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正酣按住老婆,伸手到怀里乱摸,一个铜板也没摸到。两眼瞅向三个小妾,三人一下子全站了起来,同时开打,按住修武令,一顿暴揍。钱正酣卷曲身子,两手护着头,任凭拳打脚踢嘴咬,坚决不置一词。
三个女人过了打人的老瘾,拍拍屁股,出去了。封素青看看钱正酣,在他脸上摸了摸,也站起来,走了出去。
钱正酣完成了彻底疯掉的全部程序和足够准备,站起来的时候,成了第二个吕希圣。
“何如汉天子,空上单于台!日出江花红胜火,半江瑟瑟半江红!五花马,千金裘,风吹草低见牛肉,不吃不喝万古愁!”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么一喊,吕希圣从房后的草堆里拱了出来,大叫:“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有奶就是娘,烟酒不分家!”
两个冲到一起,直接开战,揪头发、咬手臂、吐粘痰,各出奇招,不分胜负。打着滚着,朝聚义厅这边推进。叫花子们本来就睡眠充足,听说这俩有很多老婆的家伙现在都疯了,还打在一起,纷纷冲过来看热闹,拍手打屁股,跳起来叫好。
“咬他脸!对,吃气,给他咬掉!”
“脱裤,脱他裤,一脱就赢了!”
“不能跑,谁跑谁是肉头!活肉头!”
钱正酣不是对手,吕希圣这几天虽然吃得少,但是,一个地道的处男,力气比钱正酣大得多,不到半个时辰,钱正酣脸上被咬掉一块,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乱躲。
吕希圣赢得十分得意,打自己脸,哈哈大笑:“芝兰生于幽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改节!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仰天大笑出门去,一顿不吃饿得慌!”
钱正酣转身,见吕希圣不来追击,喘了一阵,又吆喝起来:“功高虞人箴,痛甚骚人辞!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着不如偷不着!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
戚芳华笑得弯了腰,捂着肚子,对老公:“你拿几张饼,去哄着他俩,引到山下,让他俩愿意去哪就去哪吧。那五个藏着呢,看见这俩,永远不敢出来。”
牛三贵和齐路生一人手里拿了十几张饼,跑到俩疯子面前晃:“谁乖谁吃饼,越吃就越乖!乖,快来找爹,爹叫你吃饼!”
两个也是跳起来喊,把俩疯子勾着,往山下跑。过了野猪滩,再走七八里,才让吃饼。拿着一张饼,吃一口,俩疯子就得叫一声爹。才喊了三四声爹,饼就吃完了。二人手里的饼再次晃起来,跑得更快,俩疯子也不吟诵古诗妙文了,一边喊爹一边追。
追是追上了,这次涨价,吃一口喊一声爷爷。这简单,只要不让出钱,喊什么都惠而不费。一个十张饼,差不多五十里路走了过来。在一个小村子里转了几圈,牛三贵齐路生跑回了野猪滩。出村的时候,藏在大树后面看俩疯子,两位太忙了,热锅上蚂蚁一般,可着劲儿找祖爷爷要饼吃呢。
二人各自上岗,并不愿意把这一幕学给老婆和所有女人们,特别是不想让修武令的四个女人听。她四个都来找戚芳华,躲着,不愿意再看钱正酣一眼。
钱正酣在外面每吆喝一句,都是往四人心里插刀,仨小妾埋首不语,封素青梨花带雨,毕竟,那是她的一儿一女的亲爹。
尤素箴也就是兰香,带着俩侄儿、提着半桶小米粥笑嘻嘻来了,她仨接走了修武令的俩小妾。找了两间破房子,这就洞房花烛了。翠娘从昨天看到今天,也看上了一个,一拍即合,也入了洞房。
封素青难办些,主要是自己看低了自己,生过孩子,怕人家嫌弃。
戚芳华指给她一个看:“这个三十多点吧?老实人,身子结实,眼里全是单纯,你嫁他,肯定一辈子恨不得用头顶着你。”
封素青今年二十六,也算经历了很多,点头。媒人就是牛三贵,把那家伙按倒,对着耳朵不知道说了什么,一松手,那混蛋就奔了过来,跪下来,抱住封素青的两腿,哭了:“我娶你!你是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