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周恒真的不算熊。
整件事,就是他遭人算计了,才惹出来的。
何倾听完整件事,第一反应是伸手,要了顾衍的热茶,然后低头喝了一口,看向周恒,若有所思:“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周恒:“.......”
他有些无奈:“姐.....”
一个音节还没说完就瞥到顾衍冷淡的一眼看过来,下意识地回答:“洛清河。”
反应过来的周恒:“.......”
何倾先是看了眼顾衍,接着又把茶杯递给他,揉了揉眉心,最后微叹:
“你这是让人家给耍了。”
顿了顿,颇有些好笑:“活该。”
周恒:“.......”
他嘀咕:“我也知道我是被人耍了。”
何倾看他一眼:“我认识洛清河。”
周恒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何倾却只是微顿,最后声音里带着叹息道:“你招惹谁不好?”
周恒微微怔住,似乎是有些不解地拧眉:“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本来想说她也是被人利用,他也算是还清了他连累她这个人情,结果......
想到某种可能的周恒微微一僵,下意识地眼神询问何倾。
何倾微叹:“上门赔礼道歉吧。”
抬头见他似乎思绪还在打结,扯着顾衍上了楼梯,看了眼周围没人,才问:“没事吧?”
顾衍握着她的手,言简意赅:“没事,这事闹不大。”
事实上南笙之前打电话来的时候就稍微提了提,说周恒最近好像惹了什么是非,搞得股市一阵震荡,他就查了查,最后查出来那些人手里握着的片段都被剪了,录音也被覆盖了,那边估计是知道有人帮了周恒,想空手套白狼。
周恒现在估计还不知道。
不过这件事他做得实在太莽撞,要不是他是何倾的弟弟,顾衍的语气估计得更冷。
何倾看出他的不豫,迟疑着开口:“其实周恒还是蛮懂事的,就是有些时候,咳,冲动了一些。”
顾衍低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微冷:“他再怎么冲动,中了圈套也不知道回家说,自己一个人能抗住?”
要不是周予察觉得早,他就等着被告上法庭吧。
何倾微顿,叹一声:“他就是那个性子,报喜不报忧,拧不过来。”
她沉吟:“再说,这件事不能怪他......洛清河.......他到底怎么招惹的洛清河?”
顾衍想了想:“之前威胁他的那个人说漏了嘴,好像是替人寻仇。”
何倾揉着额头:“算了,不管他。”
都是成年人了,该自己解决的,还是该让他自己解决。
又看着周恒还在窗边站着,叹了一声:“他不会真的中招了吧?”
洛清河......
周恒不是喜欢小姑娘吗?
顾衍倒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微顿,也跟着看了眼周恒。
都没怀疑过人家......看来是真的没意识到。
他略有些冷淡地收回目光。
活该。
周恒和周家那些人离开的时候还有些神思不属,只记得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何倾本来想问舅舅周家怎么来人了,最后看到贺钰捧着热茶杯,手握在表哥手里,微微一顿,移开了视线。
晚上的时候大家都聚在一起吃点瓜果零食。
他们就在隔壁房间里打牌。
顾衍说没怎么玩过,何倾只在旁边看过,局局垫底。
他们不玩钱,只玩糖果,两人前方的糖果都所剩无几了。
又是一把输了,何倾微叹一声:“不玩了。”
她在这种游戏上从来就没有过好运气。
顾衍本来是坐在她身边看她和林远还有其他人一起玩,闻言侧头看着她笑了一下:“换我?”
林远看了顾衍一眼,下一局再出牌的时候谨慎很多,后来发现他是真的不会,索性就让贺钰来玩。
玩了几局,糖果输完,开始倒欠之后何倾去倒水喝,回来的时候林远微叹着放下牌:“不玩了。”
何倾看了眼他前方的糖果,还剩几颗,不由地弯了弯眸。
坐到顾衍身边的时候,有些好奇地问:“反杀了吗?”
顾衍失笑。
林远无奈:“你真的不会?”
顾衍想了想:“原来会一点,刚刚忘了。”
现在又想起来了。
林远无奈地笑着,看着何倾把赢来的糖果分给小姑娘和贺钰,又自己吃了一颗,眉眼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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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卧室的时候何倾忍不住好奇地问他:“你以前真的会打牌?”
之前那几局输得实在毫无放水痕迹,她都差点以为他真的不会玩了。
顾衍微微回忆了一下:“高中和同学经常在一起玩。”
何倾看着他。
他慢条斯理地回忆:“都是数学竞赛班的。”
何倾:“........”
何倾:“你说名字试试?说不定我还记得。”
她也是竞赛班的成员,只不过顾衍退出得早,她则是因为手受了伤,没有去参加考试。
顾衍低笑:“我要你记得他们做什么?”
他看她的眼神很浅,很柔:“我只要你记得我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人......没有必要让她特地去回忆。
他吃醋。
嗯。
何倾被他这句话搞得哭笑不得:“你......”
结果顾衍就笑着道:“我怎么这么好?”
这实在是一句玩笑话,何倾却忍不住在他怀里闷笑着顺着他的话道:“嗯,你太好了。”
顾衍忍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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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中的最后一天,一大家子忙着晚上的年夜饭和贴春联之类的事。
但是何倾找不到事干,舅舅和爷爷仔细着她的手,顾衍又帮着忙,她实在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坐在沙发上和其他人一起看电视。
老爷子笑眯眯地和贺暖玩玩具,想起什么,又转向何倾,很慈祥地发问:
“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何倾想了想,笑道:“可能不要吧。”
老人家沉吟:“你们都觉得好就行。”
林颌闻言看了何倾一眼,叹息一声,拿着食材进了厨房,林远跟进去帮忙,含笑道:“这是好事,您叹什么气?”
林颌看着窗户上的窗花,微顿:
“就是太好了才叹气。”
哪有这样的,什么事都依着她,说是在家轮流做饭,仔细着连重一点的东西都舍不得让她拎,分明就是惯极了,这要是以后......
林远知道姑姑的过世,给父亲留下了太深的阴影,倒也没有觉得长辈这是过度悲观,只是想了想,缓声道:
“能做到这个地步,就算以后发生什么,估计也舍不得让她难过的。”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直起身,又笑道:
“而且我们家何倾,也配得上他这样对待。”
林颌倒是笑起来:“那倒是。”
他们家的姑娘,总是最好的。
于是想起什么,笑了笑,不再想这些事了,专心处理手中的食材,眉眼温和。
看上去倒是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