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义从是公孙瓒最精锐的部队,公孙瓒有仪容大音声,典型的高富帅,又喜欢骑白马,风度翩翩,人送外号“白马将军”。北地马多,公孙瓒便选白马五千余匹武装了他的亲卫部队,是号白马义从。由于装备了刘泽发明的马鞍马镫,白马义从的战斗力明显地提高了一个档次,在同鲜卑、乌桓等夷族作战之时,所向披靡。吃了许多的败仗,胡人也学得乖了,草原大的很,打不过就逃呗,所以一瞧见那白马骑队的影子,便是望风而逃。白马义从便愈发地骄横起来。
此次南征袁绍,严纲被公孙瓒任命为先锋,统率的正是五千白马义从。严纲是公孙瓒的心腹爱将,被公孙瓒任命做冀州刺史。不过显然这个冀州刺史是有名无实的,毕竟现在的冀州牧还是袁绍,掌控着冀州大部分的郡县。不过严纲依旧对这个空头衔很兴奋,拿下冀州他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做冀州刺史了吗?所以严纲格外地卖力,统帅着五千白义从向着袁军阵地碾压过来。
袁军派出迎战的麹义,引三千步卒截住严纲。
严纲瞧瞧袁军的三千步卒老弱参杂军容不整,不禁暗暗讥笑,纵马而出,用大刀点指前方,傲然地道:“来者何人,通名受死!”
麹义遣副将出战,战未三合,便被严纲一刀斩于马下。麹义一见情形不妙,拨马便走,三千袁兵一看主将逃了,便都慌了神,乱作了一团,纷纷转身跟着麹义而逃。
“一群鼠辈!”严纲轻蔑地扫了一眼,下令白马义从全军突进,追杀袁兵。
五千白马奔腾起来,场面是极为的壮观,恰如白云滚滚。雪覆辽原,象一条白色的洪流,一泄千里。三千袁兵不光全是步卒,更有老弱参杂其中。这两条腿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四条腿,不过是几息的光景,白马义从的前部已经追上了袁军的后队,锋利的长枪瞬间就洞穿了正在逃跑的袁兵的后心,濒死的惨叫声也淹灭在隆隆的马蹄声之中。
这绝对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的屠杀,亡命逃窜的袁兵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有效地抵抗,任由白马义从纵横驰骋,左冲右突,往来奔杀。不过这一路之上袁军的败兵太多了,几乎将这一条不太宽的路给淤塞了。年轻力壮体能好的,已经逃出了数里之外,年老体弱的自然落在后头。
前方的袁兵乱哄哄一团,白马义从的速度自然也提不起来了,须得将堵在路上的那些袁军残兵斩杀干净方才可以前进。
严纲瞧见已远远而逃的麹义。恍然明白,这麹义显然是有意将这些老弱残兵安排在后面,用人墙来遏制白马义从犀利的攻势,他们好从容而逃。严纲暗骂一声:“卑鄙!”杀一堆老弱残兵有什么用,擒杀对方大将才算得上战绩。严纲立功心切,急令白马义从不得与残兵纠缠,火速地杀出一条血路。追袭麹义。
白马义从踏着袁兵的尸体,势如破竹一般地向麹义逃逸的方向追击而去。
严纲一马当先,眼瞧着麹义离自己不过一箭之地了,大喜过望,令白马义从不恤马力,发起致命一击。
光顾着追击了。头脑发热的严纲这个时候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根本就没注意到两侧地形的变化。先前与袁军交战之时,那是一片沃野的大平原,此时则是进入了丘陵地带,左右各是一处高地。丛林茂密,只有中间是平坦的洼地,这片洼地呈三角形状,初始有百丈之宽,渐行渐窄,到后面只有数十丈的宽度了,白马义从也从最初的扇面攻击队形被挤压成了纵队队形。
麹义身边的士卒已然不足几十骑,不过他此时却勒住了缰绳,回头瞅了一眼渐渐追近的严纲,冷冷地笑了一声。
“贼将,看你还往何处逃?”严纲瞧见麹义停住了马,大喜过望,远远地喝道。
麹义却不答话,将手一挥,八百名在此暗伏的弓箭手一声呐喊,冲了出来,此时的白马义从,也进入了弓箭兵的射程之内,麹义一声令下,八百箭齐发,箭似飞蝗,向白马义从的前队疾射而至。冲着最前面的白马义从猝不及防,给纷纷中箭,连人带马,栽倒在地。
