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我扔在家里!’
嫦小玉很生气,临李宣走的时候,还跳到他头上一顿使坏。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呀。”
李宣把小兔抓下来。
兔子不能待在太吵的地方,否则就会变得神经兮兮,易怒,狂躁,小兔本来平时就很凶了,要是带她去莲心楼,万一碰上待会自己大显身手......咳咳。
“好啦。”
李宣见嫦小玉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便将小书篓递给她,“里面的蔬菜都给你吃,不过你要省着点,咱们一时半会还回不去离国呢。”
安抚了一阵小兔,李宣和陈正阳坐上马车。
燕国的街道远比步云镇热闹百倍,此时宽大的街道上,还留着昨日欢庆秋试中第士子们的绣球彩绸。
车夫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好像有着司机们惯有的话痨,坐在前面一边赶车一边嘴中不停道:“嘿,这位郎君就是昨天的榜首郎吧?”
“你记得我?”
李宣好奇道。
车夫笑了声:“公子你这副玉树芝兰的模样,看一眼就记得了,昨日不知道多少闺中代驾的官家小姐,对公子念念不忘呢。
莲心楼的牡丹大家,还说盼着榜首郎去喝酒呢。”
‘曾经,有很多真挚的软饭摆在我面前......’李宣摇了摇头,又问道:“这事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燕都都传开啦。”
车夫暧昧的眨了几下眼睛,“牡丹以前可是芳名远播的清倌花魁,还是一位音律大家,真正的卖艺不卖身。
而且那模样,虽然三十有四,却还是貌美如花......她还说只要您去,便是倒贴钱也好呢。”
或许是看李宣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车夫很健谈。
说了许多与牡丹有关的事迹。
比如弹琴弄萧之技出神入化,曾经还得过不少士子的诗词,许多风流雅士都对其音律交口称赞。
而且,极为会经营自己,起码明面上保持了冰清玉洁。
但又与许多有名的士子有过香艳的传闻......
‘听这描述,这牡丹大家必是个海王,而且钓凯子这方面,段位很高......’
李宣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女子身影。
昨日长街走马,经过莲心楼之时,貌似在万花丛中多看了某个女子一眼。
确实样貌美艳,风情万种。
最重要的是,昨天看自己的眼神,简直像是吃人一般......
“三十有四,不错......”
李宣喃喃自语。
“先生,您......”陈正阳不可置信的望过来。
原来你是这样的先生!
李宣哑然失笑。
曾经,他以为自己喜欢二八少女。
后来以为自己喜欢高冷御姐。
但最后发现......他只是单纯的好色罢了。
“老陈你别多想。”
李宣手指敲着桌面,深沉道:“这位牡丹大家,目的恐怕并不单纯。”
风尘女子如香香那般喊疼的,比大熊猫还珍贵,那牡丹看自己的眼神,明显不是什么雏了。
在青楼中厮混了这么久,还当了掌柜,谈什么一见钟情。
估计,是想借着自己偏试榜首的名头,为莲心楼引一波客人罢了。
可以试想,芳名远播的牡丹大家,身边狂蜂浪蝶(舔狗)必然不少,如果她对自己青睐有加的事情传出去......
毫无疑问,舔狗们不得蜂拥而至?
这就是海王的惯用手段,隔岸观火。
到时候一大拨男子争得头破血流,她不但银子也挣了,还收了个风姿不减当年的名声。
‘炒作,名利双收......京城的海鲜摊子比步云镇套路深多了......’李宣暗自感叹。
和这位牡丹比起来,绿蕊简直就是个真白莲花。
“目的不纯?”
