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坤仪让流亭将傅渊颐她妈妈带走,临邛暂时收到锦囊之中让她安心恢复鬼气。林泽皛被夺了几缕魂魄之后一直昏迷着,游任雪只剩一具没有魂魄的躯壳。流亭六鬼负责打扫战场,将她们拖上车。
柳坤仪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王芳的身体,不知林泽皛弄到哪儿去了。
柳坤仪将那枚困着林泽皛和方筑恶婴的死玉握在手里,流亭问她:
“姐姐要怎么处置她们?”
柳坤仪没有回答,只是望向痴坐在满目废墟之间的傅渊颐。
“你们先回去吧。”柳坤仪对流亭道。
流亭知道她要留下来陪傅渊颐,也没说什么,打算离开。
“别了,你跟她们一起回去吧。”沉默了许久的傅渊颐终于开口,“我喊太用力,累着了。休息一会儿也回去。”
柳坤仪当然知道她说的不是真心话,她想要留在这儿继续找游炘念:“玉卮被冥君带走了,在我们忙着和方筑恶婴她们对战时冥府的人开启鬼道埋伏在旁,将游炘念抓回冥府去了。你在这儿找再久也找不到她。”
“是么?”傅渊颐神情一紧,沉下心,的确在一片焦灰中捕捉到了冥府的气息,“原来是这样。恢复视力之后果然会依赖双眼来捕捉万物,我竟没能发现冥府之人的行踪。坤仪,你早就知道了也不告诉我么?尽看我发傻到处吼,结果人早就到冥府去了……”
“你知道我什么不告诉你。”
“是,你怕我直接杀去冥府。”
“但我现在只能告诉你。”
“对,你更怕我一找就是一辈子,还没找对地方。”
柳坤仪:“话都让你说完了。你现在想怎么做?”
傅渊颐回头看她,对她笑。
一看这笑就知道没好事,柳坤仪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你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对。不过在去冥府之前,我有点事要麻烦你。”
柳坤仪脸一黑。
没好事。
傅渊颐这有点事还真不是只有“一点”。
她让柳坤仪将林泽皛放入冰棺之中,“三日之后打开冰棺,她便会自己苏醒。死玉你先帮我保管好,等我回来处理。
游任雪只剩下一具残体,交给我的老相识严队长,把游家惨案的真相告诉他,他这个特殊事件处理小组就是专门处理怪事的,游家惨案也能有个了结,安了很多人的心。
我妈醒了之后,她想留在g城就帮她找个地方先待着,等我回来。如果她不习惯城市生活要走的话,请你先帮忙给点路费,回来我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临邛呢……你真的要拉住她,我怕她一口气冲到冥府来闹事,冥君一生气不讲道理的话,那就全完了。
坤仪,大恩不言谢,你也不喜欢我这衰嘴,所以我不多说了。我去去就回,勿念。”
柳坤仪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傅渊颐持伞独自去了冥府寻她的游小姐,柳坤仪和流亭一行人回到g城,按照傅渊颐的委托将林泽皛放入冰棺,联系了严队长,把游任雪交给了对方。
严队长在接到游任雪这具看不出死活的身体时,望向柳坤仪的表情十分复杂。
洪斯妧在医院里住了大半个月后渐渐康复,从柳坤仪口中听说了整件事的经过,嘴角慢慢浮现笑容。
“阿姨,你先住到我那儿去吧,渊颐的工作室还在装修。”
“不用了。”洪斯妧拒绝了柳坤仪的好意道,“我过惯了山里的生活,不适合城市。而且我也要给你叔叔寻一处安息的地方。”
傅渊颐的想法果然没错。
柳坤仪给了洪斯妧一张卡,差了高崎一路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洪斯妧不好意思收小辈的钱,柳坤仪说:“没事儿,回头我和渊颐算。”
洪斯妧听到她这话非常欣慰。
临邛在回到g城的当天就醒了,果然如傅渊颐所料,她誓要杀到冥府,将玉卮救回来。
“你冷静点想想。”柳坤仪苦口婆心,“就算你和玉卮合力也不可能将冥府掀翻。维合部队只是冥府的一小部分战力,冥府大将有多可怕,冥君有多厉害,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可……”
“相信渊颐,等她的消息吧。”
最终临邛没去冥府,留在了人间默默等待。
柳宅重新建好了,傅渊颐的ry工作室也建好了。
说起来重建时最大的功臣还是林泽皛。
番阳暑地的大战之后三日,林泽皛果然醒了过来。对于自己居然从柳家冰棺中苏醒的事她表示十分惊恐。
“怎么了这是?”林泽皛扒着冰棺边缘慢慢起身,双眼瞪圆,“我这是死了吗?柳小姐?是你把我的魂儿招回来的吗?”
柳坤仪双指一夹她的脸。
“好痛!”
