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村乱成一团,工地已近停摆,你们公司也慌了。”南蛮子撑船箭一般地朝下游冲去。
柳浪河是绕城之河,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走此水路,是最快到小城的道。
红衣子焦急异常,“没得法了,我本来是按你们先前说的,固守本分,但情势危急,只能自作主张来了,张美院内八卦树阵频现异动,都是些许小鬼作乱,不足虑,想到你们一定可以脱困,所以来了。”
我点头表示感谢。红衣子说不用,我们双方诚信,你许我之事不可忘了。原来他还是惦着当初许他之事,我说当然。一旁的灵猫眼眸也是晶亮,说是我先探得消息,然后报给我的主人,还是我驮着他来的呢。青山道长说我知道,也是记你一功。灵猫喵地一声更是立得笔直,看来阴界也不尽是小阴小鬼之辈,也有仗意相救之举。
青山道长说:“等不得了,事情因鬼阳刀而起,全然改变了我们的计划,现在我将补灵全然完成,你快快还阳,我等再做打算。”
我说:“刚解困,道长不会危急自身吧。”
青山道长拉了灵妙然,还有李艳,低声耳语一阵,突地三人盘起,瞬间白雾尽起,弥成一团,罩了我全身。
三人在我头上急速盘绕,道道白光啪啪打下,直入我的头顶,腾腾热气升起,我只觉头顶如温柱灌顶,几道急流汇成一道白柱,从头顶直入我的全身,游走骨髓,全身啪啪作响,陡地精力倍增。而盘于我头顶的三人,却是气喘颤抖,似在拼命转动。我知道,这是集三人之力,全力助我补灵。
一股热气从头顶直入下来,又从脚下盘了升上头顶,几番来回,我觉全身血流加速,脸现红光,双目晶亮。少倾,三个啪地降坐船头,都是捂了胸口大口大口地喘个不止。李艳更是颤得历害,全身干瘪,发丝散乱,想来她的功力最弱,刚才也是拼尽全力。
我扑地一下跪倒,说:“谢众位救我。”
青山道长用了微弱的声音说:“还不是说这话的时侯,以后不知是谁救谁了,现在我集三人之法,已全然补得你七七四十九日之灵,刚才在你半目之上又开了你全目,可见大小厉鬼了,你现在法力,已比李艳高了许多,以后还望护正灵行正道,我们一起解阴界大劫。”
我点点头,老钱在一旁也是笑了,这是这一段来第一次的笑,对了青山道长说:“那也给我补点啥吧,我或许也能帮上忙。”
一旁的灵妙然说:“给你补是白补,你非正灵之体。”
老钱滴咕着在我耳边说怕不是我妹子泡多了没灵气了吧,妈的,你也泡得不少呀。
一旁的李艳正色道:“别胡说,大难当前,你要紧紧的和心心在一起,不可妄语妄动。”
“只有你的心心,叫得鸡皮疙瘩一地哦”,老钱小声嘀咕着。
此时船如箭发,到得小城岸边。
青山道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你要时刻明白你正灵使者的身份,现在你不比从前了,行事当有分寸,你起岸后,可以还阳,还望稳住南村,工程停不得,到时引起阳界大乱,不得了了。我们三人要速回去修身补道,有事可铜铃唤我。”
说着三个拼力齐齐飞起,化为三缕白烟飘去,我感到,李艳转身之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满是怜爱和不舍的眼神,直刻进了我的心里。
事不等人。红衣子和灵猫说要马上回南村,那里也是事不断,帮我紧紧的守护好了。我点点头,看来,这两个家伙还真是尽心尽力,以后真不能食言。
哗然水响,船一下消失无踪,红衣子跨上灵猫,转瞬消失无影。
我和老钱突地飘飞起来,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市里的人民医院。此时我对老钱说:“注意什么不要我再交待什么了吧,稳住了,别他妈地口无遮拦,人吓人吓死人的。”
我的潜意识老钱明白,说:“行,听你的,妈的,这次可是被你害得不浅,真的是死去活来的,我知道,我不说就是。”
此时天已大光。我们进得病房,妈呀,满屋的人呀。都是公司的,还有赵才,刘胖,竟是张美也来了,派出所的老郭也在。公司老总坐在两张病床的中间,一忽儿看看这边,一忽儿看看那边,着白衣的护士和医生进进出出忙个不停,骇然病床上一边躺着我,一边躺着老钱,都是一动不动,打着点滴。一下明白,妈的,我和老钱无端地没了生气,被送进了医院,老郭皱着眉头,肯定是老总要他来看看,是不是什么非正常的事情。看看老总那焦急的样,突地有些感动,这家伙也不完全是老钱所说的孙子头呀。
我和老钱悠悠地飘进身体。我陡觉温暖异常,看来还是做个活人舒服自在呀。
众人一片惊呼,“醒来了,醒来了。”屋里炸了锅,医生护士更是一片忙乱。
我和老钱啪地一下坐起,双目圆睁。众人更是一片大大的惊呼。
我看了看老总,再扫一眼房里的从人,再看了看周围,说:“妈呀,这是在哪呀,我是咋啦?”