陈正阳摸着下巴。
首先,莲心楼的十几个妓子,都是突然消失又出现的,这点非常的诡异。
再加上,他好歹也算燕王身边的红人,以后是有可能官复原职的,那些妓子却肆无忌惮的落他面子,如此行为实在反常。
但,他二品儒修,并未看出有伪装和法术的痕迹。
“莫要想了,只管与我去便是。”
毕竟今天是白嫖,李宣心中还是开心的,笑道:“除了做官,做妓子也一样要和光同尘。”
反正是不花钱,他又不在燕都久留,莫名其妙被那牡丹拉了波仇恨又如何,那些牡丹的脑残粉总不能追到离国去吧?
总归是不吃亏。
“但凭先生安排。”
陈正阳思索这李宣的话,决定待会要好好观察一番。
莲心楼中,恐怕还有猫腻。
........
不多时,又到了那条水榭巷子。
大概是因为秋试结束,今天这条街的气氛比之前还要热火朝天,再有两天就是祭月节佳节,也就是中秋节。
楼阁之间挂起了花灯,作为燕都最为纸醉金迷的地方,现在节日的气氛相当浓厚。
莲心楼,自然是最热闹的地方。
三四个穿着轻纱薄群的小姐姐在门口招揽顾客,路过的客人一见了,便跟鬼迷心窍似的,不自觉走进去。
下了车的李宣四处看了看,甚至发现一些走贩行夫也被扯了进去。
“公子无须意外。”
车夫察觉到李宣的疑惑,便笑道:“牡丹姑娘说为了庆贺您考上榜首,祭月节这几天,莲心楼酒水全免。”
“我有这么大面子?”
李宣满脑袋的小问号。
“哈哈,这不正说明牡丹姑娘对您青睐有加嘛。”
车夫羡慕的称赞道,“以公子这模样出类拔萃,在加上学富五车,我要是个女子,也动心呐。”
李宣打了个哈哈,却没搭茬。
两人一同走过去。
刚到门口,揽客的粉衣妓子便是眼中一亮,快步跑过来,晃得周围客人眼睛都直了。
“哎呀~”
她婴咛一声,作势便要跌进李宣怀中。
‘我举报,这姑娘带球撞人......’
李宣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后退了两步。
顿时那姑娘一下抱住了李宣的大腿。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往这汇聚过来,夹杂着浓浓的羡慕嫉妒恨。
粉衣妓子抬起头,一张瓜子脸上满是幽怨:
“公子好不怜香惜玉。”
“抱歉,我扶你起来。”
李宣自己都有点奇怪。
以他这种老色......咳咳,这种有社会公德心的好少年来说,有软玉温香投怀送抱,下意识绝对不可能后退才对。
今天是怎么了?
莫非是他突然间成了正人君子?
“骚狐狸,牡丹姐姐看上的男人也敢偷吃。”
又一个圆脸妓子叉着腰走过来,竖着眉头道:“还不快带李公子上雅间伺候着?”
随即又甜甜一笑,对李宣行了个万福,道:“奴家迎春,李公子蟾宫折桂,莲心楼的姐妹们盼星星盼月亮,总算将郎君等来啦。”
“偏试第一只是运气好罢了。”
李宣摇摇头。
说起来,这次秋试还是老苏给他安上的这个第一。
要让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承认,还有点心虚......
“公子说笑了,谁不知道您才华横溢,特别是咱们牡丹姐姐,可是很喜欢您呢。”
迎春和粉衣妓子在前面带路,回头时,眼中带着意味深长。
但当她看到陈正阳时,眼神明显微微一僵。
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李宣还是看到了其中的几分......厌恶?
‘老陈样貌也不差啊......’李宣刚偏过头去,顿时无语。
走在后面的老陈,上楼还不忘拿出一副春宫图观摩。
嗯,注孤生。
“去上次的位置吧。”
李宣随口道。
话说也是巧,这迎春正好就是上次,带着老苏走错厢房的那个女子。
“什么上次的位置?”
迎春先是疑惑,随后才眼睛转动了几下,赶紧道:“公子现在今非昔比,怎么还能在外堂坐着,里面自由雅间招待。”
‘嗯?迎春不认识我......’