“痛吗?痛就对了。”
林泽皛:“??”
能跑能跳能吃能睡,林泽皛没死。
可她怎么都觉得发生了一些重要的事,她这一场觉也睡得太长了点。
林泽皛曾经追在柳坤仪身后想从对方嘴里问出点真相,却被柳坤仪摸着脑袋一脸嫌弃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林泽皛蒙圈了。
“你爸妈呢?”
“都去世了。”
“你工作是什么?”
“我大宝贝儿的秘书啊。”
“你的人生理想是什么?”
“赚钱!”
“很好。”
林泽皛:“??”
流亭一直提防着林泽皛再生变,柳坤仪倒是无所谓:“渊颐已经将她魂魄剔除了一部分,倒是将她伪装的身份留了下来。也好,林泽皛还是那个熟悉的小财迷。”
游家的悬念终告破,当卢漫知道真凶的确是游任雪时,一时间还未能反应过来。
“挺好的。”蒋铮青道,“你心里最大的结总算是解开了吧。”
心里最大的结……
卢漫望着渐渐明媚的g城,它又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春天。
“嗯,挺好的。”她如释重负地笑道。
大地回春,百花怒放之后,迎来了2016年炎热的夏季。
年初时那个漫长寒冷的冬天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渐渐从人们繁忙的生活中淡去。
人类在漫长的演化中拥有最厉害的能力,便是遗忘痛苦,拥抱希望。
g城的高楼依旧矗立在辽阔的海岸边,台风季要来了。
从福明山腰可以俯瞰整个g城被台风席卷的场景,柳坤仪一直在等待那个人的回归,可那个人一直没出现。
困住方筑恶婴和林泽皛魂魄的死玉一直存在柳家,等待着傅渊颐回来让她定夺,那个人却迟迟未出现,死玉也就一直未动弹。
流亭说冥府时间过得慢,劝柳坤仪不要着急。
“傅渊颐那么狡猾,肯定能全身而退的。”
但柳坤仪再也等不住,打算亲自去冥府一趟。
就在她要踏上冥府征程时,傅渊颐终于回来了,独自一人回来了。
没有游炘念,没有玉卮,在傅渊颐见到柳坤仪的那一瞬间便晕倒在她怀里,一睡三天。
临邛赶来柳家,焦急地等待傅渊颐的苏醒。
“大概结果不太好。”柳坤仪先安慰临邛,“等她醒了看她怎么说吧。”
第四天清晨,台风离开g城,前往下一个倒霉城市,傅渊颐在一片风和日丽中醒来。
醒来时见柳坤仪、临邛以及柳家一圈的小鬼都盯着她看。
“嗨,各位,这么快就见面了。”傅渊颐露出标志性微笑,柳坤仪眼泪差点落下来:
“这么快?你知道我们等你等了多久吗?”
整整八个月。
傅渊颐望着满目期待的临邛,笑不出来。
“抱歉。”
两个字,让临邛的心跌落谷底。
傅渊颐说她一路杀到冥府大门口,没见着冥君,便被一群冥府大将拦了下来。
“你是傅家人?”大将说道,“你要找那个游炘念,对吧。”
对方这样说的时候傅渊颐就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
“你回去吧,她已经轮回了。”
傅渊颐怒道:“你们冥府怎么能强迫轮回?”
“不是强迫的。”大将道,“她是心甘情愿自己去轮回的。”
“心甘情愿?怎么可能!”
“的确是这样。”红曲从那大将身后走了出来,道,“你还记得浮鸠之灾吗?”
傅渊颐一愣。
“她知道自己注定是你今生浮鸠,只要她还活着,你就会有性命之患,为了保全你一百年高寿,她愿意去轮回。我没有骗你,傅渊颐,她这番心意你应该比谁都懂。”
傅渊颐只到了冥府大门口就被红曲这番话弄得失魂落魄。而红曲还告诉傅渊颐:“玉卮也轮回了。”
“为什么?”
“冥君本念在她为黄泉引路君大将,曾为冥府立下汗马功劳,才在千年前将她从轻发落,封了记忆编入户籍办。谁知她知错不改,继续扰乱阴阳,罪大恶极!冥君念在她功于千秋,一时糊涂,遂罚她进入六世轮回,尝尽人间疾苦,方可归冥。你和柳家小姐私开鬼道一事已由柳向乾担保下来,你速速退去吧。”
傅渊颐真是哭笑不得。冥君倒是大方,连让人搅个天翻地覆的机会都没有,直接都赶去轮回了。
轮回才是最残忍的惩罚。
傅渊颐知道再僵持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体力不支的她只能返回人界。
林泽皛听到这事之后吓坏了,“怎么我一醒来世界都不一样了。怎么回事啊大宝贝,你的小胖子就这样投胎了?还有临邛……你和玉卮……为什么会这样?”
