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危急,由不得片刻迟疑。
“杀!”
杨玄风一声令下,两队人直接冲杀上去,与刺客正面交锋。
敌人反应迅速,即刻迎了上来。
杨玄风以连山为步,御剑出击,瞬间移动到离他最近的一名刺客近身。
他出剑势如闪电,剑花细碎乱而有序,对方的长刀还不知要迎向何处,便被他迎面一击,利落地割断了喉咙。
丈余之外的叶青大惊失色,这个迎面杀上来的人,速度快的离奇,他甚至没有看清对方的剑影,身边又一名部下瞬间倒地,完全没了生息。
月夜暗风,杀气腾腾。
叶青从军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
他蒙在黑巾下的脸,紧张地抽搐起来。
还是自己太轻敌了!对方竟能这么快发现他们的行踪,并有如此迅疾的行动……这样可怕的反应能力,根本不是普通的城防营护卫军。
血不沾衣,风驰电掣。
对面的来人,是个近身搏击的高手,杀人只在招式之间。身处如此狭窄的长廊,自己与他交战无异于送死。
叶青稳定心神,拔剑虚刺向杨玄风。
算准了对方避开的时机,他翻身跃下木楼,落在空旷的平地上。
杨玄风回头喊了一句,“你们去救李大人!此人是头领,我去抓活口!”
接着,他单脚点地,翻身跃出木栏,一阵风样的向叶青追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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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两端,两队人蜂拥而上,迅速将守在那里的三名刺客团团围住,乱刀之下悉数解决。
就在这时,适才进房劫人的两名刺客,却从原路奔走出来。
更加异常的是,他们的步伐竟凌乱歪斜,大有晕头转向之感。
叱奴休上前一脚,便将其中一个人击倒在地。他这才发现,此人已经神志不清,毫无反抗之力。
他手臂一挥,身后立即上来两个人,用刀架住了这两名刺客,将他们拿下。
“大人受惊了!我们是城防营的人!”
叱奴休对着房内高喊一声,才冲了进去。
四下查看,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房内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只是随意一嗅,他便感到一阵晕眩。
“都退出去,有迷烟!”
他一边后退,一边对门外跟进来的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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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大火,旋起了阵阵回风。
杨玄风和叶青对立在木楼前,一人白袍,一人黑衣……在嘈杂的人声和噼啪的火声下,屏息凝神掂量着对方的实力。
叶青是中路军精锐,自墨羽营历练归来不久,刀法拳脚皆达上乘。
他看过杨玄风的剑招,攻势凌厉但力量不足,之所以能频繁的使出杀招,皆是因为他诡异的步法。
步法近身,长剑远攻。
他要想使出杀招,就必须准确的把握出剑的时机,也就是他靠近自己之前,那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短兵相接,生死一瞬,双方都是性命之搏。
叶青心一横,搏一搏又何妨!
下一刻,杨玄风迎面袭来的瞬间,他稳住了脚步毫不后退,反而迎上去贴到他身侧。
两人贴身搏斗,杨玄风的长剑反而没有回旋的空间,完全发挥不了力量。
叶青抗住了他的正面一击,心中大喜,这个办法果然可行。
两人稍稍分开,在杨玄风调整剑锋之际,叶青找准了时机,一跃而起,以迅疾的速度,十分的力量,回抽长刀向他披斩下来。
杨玄风反应迅速,立即举剑迎击,刀和剑碰触瞬间,迸出一丝火花!
对方强大的冲击,推着他后滑了丈余远。
杨玄风使出全身气力,顶住对方强压而来的力量。
电光火石之间,一刀一剑竟然同时断裂。
叶青手上脱力,凌空翻了半个跟头,平稳地落在地上。
杨玄风松开右手,任由剑柄落地。
转瞬之间,他稳住自己的身形,从腰间拔出短刀,以连山步法迅速靠近叶青,避开脖颈间的要害,向他肩头袭击过去。
“啊!”
随着叶青一声低吼,短刀已经划破了他的黑衣,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时,从救火的人群中,冲过来几个陌生的面孔。
其中两人一左一右架住叶青,其他人从腰间拔出火折,点燃几枚烟炮,投掷到他们和杨玄风之间。
片刻,一阵浓烟笼罩了面前这片空地。
待到烟雾散去,面前已空无一人。
人已遁逃,地上还有血迹。
杨玄风正要去追赶,叱奴休几人却直奔到他身边。
叱奴休俯到他侧耳,谨慎地禀报道:“少将军,李大人房内被人放了迷烟,他人……并不在房内!”
杨玄风心中一惊,李恒宇不见了……难道是被掳走了?对手究竟有什么样的神通,竟能从他们的合围中把人带走……或者暗处还有别的敌人!
“不好……星河有危险。”
他再顾不得追赶叶青,提剑直冲向南面的山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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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杨玄风带人围上木楼,星河松了口气,伸手示意旁边的红叶,还给她此前的无头箭。
干等了片刻,红叶竟然毫无反应。
星河奇怪的偏头去看她……身边空荡荡的,哪里还有红叶的影踪。
“红叶……红叶……”
她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呼唤着。
如此危险的环境,红叶绝对不会随意离开,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了……还有其他人在这片山岗上!有人在她专心射箭的时候,掳走了红叶!
星河头皮一紧,背上出了一阵冷汗。
慌乱之中,她摸到一直响箭,便慌忙去找弓,想要对天发箭示警。
她的弓呢?!是谁在附近,偷袭了红叶,还拿走了她的弓!
这时,她眼角余光一瞥,见到右后方闪出的一道暗影。
还来不及细看,她便感到脖间闷痛。
旋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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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梦中惊醒,后颈的钝痛,仍让星河感到晕眩和恶心。
这是在哪里?前一刻的记忆,明明是在山岗上,眼前还是一片火海的灵州驿大仓。
她定了定神,慢慢爬起身来,才发现身上长袍已换成了一套绸缎便服。
一阵紧张地摸索,她才放下心来,万幸文书还在。
可是,又是谁帮她换的衣服呢?竟然没有动这份文书。
她扫视一圈,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中,身下铺了厚厚的锦被,身上盖了薄毯,四下再无其他。
手脚自由,并没有被缚住,马车也并未跑动。
她撩起帘幕探出头,外面的阳光十分刺眼,看来已经是正午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