李宣移开目光,扫过周围形形色色走过的妓子们。
走过三楼嘈杂的外堂,那朱红色门楣之内环境更加清幽一些,好像其他杂音都被隔绝在外。
这是莲心楼的中央,一个四面通透的楼亭。
四处挂着水绿的轻纱帷幔,随风鼓动着浪潮。
焚香的台边,坐着一张张分割开的桌椅,不少多是坐了人的,有的在弹琴弄萧,有的在吟诗作对。
丝竹之声悠然传出。
‘这就是高级会所嘛......’李宣落座后,无语的看了老陈一眼,道:“老陈,在这就不用看这个了,纸上得来终觉浅呐,要多跟着我实践,实践知道吗?”
“好吧。”
陈正阳移开眼睛,将书册收入怀中,“如何才算得上......实践?”
“待会你就知道了。”
李宣轻咳一声。
不多时,粉衣妓子领着一大群莺莺燕燕过来,个个都是花枝招展,各有特色的美人。
有的阴柔妩媚,有的楚楚可怜,还有的容貌妖冶。
“这就是今年的榜首郎吗?”
“那天看了一次,奴家夜晚便时常梦见榜首郎来莲心楼呢。”
“公子~~你和其他的士子们都不一样呢。”
脂粉气将李宣淹没了,有的妓子甚至从别卓搬了垫子过来加塞。
这些妓子,可能都是花魁一级的了,容貌各有千秋,且都馋李宣的身子,在接其他客人时的“距离美”此时都不见了,恨不得黏在李宣身上。
空气中,甚至洋溢起了火药味。
其他桌的客人,多多少少有点不忿,却咬着牙齿无可奈何。
不就是长得帅一点,有诗才一点吗?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李宣吃了颗旁边玉手递过来的葡萄,看着不知所措的老陈微微摇头。
随即,他捏住那紫衣妓子的皓腕。
“公子~”
紫衣花魁象征性的扭了扭身子。
“这位姑娘,你最近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李宣闭上眼睛,满脸的严肃。
紫衣花魁笑道:“公子难道还会医术不成?”
“这并非医术。”
李宣摇摇头,叹道:“那你为何娇颜沱红,心跳加速?现在连我也被传染了,不信你听听。”
紫衣花魁白了李宣一眼,便将脑袋靠了过去。
‘老陈,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李宣朝着陈正阳眨了眨眼。
职业选手亲自下场教学,你要还学不会,那是真没办法了。
“嗯!”
陈正阳好像有所领悟的点点头。
先生如此清高淡然的人,居然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
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了先生的苦心!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姑娘。”
“怎么了?”
叫茱萸的粉衣妓子回过头。
见是陈正阳喊她,顿时缩了缩脖子,好像老鼠见了猫。
“我觉得你有病。”
陈正阳严肃道。
“什.....什么问题?奴家干净得很,陈大人莫要开玩笑了。”
茱萸勉强笑道。
“你有病,刚刚把我传染了。”
陈正阳摇头道。
“???”
茱萸好像被踩到尾巴似的,当时就炸毛了,喝到:“无冤无仇,你空口白牙的污蔑老娘作甚?!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哗啦!”
陈正阳被一杯酒当头泼下。
他擦了擦脸,望着茱萸气呼呼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后看向李宣,满脸的疑惑。
究竟.....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明明就是照着先生的流程来的啊。
李宣:“.........”
照着答案都能抄劈叉了,还有啥好说的,谁能带的动?
说青楼的姑娘有传染病,这不是找茬吗?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估计要不是跟着自己来的,都被打一顿扔出去了。
真,钢铁直男。
没救了,玩蛋去吧。
“先生明明也是这般说的......”
陈正阳百思不得其解。
他决定再试试。
于是又走去一个妓子面前,严肃道:“姑娘,你有病!”
“神经!”
不出意外,又被泼了一脸酒水。
“姑娘,你......”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