傅渊颐见她抹泪,好奇道:“你哭什么?”
林泽皛抽泣着:“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很难过,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
傅渊颐对她微笑,张开手臂做出一个拥抱的邀请。林泽皛心里像被人掐着,这一哭就停不下来,钻在傅渊颐的怀里才安心。
“别难过了,当然不是你的错。”傅渊颐顺她的后背,“你可是我重要的大宝贝儿,以后工作室还要仰仗你呢。”
林泽皛破涕为笑。
……
傅渊颐想过把死玉送到冥府,毕竟这世间万魂之所向得由冥府定夺。可想了想,万一方筑恶婴又找着机会投胎,再给她闹一震场,即便能活到一百岁也是心累。
傅渊颐直接将死玉销毁,让它们彻底从四界消失。
方筑恶婴本就不属于四界,而林泽皛……人们总是愿意将美好的一面保留下来。
柳坤仪掐指一算,玉卮就要出生了。
临邛简直不能想象玉卮变成人类会是怎样让人想要生吞活剥的熊孩子。
“她会在什么时候出生?在哪出生?”临邛已经迫不及待。
虽然她嫌了玉卮千百年,可真与她分离之后才觉得心痛难捱。这回轮到她寻到她,守护她,陪她六世轮回。
柳坤仪告知了时间地点之后,临邛便跟傅渊颐告辞:“我要去找玉卮了,找到她之后自然会回来。你已经寻回了光属星,大概也不需要我了吧。”
傅渊颐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话里有话?她握住临邛的手,道:“还记得吗?我们魂骨相连,今生不离不弃。”
临邛望着她。
“我等着你和玉卮一起回家。”
……
g城的冬天又要来临,寒流卷着咸咸的海风一同刮到城市中来,大清早林泽皛起床发现客厅的窗户外蒙了一层水汽。
昨夜的秋雨下了个透彻,还未供暖的日子里只能开空调取暖。
ry工作室迟迟不开张,虽然小秘书知道老板账户里的钱够挥霍三辈子,可就这么待着不得待出毛病来?
还想着怎么跟傅渊颐说呢,结果傅老板自己说了:“我怎么是在闲着?我很忙的好吗?”
“你忙?你在忙什么?”林泽皛不解,“我根本没看见你在做别的事啊!除了买一堆的保养品你还做什么了?”
傅渊颐很严肃地看着她道:“我在炼丹。”
“……炼丹?”林泽皛以为自己听错了。
傅渊颐真的在炼丹。
柳坤仪算到了玉卮出生的时间,却怎么也算不出游炘念的。
“她真的入轮回了吗?”柳坤仪表示怀疑,“她可是在冥府大闹一场,拽着冥府公务员硬要回人间的麻烦角色,指不定这回又半路出什么事,到现在都没消息。”
“不太能吧……”被她这么一说傅渊颐也有点慌。
“冥府一日人间数年,她如果还在冥府的话,你就算能活到一百岁也不一定能等到她轮回。”说到这里,柳坤仪忽然邪恶一笑,“就算等到了,你想想看,十岁幼童堕入八十老妇之手。啧啧……凄惨,凄惨。”
柳坤仪难得能嘴上讨着便宜,且实实在在吓了傅渊颐一跳。
柳坤仪说得不无道理,万一游炘念来轮回时她已经死了怎么办?就算不死,变老变丑了怎么办?傅渊颐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好像没下垂。又趴在镜子前照半天,还好没细纹。
这世间除了保养品之外还有什么能让人青春常驻?便是中华上下五千年所有皇帝梦寐以求的仙丹!
“哈?”
听林泽皛说傅渊颐居然在炼丹,柳坤仪莫名其妙。听完来龙去脉之后,柳坤仪算是怕了她了。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不老不死的人?真是胡闹!”
柳坤仪迅速捏了个傀儡,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挺好,问流亭和林泽皛意见,两人表示没认出这什么玩意。
“看不出来?”柳坤仪大言不惭,“游炘念啊,这么像,你们眼睛出什么问题了?”
居然做了个游炘念的傀儡?流亭和林泽皛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双方都很明白——是真不像。
迫于柳坤仪的淫威两人都没敢发声,随着柳坤仪去往ry工作室。
傅渊颐已经将工作室的书房改造成了炼丹房,一大早起来水都没喝一口就往里一扎,呼呼直冒白雾。
柳坤仪带着傀儡来敲门,傅渊颐出门一看,目光落在傀儡身上。
柳坤仪还等着她激动人心的反应,谁知她十分嫌弃道:“这什么玩意?”
柳坤仪拍着傀儡的脑袋道:“你的游小姐,多完美?”
