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迦张着嘴,声音像是卡在了喉结,嘴巴里有一股淡淡的腥甜味,唇被她又一次硬生生的咬破了。
“对不起……”
目光落在男人被自己揪住的西装上,那里残留着她抓过后的血印,幸好他的西装是黑色的,那抹血迹并不那么明显。
“我……我先走了。蠹”
时迦觉得耳膜嗡嗡的难受,她浑身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狼狈,或许是害怕,害怕自己此刻的样子,她埋着头,转身要走。
一道遒劲的力道将她一把跩了回去。
时迦没防备,整个人踉跄的被扯入了一个怀抱,滚烫的胸膛撞击的时迦只觉得浑身都开始疼,胸口疼,四肢疼,眼睛也疼,而头更疼。
“厉津衍,你让我一个人待会……髹”
时迦的出口的话有些破音,她的嗓子很是嘶哑,像是有一只怪兽被她生生的压了下去。
厉津衍墨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用一只手,将她整个人圈禁在怀中,她的挣扎,他全然只当没看见,时迦突然发狠的低头咬住了他的手背,咬的满嘴的血,可男人却仍旧纹丝不动,而她,也没有松口,厉津衍撩开她耳鬓被汗渍打湿黏贴在那儿的几缕黑发,唇一直都是抿着的,看不出一丝喜怒来。
昏黄的天宇,光线变得有些朦胧,路灯打开。
在她的脸颊上投射下一道深深的黑色剪影。
厉津衍盯着她颓败的面孔,她的脸苍白的没有半分血丝,唇瓣灰白的可怕,一双原本黑白分明的眼孔,此刻迷茫而慌乱,长长的睫毛上残留着泪渍,她哭起来并不好看,此刻狼狈的她更丑。
“求你……”
时迦的内心深处升起了一丝无能为力的绝望,绝望的她想要消失,彻底的消失。
她甚至没有理智来思考更多的问题。
“求我没用。”
厉津衍的声音清冷,全然的否决了她那不堪一击的两个字。
时迦的身子忍不住剧烈的颤抖起来。
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牙,狠厉的眼神像是一只野狼一般的瞪着他,这一刻,时迦恨不得在男人的身上狠狠的戳出一个洞来,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恨恨的开口:“厉津衍,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所以你要一次次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对,你上辈子欠了我。”厉津衍冰冷的眼神落在她脸上,攥住她身子的力道非但没有松开,并且一再的加重,“所以,时迦,你想清楚,怎么拿你一辈子来还我!”
“我把我这条命赔给你,你要吗?”
时迦冰冷的嗤笑着,眼泪混合着血腥味在口腔中让她觉得难受。
厉津衍没吭声,他的眼神就那么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的面皮撕下来,攥住她腰的手几乎要将她那纤细的腰肢给拧断,他的声音低沉,也染着一丝冷酷的味道:“好,我怎么不要。”
“你……”
“你的命归我,以后要死要活,听我的。”
厉津衍截断她的话,丝毫不将她眼底的愤怒收入眼底,就那么任由着她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时迦被噎的喉结像是被一根刺卡住,好半晌才开口:“厉津衍,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厉津衍全然无视了她的话,时迦想要骂他,可身子突然悬空,整个人被突然悬空抱了起来。
“季恒。”
被喊名字的男人会意,快速的打开车门。
“厉津衍,我草你……”十八代祖宗。
时迦理智荡然无存,厉声谩骂着,可她还没来得及骂完,厉津衍恰时的打断她的话:“可以,回去就试。”
“……”
瞬间的静默,车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正巧这时季恒正打开驾驶座的车门预备上来,听到两人间的对话,一张场面挂着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僵硬的感觉他,他拉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立马轻咳了一声。
没有立刻上车,而是态度很好的对厉津衍问了一句:“这……我要不要回避?”