老钱也是揉着眼说:“妈呀,做了个恶梦呀。”
有医生过来看着我俩,问:“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吗?”护士们拿了血压计量个不停,还有要去拿什么药的。我心里记挂着南村,想着这事不能再拖下去。索性下床,说:“没事,好着呢。”同时一把拉了老钱下了床。
老总转而笑了,看得出他放下了心,两个人躺着,对公司来说,那可是大事呀。老郭上前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我,说:“没什么异样?”我知道这话的意思,只说没有什么,可能是太累了。
张美上前哭着说:“这下我是清白了,你们不知道有多吓人,你俩晚上睡下去,就一直没起来,我先前以为是累了,没打扰你们,哪知中午做饭了去喊你们,你们还是一动不动,我才找了赵村长来,是刘工头给你们老总打的电话,你们在这躺了七天了,吓死我们了。”
我心下明了,对了张美笑着说没事了没事了,太累了。老钱也是打着哈哈。
医生护士一片忙乱之后,都是怪怪的表情,说:“真是怪了,这会儿一切指标都正常了。”
老郭在一旁也是如释重负,连说正常没事就好。这家伙,可是欠了我们公司两桩案子了,一是财务处的被盗案,二是南村的死牲畜案,都没有头绪,压力大呀,幸好我们没事。
赵才和刘胖上前欲言又止,我说是不是工地有事呀。
刘胖刚想说什么,老总止了说不忙不忙你们先休息再说。
我和老钱都表示现在要回到南村去,既然您把这么重要的事全权委托给了我俩,我们要争口气。没曾想,老总的眼圈竟是红了,连说:“真的是我的好哥们,这样吧,算你们出差,工程完工,再给你们庆功。”
我碰了一下老钱笑嘻嘻地说:“谢谢您了,我们没事了,我们这就去。”
老钱不是一直为是算出差还是算加班耿耿于怀吗,我是故意逗他的。经了这一劫,其实突然觉得,什么加班出差的,活着最好。
老总派车将我和老钱以及赵才刘胖还有张美送到南村。
车上刘胖终于忍不住了,说:“李总,可救救我呀,工地架桥机停了,打桩机停了,工人只能平整场地,按时完不成误了工违了约,我是卖了媳妇也赔不起呀。”
刘胖的胖脸挤成了大烧饼样,是真的担心了,违约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接口说:“你怎么不说卖自个要卖媳妇呀。”
一旁的老钱呵呵地接口说:“他值个屁呀,还是他媳妇值钱。”
张美压着嘴笑,赵才不动声色。
刘胖还是哭着脸说这会儿还开玩笑呀,快点呀。
车直接去了南村工地。我的妈呀,还真是出事了。黑压压都是人。架桥机停在一边没了声响,打桩机停了一片寂静,工人们有一搭没一搭地平整着土地,村民了聚了在一边指指点点。
下得车来,周围的人慢慢地围了过来。有老者阴着在里面说怪话,说什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下又是出事了吧。
赵才脸色凝重,他是经了些事的,所以一直沉着气,拉了我悄悄说:“真是诡异呀,架桥机好好的,突然送上的水泥沙浆就凝固不住了,直往下掉,技术人员都急哭了,找不出任何原因。打桩机突地冒起黑烟,最后干脆熄了火,打不进呀,找了工人来挖,你可前去看,挖了有三米多了,尽是黑土,但却就是打不进去,如果打不稳,质监的不让继续开工。”
我和老钱走上前去,确实有个大坑,黑土尽翻。
我仔细地看了看,没发现异像。但是却是明明地感到一股血腥味飘进鼻子,难道还有其它的异鬼作乱不成。
抬眼望了四周,南边的城址山头白雾弥起,细看,内中白影翻动,只能是月光林里那一众冤鬼,还在盼我护骨回窝。这不应作乱的,我心中有数。
再朝四下里细看,却是从东边有不明黑雾飘过,我能看清厉鬼,但此时天道大光,黑雾极快,一隐既去。
此事诡异,怕是有新邪作乱,快快散尽人群。
我对了刘胖说:“今天先散了,我们再想办法,这么多人聚着不是个事呀。”
刘胖苦着脸只得依了。
赵才也是散尽了村民。
我们一起回到张美家。到得院内,铜铃微动,我知道,红衣子所说的八卦树阵有异,感觉到铜铃震动的程度,红衣子说得没错,都是些小阴小鬼罢了,破土动阴,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正常。
注意地看了看南边新坟,见红衣子执绿棍立于坟头,对着我轻轻一揖,我点点头。亏得它的尽心尽力,一众小阴小鬼还没添乱。灵猫过来绕脚而穿,我轻抚了它一下。张美迎了出来说:“唉呀,回来啦,这猫昨晚就不见了,你们回来才出来哦。”
进得屋内,张美拉了我在一边,脸上白得晃人,悄声说:“这回我可是什么也没做,你别怀疑我。”我笑笑说:“刚才你说是回来了,我还感动呢,别把我说得那么坏的。”
走到正屋,墙上的相框还是原样悬着,相框里男人眼似有一动,我轻轻地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也没见特别之处。
一圈下来,无任何异常。
而我的心却是一阵紧似一阵地吊了起来。
这些都没有问题,那就是出了大问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