严纲悚然一惊,暗叫不好,想不到袁军竟然在这里设下了埋伏。不过严纲也是久经战阵,虽然遇伏却也没慌乱,眼瞅着对方暗伏的弓箭兵不过才几百人,自己可是有着五千精骑的。现在的距离不过是一箭之地,自己的骑兵冲击起来也不过是几十息的时间,就算敌方弓箭兵手速再快,充其量也不过能射出两三支箭而已,只要付出一点不太大的伤亡代价,白马义从便可以冲入弓箭兵的阵地之中,而一旦短兵相接,弓箭兵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完全成为了待宰羔羊。
“冲!”严纲举起了大刀,嘶声力竭地喝令进攻。
白马义从还没来得发动攻击,却听左右两边响起隆隆的鼓声,杀声四起,伏兵皆出。原来袁军在这两处高地各伏下了一千弓箭手,单等白马义从进入包围圈,千矢俱发,如暴雨倾盆,向白马义从的阵地倾泻而至。
骑兵有盾牌,对正面的箭矢攻击有一定的防护之力,这也是严纲敢于正面向麹义发起突击的缘故,但对侧面的打击防护起来就力不从心了。
袁军左伏者向右射击,右伏者向左射击,加上麹义的八百弓弩手,几乎形成了一道箭网,三面夹击,将白马义从死死地困在了这片洼地。一排排的箭雨射过来,无数的白马义从坠下马去,许多的白马也被乱箭射中,痛苦地嘶鸣着,四处乱窜,整个队伍乱成了一锅粥,而袁军的箭矢却是从未有半刻的停歇,残忍地掠夺着白马和骑兵的性命。
密集的箭雨只持续了一刻钟的光景,骄狂不可一世的白马义从便已经是彻底地覆灭了,整个狭长的洼地如被血浴一般,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和马的尸体,几乎每具尸体上都插满了箭矢。
严纲虽然背上和右臂上中了两箭,但还是在亲兵的护卫上杀出一条血路,向北狂奔而去。麹义那里肯容他逃走,率兵紧紧地追击上来。严纲人困马乏,眼看着追兵将至,只叹上天无门入地无路之时,一彪人马突然杀到,尽打平原太守刘的旗号,当前一将,银甲白袍,白马银枪,却是常山赵子龙。
麹义兵少,不敢与之接战,乃退兵而去。
严纲大喜,惊问:“多谢将军救命之恩,敢问将军如何称呼?”
赵云道:“某乃平原刘太守麾下,常山赵云是也。”
“刘太守可在?”
“某为前部,我家主公随后即至。”
严纲收拢残部,五千白马义从伤亡殆尽,只剩得百十余骑,不禁颓然长叹,白马义从是公孙瓒的亲卫部队,也是公孙瓒麾下最精锐之旅,想不到此一役全军尽没,严纲都不知道如何向主公交待。
刘泽赶到之后,与严纲相见,严纲面带愧色,羞愤难当。刘泽宽慰了几句,胜败乃兵家常事,吩咐医官为严纲疗伤。而后又命斥侯探听前方军情。
很快地斥侯兵就将最新的军情报了上来。公孙瓒除了令严纲率白马义从为前部向袁军发起进攻之外,在磐河上架起了十余座浮桥,准备亲率主力迂回到袁军的侧后翼对袁军实施包抄。
但袁绍并不是酒囊饭袋,手下更是谋臣名将如云,早早地就识破了公孙瓒的计策,将计就计,等公孙瓒的军队半渡之时,突然发动袭击。公孙瓒猝不及防,损失惨重。袁军乘机渡河,大肆掩杀,公孙瓒大败而走。
知公孙瓒情势危急,刘泽急令赵云率三千弓骑火速弛援,而后亲统大军随后征进。
赵云接令之后,马不停蹄地向北而行。刚刚抵达上阳镇的时候,迎面便撞到一位白马将军披头散发,袍歪甲斜,浑身血迹斑斑,好生狼狈!他身边也只有几名随从,个个带伤挂彩。
“前面可是公孙将军?”赵云遥遥地问道。
白马将军见一彪人马拦住去路,不知是敌是友,也不敢做答,反问道:“你是何人?”
赵云拱手道:“在下平原太守刘泽部下,奉刘太守之命前来救应公孙将军的。”
白马将军闻言面露喜色,道:“原来是润德贤弟的部下,某正是公孙瓒。”正说话间,身后尘烟滚滚,追兵已至,公孙瓒大惊。
赵云紧握虎胆亮银枪,挡在公孙瓒面前,道:“公孙将军少歇,赵某来会会追兵。”
“袁军领兵之人是大将文丑,武艺非凡,有万夫不挡之勇,赵将军小心了!”公孙瓒名震北地,可今天这一仗却是大输特输,方才和文丑交手,差点就丢了性命,想想还有些后怕。
赵云冷笑一声,立马横枪立于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