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去的时候,楚青的朋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看什么呢。”
眉眼英俊的男子望了一眼两人离开的放下,垂下眼睫,笑着把手机放回口袋:
“没有。”
只是有些可惜。
回去的路上何倾总是忍不住看向身侧的人。
认真驾驶的人似乎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异样,何倾心里微松。
一路上很通畅,没有遇到红灯,车缓缓停下来的时候,何倾咳了一声,刚想说话,就看到男人骨节突出,线条流畅的手,在微暗的天色中,像是镀上了一层光辉的瓷器。
在两座之间,拉住了她的手。
另一只手还搭在方向盘上的人只是这样右手握着她,大拇指指腹缓缓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谁都没有开口。
何倾却好像听到了自己缓慢又清晰的心跳声,耳根也渐渐烧起来。
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顾衍才侧头,低笑:
“这么乖?”
何倾缓声:
“我一直很乖。”
顾衍专注又温柔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朦胧的微光,点缀着眼前人的,不太明晰的,细小的发丝。
一瞬间好像有无数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萤火虫钻进车里,落在了她身上。
她在他眼里一直满身光芒。
别人会被吸引,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他只是有些稍微不能克制自己的醋意。
男子缓缓垂下眼睫,看着自己握着她的手,笑起来:
“回家吧。”
进门的时候顾衍的手垫在她的脑后,把她堵在了门后。
门声响很轻地缓缓关上了。
呼吸相触的两个人缓缓地亲吻彼此,最后何倾的手放在顾衍的侧颈,就听到他有些模糊低哑的嗓音缓缓道:
“下次戴戒指,好吗?”
他的呼吸更烫了一些:
“我也戴。”
何倾意识不太清醒地应了一声,就被他很温柔地吻了额头。
洗完澡的时候和顾衍站在阳台上看了会夜景。
这边绿化做得很好,蜂蝶常有,繁星点缀,偶尔也能看到散播着细小的光芒的萤火虫,在墨蓝色的低空飞舞,把树木林立,房屋相望的这片区域装饰得如同梦境。
何倾抬头看身边的人,想了想:
“要不要听歌?”
于是倒了果汁,在阳台上放歌听,是年代比较久远的,曲调舒缓的英文歌,很有宁神的功效,何倾以前画画的时候也喜欢放。
两个人在宽阔的阳台上坐下来,已经暗下来的穹宇宛如城堡笼罩着他们这个温馨恬静的小小空间,两个人听了一会儿歌,然后开始低语,最后笑起来,手指交握地说起该怎么发挥之前随性创作的画面来。
最后何倾打瞌睡,顾衍抱她到了床上,松手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喊了他的名字,顾衍心里一阵柔软。
低声回应:
“我在。”
恬淡静谧的空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相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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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完成家里全部设计空间的设计是一件大工程,但是两个人都有愿望并且有耐心去做好这件事,而且周期也可以无限延长,所以倒也不算繁琐。
周末的时候抽空去看了看打电话来说可以租用了的展馆。
很宽敞明亮的空间,地段也像之前何倾和顾衍在国外遇到的那样,在繁华的街道之间,何倾和顾衍看了看,觉得还不错,就先租了下来。
回家的路上何倾接到林远的电话,顾衍靠边停了车。
电话那边的人语气很温和地说起家里的事:
“我们这边很好,你放心。”
何倾缓声:“嗯。”
又问舅舅和外公身体如何,林远顿了一下:
“都好。”
最后挂电话的时候笑说小姑娘很喜欢她送的小熊,到现在不抱着小熊就不肯睡觉,还说家里的人都很想晴朗,有时间一定要来他们这里玩。
何倾弯眸:
“好。”
顾衍侧头看向眉眼似乎柔和许多的人,温声:
“还好吗?”
何倾笑:“嗯。”
先打电话过来就表明解决得很顺利,让她不用再担心。
舅舅和表哥,还有外公,他们都是惦记着她的人。
回到家之后陪晴朗玩了一会儿,然后又顺着之前在墙上留下的画,开始补充细节,何倾拉着顾衍一起,握笔姿势很标准,对色彩运用也很熟练的人顿了一下,侧身去看身旁的人。
何倾只要一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眉眼就温柔得好像春水。
这么看着,带着全部足以令人心动的美好特质。
顾衍眼神颤动一瞬,弯唇,移开眼神,继续手上的工作。
最后结束的时候两个人的笔触正好连上,不同的画风,却又意外的和谐,何倾忍不住笑起来:
“你真的好厉害。”
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顾衍环着她的腰,笑:“嗯......有奖励吗?”
何倾弯眸:“有。”
她松开他,从他口袋里拿出糖果,彩色的玻璃糖纸在阳光折射下露出斑斓的色彩,好像霓虹,闪耀得恰如其分,点缀着温馨的房屋:
“奖励。”
顾衍低笑着看着她剥开糖纸,喂给自己,感觉甜意都蔓延进了眼底和心里。
他只是想着再靠近一点,却没想到这些他曾经以为会永远是他一厢情愿的事,会在现在,成为这个世界让他足够契合她的一切的温柔馈赠。
晚上的时候接到老师的电话,说他过一段要开讲座,和蔼地问她要不要来听。
于是在日历上标记好日期,从身后靠近她的人突然伸手握着她要放下笔的手,在她标记好的日期后三天,缓缓地画了一个圈。
何倾笑起来,又握着他的手把圈涂成心。
是他们正式在一起的日子。
一周年。
补充细节有些耗费精力,就先停下了去体育馆的日程,改成了锻炼手臂。
画久了的手确实有些酸胀,顾衍每次都给她捏手臂,何倾就和他学了手法,两个人休息的时候经常互相捏,最后总是会演变成挠痒大赛。
何倾是真的很怕痒,总是没过多久就要投降,顾衍吓唬得她多了,习惯了的人就不上当了,笑着看着他,顾衍无奈地低笑起来,任她伸手挠自己。
最后成功被故意使坏的人逗笑。
怕真的累到她,所以没有一连几天都改着墙上的画,而是和她坐在沙发上商量画展应该放哪些图。
何倾没有回顾作品的习惯,在看到顾衍的收纳文件里整齐地排列着按时间顺序的画作的时候,眼神还是晃动了一下,抬头看他。
手放在她腰间的人下巴蹭了蹭她的脸,低笑:
“奖励。”
越来越熟练地索要偏爱的证明。
何倾亲在他的下巴上,温声笑:
“奖励。”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弯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