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最先出头的姑娘,突然从人堆里挤过来,拍拍采成功的头,笑着说:
“你这孩子,真傻。这都没办法了?这么多人,就这么几个三班衙役。你让大家一起动手打,打死打不死,你爹不是就可以送人了?”
采成功哈哈大笑:“亲爹哎,都给儿子打,打死算我的,一个一百两!”
所有三班,反应无不极其机敏迅捷,没听完就抱头鼠窜……
包凌霄带着齐用忍和采成功的亲笔信及信物,去两家的原籍帮着处理家产了。
一个白天,蓝四把县政府的主要权势人物家里的银子花了个精光。她败家败得太快,没钱,她的县衙无法运转,日子过不下去了。
她的执政生涯第一天傍晚就遇到了金融危机,肚子也饿了,没办法,又去那个酒店吃饭。店小二一见,流星似的叫出来掌柜的。
女老板躬身施礼,一路让进了她熟悉的雅间,坐定。
店家:“公子爷不用点餐了,小店有什么拿什么,竭尽全力。二位公子的十根金条,吃一年都没问题。本店不是黑店,不敢再提饭钱。”
掌柜的不说退钱,就是要了,准备一直这么管饭管下去。这么富豪的公子哥儿来吃饭,出手之大,绝无仅有,一定有来头,说不定就是个大靠山。
蓝四:“附近山里有没有好泉水?”
店家:“没有呀?公子爷要喝泉水?”
蓝四:“去给我弄一个空酒坛,洗干净的。再从井里打一桶水。水桶也要干净的,多洗几遍。饭菜也快点,不用那么多了,十来个盘子,一碗你的饸拉面,够我吃就行。都办完了,你等在门外,我叫你才能进来。”
这一顿吃了一个多时辰,掌柜的在外面闻到了酒香,却不敢进来,也不知道这公子哥儿怎么弄出来的。
蓝四叫了声“进来”,掌柜的推门而入,随手关门。
蓝四指着一个玉碗:“你把它喝了。还有半坛酒,给我放好,下顿喝。记住,不许任何人动一下。一旦有人动了木塞,我杀你全家。喝吧。”
掌柜的端起来喝了半碗,舍不得再喝。跪下了,眼里流泪:“公子爷,您的酒,我们死也不敢乱动。剩下这半碗,我能不能留着,孝敬家严?”
蓝四:“什么是家严?”
店家:“公子爷,您开我玩笑?严父慈母,家严就是老爹,父亲,家慈就是母亲。我娘家也是住在济源城里,一个家族一千多口子呢。”
蓝四:“那你说说,这城里谁最富?”
店家:“要说最富有,只有浮半城一人。他姓浮,就是在水里飘起来的那个浮,叫个浮钟山,半个济源城都是他的产业。家里几千亩好地,光骡马就有一百多匹。外面好几个庄园呢。”
蓝四:“我不信。齐用忍采成功那么贪,就不找他麻烦?”
店家:“他仨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就差一到夜里通腿儿睡了!大阎王二阎王三阎王,亲弟兄!”
蓝四:“你是说,县令县尉拿钱,浮钟山得地产得房产,三个人玩儿一条龙?”
店家:“谁说不是?老百姓哪里告状、哪里喊冤??等死了!我家这店,早晚是浮半城的。一家人以后咋个活?”
蓝四:“今天外面的事你不知道?采成功祸祸了好些银子呢。”
店家一听,笑得一脸桃花:“天天认爹才好呢!我也去看了好一阵,就是挤不到跟前,还把鞋子给挤掉了一只。更丢人的……差点……差点尿裤子,太挤了,费了好大劲才挤出来,不敢再往里挤了。
“公子爷也去看了?听说冻死了二百多个,打死了一百多个,没死的,也在家里害大病呢!过瘾!真过瘾!”
蓝四起身,往外走,指指那半碗酒:“随你吧,谁喝都行。”
出了酒店,这次留心了,沿街看店招牌,果然一多半都是“浮记”什么什么。这浮钟山不但开了俩当铺,还开了一家银楼。隐身进去,到处查看,银楼里至少有三千两银子,五百根金条。
都走吧,从徐通扬那里学来的变小人儿,现在用上了。黄小人儿白小人儿,忽悠忽悠都到县衙,全堆在齐用忍夫妻的卧室里。这一下,济源令又发了一笔横财,明天可以好好执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