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煜回到宿舍简单洗漱了一番,尽管不困,也还是躺下了。
不大的空间里还有季节四人组睡着的呼吸声在回荡,别说,还真挺有节奏感的。
百里煜睁眼看着头顶的床板,一阵空前的孤独感在胸腔里不断向外蔓延。
他想找人说说话,但他知道,他不能打扰别人休息,这和拖人下水没有任何区别。
系统见他睁着眼睛不说话,小小声地提议:【宿主大人,你可以回忆跟男主的相处过程,这样能够提高幸福感哦。】
百里煜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就当自己没听见。
【宿主大人,必须得好好对待任务才可以,我这也是为你好。】
“嗯。”
这对他确实有好处,这样才能更好的保全自己,要是不想受到惩罚的话,就只能跟系统妥协。
比起惨死,跟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帅哥谈恋爱简直算得上人间幸事。
可惜百里煜的观念转不过来。
他只觉得自己和Stephen很可怜,因为系统所谓的契合度,就要强行拍拖在一起。
百里煜和谁在一起比较合适他自己不知道吗?非要跑出来一个系统用所谓检测数据告诉他。
突兀又强制,就算他和那人真的合适,他也觉得不舒服。
【宿主大人,为什么您见到男主之后,对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意识到你不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百里煜从床上坐起来,听着耳边的呼吸声,打算出门给自己找点事干。
【宿主大人要去哪儿?】
“随便走走。”
现在是夏天,即便是凌晨也不觉得冷,百里煜没拿外套,轻手轻脚地从宿舍里出去,兜兜转转,竟然来到了练习室楼下。
他脚步一顿,看着夜色下寂静的大楼,莫名觉得自己疯了。
“老师,别这样……”
刚走到一楼楼梯口,百里煜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娇呻,仔细听来分外熟悉,好像是A组的学员。
百里煜心底没由来一紧,惊觉自己差点撞破别人的好事,赶忙放低步伐,慢吞吞地准备从这栋楼出去。
“别动,让我亲一口。”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明显处于弱势的人回答:“我们已经分手了。”
话里带着哭腔,说不出的委屈,听起来有点被强迫的意思。
百里煜要离开的脚步一顿。
系统催促:【宿主大人快走吧,这是书里的路人角色,对我们来说无足轻重,我们不要趟浑水了。】
百里煜问他:“他们是一对吗?”
【是的,】系统肯定得说,【算得上大佬和他的金丝雀的故事,在文中还算出彩,总之就是他追他逃的戏码。】
“可是好像有人不是自愿的。”
【只是还没明白自己的内心而已啦。】
系统想当然地说,就像它认为的宿主,今晚见了男主还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模样,不是不喜欢,只是还没明白自己的内心而已。
百里煜眼中闪过几分迷茫,他不觉得刚才听到的那声哭腔是不明白自己内心才说的。
就算是,在双方或者单方不明白自己内心的时候,突破坚冰的方法并不是强迫对方。
他问:“在哭的人是谁?”
系统不明白百里煜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回答:【A组成员,筱肃。】
很熟悉的名字,可惜百里煜的脑海中没有对应的人脸浮现,应该是之前没怎么关注。
但很奇怪,A组的人个个都很出彩,节目播出这么久,自己多多少少都该有点印象才对啊。
楼梯上当传来一点对峙的声音,窸窸窣窣的,没维持多长时间,似乎是一方很快就被压制了。
百里煜不确定自己该不该上去,想了想,要是他们最后真修成正果,自己的处境好像还挺尴尬。
继续刚才的动作,缓缓从楼里退了出去。
虽然但是,他还是不认可另外一个人的做法。
“刚才筱肃好像喊得那人老师,那又是谁?”
【是这期节目的导师,伊森。】
这个百里煜有印象,之前在训练室指导他,平日里看起来挺好的,竟然会强迫别人。
就算是男人,也会觉得很绝望吧。
百里煜眉头拧在了一起,目光落在退出来已经有三分钟的大楼,先是给了自己一巴掌,而后发狠地往楼里跑。
跑到刚才楼梯口的位置,一刻不停地掌上狂奔!
【宿主你在干什么!?】
系统还没反应过来。
在做那种事情的家伙就在二楼的台阶上,甚至不在平整的转角。
听到奔三的声音,两人明显都有些慌。
筱肃自然不可能跑,他已经浑身都软了,因为恐惧,也还有别的原因。
伊森还没来得及提裤子,百里煜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现在是凌晨四点,楼梯间没有灯,黑灯瞎火的,百里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清了对面人的惊慌失措。
面面相觑两秒。
伊森想到自己的星途,努力保持镇定,一边拉裤子拉链一边道:“你想要多少钱,只要你不说去出,我都……”
百里煜没等他说完,三两步跨步上前:“你大爷的!”
上去就是结结实实一拳,把刚提好裤子的伊森打得身子一歪,差点没站稳从楼梯上跌下去。
伊森被打得有点懵,好半天才回神:“你踏马不想在这儿待了!?”
百里煜就没想在这里待过,正愁怎么让自己在不出丑的情况下被退赛呢,对方说出这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他故作嚣张地问“打你能让我退赛吗?”
伊森被打得昏了头,还以为他在害怕:“当然,不过只要你不说出去,我就……”
百里煜挥手又是一拳:“那你就试试。”
他可不想真在这里待到成团出道,那样就真的没有自己的私生活了。
邦邦两拳打得伊森眼冒金星,他花了好几秒才回过神,而后跟百里煜扭打在一起。
一旁的筱肃终于找回自己的意思,泪盈盈地从楼梯上爬起来,哆哆嗦嗦扶着扶梯,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泪水沾湿了眼眶,夜色里本就模糊的一切已经被泪水糊得什么都看不清。
曾经的种种在脑海里不断闪过,他死命捏着扶梯,生怕自己昏厥了从楼梯上栽倒下去。
可他仅仅能做到这样,因为害怕,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没力气了,连腿都好像挪不动。
或许是挪得动的,但他觉得自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