“我的游小姐?”傅渊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忽然大笑起来。
“什么态度……”
傅渊颐抹着眼泪:“好姐妹就是好姐妹,生怕我单身太久,送个游小姐同款娃娃给我解闷散毒?可这脸蛋,这身材,真挨不着边。好姐们谢谢你一番好意,我还是继续炼我的丹,葆我的青春吧。”
不像?
柳坤仪真不信这邪。
她回去之后极力回想游炘念的模样,加班加点又折腾出一个傀儡,这回像了,连林泽皛和流亭她们都说像!
再次杀气腾腾地带着游炘念同款奔往工作室,傅渊颐正扇着炉子,见着柳坤仪带来的新款傀儡时眼前着实一亮。
“这回如何?”柳坤仪不着声色地得意,“没什么好挑剔了吧?”
“像,的确像。”傅渊颐夸赞道。
“就当我送你的圣诞礼物,寂寞的时候……”柳坤仪拍拍傅渊颐的腰,一副“你懂的”样子,“就让她陪你解解闷。”
傅渊颐似乎想到了什么,捏了捏游炘念同款的脸。游炘念同款不躲不闪,反而对她微笑。
这一笑让傅渊颐浑身不对劲:“不对,不对,不是这样。”
柳坤仪不爽:“哪儿又不对了?”
“脾气不对。”
“游炘念什么脾气?”
“坏脾气,烂脾气,一戳就炸的脾气。”
“原来你好这口……行!”柳坤仪居然被她激出了斗志,一定要做个一模一样的傀儡出来,向着傀儡术的顶峰进军!
……
us大厦停车场。
卢漫开完会正急匆匆地一路小跑至停车场。
她总是这样,守不住时的坏毛病一直改不了。看一眼手表,等她见到蒋铮青时大概又迟到二十分钟了吧。
她就要穿过停车场取车,忽然正前方冒出个人来,差点儿和对方撞个满怀。
“抱歉。”卢漫看了一眼这古怪的人,那人似乎在晃神。
卢漫就要上车,听见身后的人问她:“你不认识我,对吗?”
卢漫回头,在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脸庞上找不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不好意思。”出于礼貌卢漫停下动作,问道,“您是?”
那女人心情复杂地笑了笑,摇头离开了。
卢漫莫名其妙。
国泰金典。
傅渊颐终于炼出颗丹,正要服下时柳坤仪又来敲门。
这回她把傀儡之中注入了一点儿魂魄,能够独立思考却又不太聪明,只会生气。
傅渊颐还不满意:“只会生气怎么行?我又不是喜欢受虐。而且,游小姐虽然爱生气,但她最可爱的地方不就是她聪明么?”
柳坤仪插腰:“你能不这么挑吗?”
“不是我挑,是你硬要挑战傀儡术。游小姐同款也不是我主动要的呀……”
柳坤仪没脾气,指了她几下便不甘心地走了,留下只会生气的小傀儡。
傅渊颐看了看小傀儡,就像是看见了游炘念本人。
“哎……”傅渊颐叹了口气,抚摸对方脸庞,“你说你去哪儿了呢?我都被你逼成什么样了,我都开始嗑药了我。”
安静的高速电梯里,游炘念从玻璃倒影中看见自己的脸。
这是她的脸,这也是她的身体。
电梯正在升往ry工作室,即便电梯无声,耳压还是略有存在感。
她抬起手,看着白皙皮肤之下淡蓝色的血管,轻轻地握住拳头,再松开。骨骼清晰的活动着,她活生生地呼吸着。
一瞬间幸福感满怀。
她以最好的姿态回到的人间,傅小姐看到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叮”地一声,游炘念从电梯里快步走出来,去按工作室的门铃。
林泽皛开门一看,惊呆了。
“游……!”
游炘念看到她也有些惊讶,不过随即想到了什么,立即比了个“嘘”的手势。
傅渊颐的鞋和伞都放在门口,她肯定在家。
蹑手蹑脚地走到二楼,笑容挂在脸庞上,正要敲门,忽然听见屋里傅渊颐的笑声:“哈哈哈,别闹别闹,弄疼我了。”
游炘念目光一尖,瞬间停下了动作——弄疼我了?
另一个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傅渊颐继续娇笑:“好了好了,小暴脾气我真伺候不了了。”
伺候?!
刚才还挂在心上重逢的矜持感动瞬间化为怒火,游炘念一脚将门踹飞,只见傅渊颐躺在床上,一个样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正跨坐在她腰上,两人衣冠不整,玩得不亦乐乎。
那人和傅渊颐同时望向一脸怒容的游炘念,傅渊颐的表情迟疑了不到一秒钟便笑得更开:“哟,这回这么快?这个好,简直一模一样。还有吗?”
傅渊颐脑海中浮现一整个屋子的游炘念围着她各种和她玩闹的场景,简直幸福得满心荡漾。
“来。”傅渊颐向门口那位招招手,“来嘛,别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