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秉往角落里看了一眼,刺目的红油漆,戳痛了她的眼。
嘶!
她顿觉头脑生疼,眼前虚晃,仿佛有无数的人,在她面前晃荡。
那些人的嘴里,还说着什么话。
她听不清,却觉得十分的刺耳,刺的她耳膜生疼,心也渐渐地乱了。
“老师~”
靳白温柔的声音,好像有什么感染力,像是春天的风,一寸一寸的渗入冰冻了许久的地面,一点点划开那些生冷的冰块……
乔秉冷静了。
她眼前顿时恢复了一片清明的样子。
“我没事。”乔秉抬头看了一眼几乎是将她圈进怀里的男人,神色复杂。
她一点也不想认这个徒弟。
糟老爷们什么的,哪有小姑娘软软的招人喜欢?
但不可否认,靳白在她跟前学艺的那段时间,着实安抚了她总是时不时不受控制的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想误人子弟,所以她在教靳白的时候,全身心投入,很是认真,倒是一次病都没发过……不,也不是没有过。
只不过每一次将要发作的时候,靳白都会带着一些她说过不知道多少遍,甚至是幼稚的问题,来向她求教。
她应该是很烦的……毕竟她一向讨厌有人让她重复说话,更讨厌谁在她耳边反复念叨差不多的话。
那会让她更加克制不住暴躁,甚至是失控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破坏……
但奇怪的是,她在教学一事上,好像有极大的耐心,无论靳白问的问题有多幼稚无聊,她都会很有耐心的回答……
一如,当年在坛子上,她会对每一个有问题的人,耐心解答,无论是刚出门的新手小白,还是已经有了多年经验的老鸟,从基础到复杂,她都会很有耐心的去解答……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乔秉其实也想过,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她会放下一切,去乡村支教。
学习,钻研吃透一项技艺知识后,再去教导更多人的学会这一项技艺,好像会让她开心、满足。
可惜,她后来终究是没有了那样的机会。
一个心理扭曲不健康的人,怎么能去做“误人子弟”的事情呢。
她不敢去做老师,怕哪一天控制不了自己以后,会利用职务之便,做出不可挽回,不容原谅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逃离学校……
于教授对她的期望,是很大的一个原因。
老师一直希望她有一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能够继承他的衣钵,桃李满天下。
可她……怎么能呢?
一个魔鬼,就该远离人群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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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白其实是对乔秉的病情有几分猜测的。
特别是王敢离开之后,他更加痴迷于钻研心理学。
所以在和乔秉住在一个屋檐下学习的时候,才能够及时的,用问问题这种事情,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当然,那些问题,他也是真的不会。
想他也是高材生了,偏偏雕塑这些事情上,一窍不通。
特别是对色彩的掌握,简直是一塌糊涂,什么配色丑,他就用什么那种,完全没有一点点审美……
所以跟着乔秉学了三个月,他当真是什么都没学会。
不过倒是捉摸透了乔秉出现不对劲的前的征兆……
“老师,你看出哪里不对劲的了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好?我总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有点不符合常理,像是有什么人,在刻意的推动这一切……”靳白一双眼,充满了求知欲,眨巴眨巴的,落进乔秉眼里,完全就是无辜又可怜,需要保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