿姐不必担心,这亲事如果没有你亲自点头,便成不了。别人家我不敢保证,但铁柱这边,你完全可以放心。”
周莲儿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放下心来,坐在床边又是一通哭:“阿阮,谢谢你。”
林阮摇了摇头:“莲儿姐不必跟我道谢,这婚姻的事情,本就是你的终身大事,你若不同意,谁也不能逼着你。不过莲儿姐,我想知道,为何你不同意这门亲事?铁柱虽然眼下并不算多出彩,但长远来说,绝对差不了,哪怕将来他不跟着我做事,自己也能混出个人样来。”
周莲儿对林阮一直都十分佩服,眼下林阮又替她推了这门亲事,她便也不瞒着。
“阿阮,铁柱很好,不是他的问题,是我。我……”
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想到那人的模样和身份,周莲儿心里一阵绝望。她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那样的人。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这颗心。
林阮把她的神态全都看在了眼里,挑了挑眉,说道:“是因为莲儿姐心里已经有了人?”
周莲儿猛然一惊,拼命否认:“没有,没有的事。”
林阮笑了笑:“莲儿姐不必急着否认,刚才在正房的时候,我便已经看出来了。莲儿姐,你能告诉我,那人是谁吗?如果那人配得上你,我便去替你跟婶子他们说,怎么也得替你争取一下。”
周莲儿抬头看着她,不敢置信地道:“真的可以吗?”
林阮笑着点头:“当然,只要对方身份家世人品都没有问题,我可以帮你。”
她挺喜欢周莲儿的,这是个好姑娘,在她穿过来的时候,周莲儿帮过她不少。
所以她希望周莲儿可以嫁个自己爱的人,希望她可以得偿所愿。
周莲儿眼里燃起了希望,那人跟林阮认识,或许林阮真的可以帮她。
于是周莲儿鼓起勇气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甚至不知道他的一切。”
林阮眉头一皱:“莲儿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她有些担心周莲儿是不是被人欺骗了感情。
周莲儿忍不住有点脸颊发烫:“我只见过他一次,便是那天夜里,带你来我家的那次。”
林阮眉心一跳:“莲儿姐,你不会……”
周莲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小小地嗯了一声。
林阮有些头疼:“是哪一个?萧爷还是十二爷?”
“萧……萧爷。”
便是只说他的姓,她都紧张得声音发抖,周莲儿忍不住攥紧了手里有些湿的巾子,略抬了头看着林阮,“阿阮,我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不是我能高攀得起的,可是我……”
林阮看她那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声。
“莲儿姐,如果你看上的人是十二爷,估摸着还有点希望能被他收进房里当个姨娘。但是萧爷……我只能说,你的一腔痴心怕是要错付了。他的身份,不是咱们这样的人能高攀的,哪怕只是做个婢女,只怕都没资格。”
她说得很实在,一点幻想都没给周莲儿留。明知不可能的事情,她也不想给周莲儿画个大饼。
周莲儿听她那样说,眼睛顿时涌了出来:“我也知道不可能,可是我就是忍不住痴心妄想。”
见周莲儿哭成那样,林阮心里也有点不大好受。
可怜的姑娘,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想到这个,林阮又忍不住在心里把那杀千刀的姚三公子给骂了一顿。要不是他搞出那些事情,周莲儿也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萧景宸。
不得不说,萧景宸确实是个会容易让少女春心萌动的人。他长得如同谪仙一般,那周身的矜贵之气,别说周莲儿这样的乡下姑娘扛不住,怕是连那些京都的贵女们也绝对没有抵抗力。
没看那府城的魏蔓茵魏姑娘,为了打听他的行踪,连姑娘家的矜持都抛开了吗?
所以,她还真没觉得周莲儿暗恋萧景宸有什么不对的,甚至还有点同情她。
看上谁不好,看上萧景宸,她可真是无能为力。
周莲儿哭了好一阵,突然抬起头来,一把抓住林阮的手,哀求道:“阿阮,我可不可以求你帮帮我,让我见一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