“开车。”
厉津衍抬头偏过去一眼,用两个字回答了季恒。
季恒唇角带笑,直接上了驾驶座的位置。
车子发动,越过了斑马线,直接驱入了车流之中。
……
车内的时间像是被凝固,时迦整个人蜷缩在车窗边的角落,她抿紧唇,身子不断的颤抖,遏制不住,可她闷声不吭。
像是置气一般,不想在厉津衍的面前服软。
一只干净而修长的手伸到她的面前,要拉开她裹在外边的棉衣,时迦明显被厉津衍的这个举动吓了一条,面容一紧,“啪”的一声,想要直接拍开男人伸来的手掌。
可厉津衍在挨了他以及巴掌后,依然毫无阻碍的伸到了她棉衣的拉链口,伸手一扯,她裹在棉衣内的线衣便露了出来。
米白色的线衣,整个心房口的位置,全被一片模糊的血印覆盖。
殷红的像是开在冥河边的彼岸花,十分妖艳。
时迦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当棉衣外套被撩开的那瞬间,她明显感受到空气骤然的冰冷,无形中,男人的面色难看了几分。
那一秒,时迦原本想要伸手去拨开他手掌的动作莫名的停了下来。
“哪里受伤了?”
厉津衍的指尖几不可见的抖了下,他阴郁的黑眸在黑蒙蒙的车内看出清情绪。
“……我没事。”时迦想要骂他,可话到了嘴边,却咽了回去,像是怎么也骂不出来。
厉津衍抬头睨看了她一眼,抿紧的唇并没有因为她的否认而有所放软,时迦迎视着他的眼神,心底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快一步的抓住了他欲撩开她线衣领口的动作,声音颤抖了下,却倔强的放冷了声音警告着他:“厉津衍,我说了我没事,你难道以为,我如果有事,我还会坐在车上和你吵架吗?”
她的话有效的让厉津衍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他抬起头望她的眼睛,只是短暂的数秒,他松开了手,偏头对着前座开车的季恒嘱咐:“先把车子开去最近的医院。”
季恒见厉津衍的目光透过反视镜往过来,立马收住了唇上忍俊不禁的笑,闷闷的应了一声。
“不用去医院。”
时迦开口制止。
厉津衍闭合的唇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时迦下意识的望向季恒,再次出声:“季律师,麻烦你在前面的路口停下。”
“时小姐,这个……你知道津衍的脾气,我要是真把车停下,他非宰了我。”季恒对着反视镜笑笑,干咳了一声,说出了自己的发自内心的回答。
时迦一下子变得很平静。
她盯着坐在自己身侧的男人,一袭黑色西装,面容英挺,看着风度翩翩的像个君子,可简直就是蛮人。
“我不去医院。”时迦对着厉津衍重复。
厉津衍没看她,坐在那的身子岿然不动。
时迦咬着牙,贝齿被她咬的格格直响,可也在那一秒,时迦却忍不住做出了妥协:“厉津衍,你别送我去医院。”
“说出一个让我答应你的理由。”厉津衍这一次终于没有选择沉默,而是偏侧过头看向她。
时迦闭了闭眼,又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染着疲惫:“我如果真有什么事,我会自己去医院,厉津衍,我还想活,所以我不会寻死……”
“……”厉津衍没吭声,听她说着。
时迦张了张口,半晌又道:“我可以跟你去你家,我没事,只要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厉津衍瞧着她,在时迦以为自己说服不了他的时候,他却偏头对季恒说:“回去。”
清清淡淡的两个字后,时迦突然松了一口气。
……
手机的震动声响了起来。
时迦忍着身上的疼,从口袋摸出手机,电话是戚七打来的,她才猛然想起,她把戚七给忘在了那里。
才刚接起电话,戚七带着哭腔的声音便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迦迦,你总算接电话了,你在哪?你有没有怎么样?我问路人,他们说你浑身是血的被人抱上了车……”
“迦迦,你快说话,你再不说话,我要报警了。”
“戚七,我没事。”时迦的声音闷闷的响着,不知为什么,时迦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难受,“你早点回家,我可能明天才回去。”
---题外话---明天下午两点更新,(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