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过后,何倾亲吻了顾衍一下,最后切了很小的一块蛋糕,,递给他,语气柔软:
“吃吧。”
顾衍失笑,拿了叉子,吃了一口,丝滑香甜的奶油,像是甜到了人心里,何倾又切了一块喂给他,他才发现里面还有水果,颜色鲜亮,果味浓厚,齿颊留香。
顾衍就握着她的手给她也叉了一块,然后低笑:
“很好吃。”
何倾忍不住弯眸。
顾衍却是心中柔软。
他知道这个亲手做的蛋糕里,有多少心意,并排的大写字母里,又有多少爱意,所以总是忍不住心脏微缩,手指颤动地摩挲着她的手。
只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等两个人都动作缓慢地把切下的蛋糕吃完了,何倾才握着他的手,眉眼弯弯:
“生日快乐。”
跨越了零点的两声祝福。
好像联结了她曾缺席过,和今后,会守护的年年岁岁。
顾衍恍然一瞬。
从前不觉得“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是一句特别恰当的祝词,可是到现在才明白.......“岁岁长相见”的愿望,并非只有古人会有。
他也希望。
每一年,每一天,都能与她,长相见。
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刚吃了蛋糕,戴着耳机打了几盘游戏。
顾衍和何倾的战绩不分上下,顾衍刚想笑问她怎么不让着他点,就看到世界频道上她放的烟花。
生日快乐。
顾衍手指微顿,就看到她弯了弯眸:
“好看吗?”
顾衍眼睫轻颤地放下手机,缓缓俯身吻住她。
何倾微怔。
面对她,他从来都是隐忍克制的,还是第一次......
顿了片刻,还是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第二天理所当然地起晚了。
顾南笙的短信已经发到了手机上,问他们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
顾衍看向何倾,何倾想了想:“晚上有。”
顾衍吻了下她的额头,低笑起来。
于是中午去了顾南笙和唐棠那吃饭。
怀孕的小姑娘似乎胃口还行,就是腰酸,顾南笙一只手在后面给她缓缓地揉着,眉眼间带些心疼来,两兄弟说话的时候,顾南笙还分神注意着沙发上的人,有些心绪不宁。
顾衍微顿:
“怎么了?”
顾南笙揉了揉眉心:
“棠棠......”
他的声音有些哑:
“妊娠反应有些严重。”
顾衍顿了顿:“你好好守着她,公司的事我帮你处理。”
顾南笙点头:“我已经差不多分给其他人了。”
以后就专心守着她。
回去的时候顾南笙温声:“哥。”
他似乎是停顿半晌,最后还是道:“生日快乐。”
父母出事之后他哥就很少有这样的纪念日了,他也从来都不敢在他哥面前提,只是会和他哥在一起吃一顿饭。
如今,大约也可以放下了。
眉眼深邃的人眸光温和地点头:“嗯。”
回到家的时候小家伙格外热情地迎接了两人,扑腾着要抱,何倾和顾衍陪它玩了会儿玩具,定了闹钟午睡。
何倾没睡着,缓缓睁开眼,看着对面的人,眸中漾出一抹极轻极浅的温柔来,像是夏日轻抚过柳梢的风,带着眷恋的深情。
手覆在了他手背上一会儿,睡着的人就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更紧地握住她的手,眉眼和缓,在透过窗帘的日光中,像是清浅的一掬泉水,清澈又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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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到了着名的情侣餐厅。
顾衍看到玫瑰,就忍不住笑起来,折射着各色光彩的花瓶,就像是钻石堆砌成的一般,无比璀璨耀眼,和鲜艳欲滴的热烈花瓣比起来,竟然毫不逊色,依旧光彩夺目。
烛光晚餐,很浪漫。
何倾甚至准备了红酒,但是只许他喝了一点点。
顾衍却觉得自己已经醉了,吻了她许久,最后在她手指微动的时候,眼睫微颤地放开她,头放在她肩膀上,低笑起来。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悦耳,带着撩人的哑意。
何倾有些耳热。
却还是任由他亲近了一会儿,才笑:
“有没有什么想听的曲子?”
顾衍微怔,抬眸看她。
在这夺目的光彩下,更显眉眼清晰温柔的人缓声:
“我弹给你听。”
顾衍喉头滚动一下,最后在她始终温柔缱绻的注视下,哑声:
“之前......的那个片段,可以吗?”
何倾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知道了他说的是哪个片段,弯眸:“嗯。”
纤细精致,在耀眼的光芒下,依旧如同最温润的瓷器一般,霜白如玉的手指缓缓地放上黑白琴键,熟练又优雅地弹奏着顾衍曾经梦到过无数次的旋律。
在琴房外面听到的旋律。
婉转悠扬的,一如当年。
顾衍感觉到心脏都开始缓缓地塌陷,融化,却始终包裹着他心底的人。
这是......他的倾倾。
他牵了她的手一会儿,眉眼柔和的人又给他弹了《梦中的婚礼》,一曲结束的时候人忍不住望着他,笑起来。
回到家刚关上门,顾衍就吻住了她。
晚上做梦的时候梦见今天晚上的人。
满身霜雪,却眉眼温柔,眼神缱绻地坐在璀璨夺目的灯光下,在万籁俱寂中,弹奏着他午夜梦回,都会听到的熟悉曲调。
像是满身光辉的天使。
他走近的时候,却又回到了在教学楼的那个午后。
他路过树叶纷飞的走道,在阳光洒落的树底,捡起一张落了的试卷,刚抬起头的时候,便听到一段悦耳迷人的旋律在微风中飘荡着,渐低远去。
他循着这段琴音走过去。
最后在琴房半遮半掩的人看见了弹琴的人的背影。
发丝散落,覆盖着阳光最柔和的金色光泽,模糊朦胧得好像画里才有的人。
他推开了他从未试图推开的那扇门,看到她对自己笑,手指轻快地继续着之前的旋律,音符旋转跳跃着,和纷飞的树叶一起,盘旋在穹宇,而她洁白的裙摆在自己面前,手指上戴着他为她铭刻的戒指。
时光好像变成了可以随意拉扯的线,他不过是一眨眼,眼前的人就变成了他的新娘,他的妻子,为他弹奏着他从来只能驻足旁听的琴音。
眼睫轻颤的人缓缓睁眼。
眼神落在枕边人身上。
他以前,最怕做的就是梦。
无论梦里有什么,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尤其是,与她有关的一切,有时候也会恍然,觉得自己蒙受眷顾的一切,也许也只是足够逼真的梦境。
却是第一次觉得,梦境里的一切,远不如现实里的人珍贵。
她是他最珍贵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