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萧义倾就涪州闹匪与众臣商议。
“涪州知府剿匪不力,朕已贬斥。如今因为匪患,人心惶惶,附近州县皆上奏让朝廷派兵剿匪,诸位可有何良策?”
萧景恒道:“父皇,儿臣认为贼匪当中既然有前朝余孽,绝不能姑息,当尽剿之,以显天威。”
他刚说完,萧景衍连同几个大臣附仪。
“前朝余孽?”兵部尚书韩元崇出列道:“照燕王殿下所说,这满朝文武,有一半都是前朝之臣,岂非都是前朝余孽?合该诛之?”
萧景恒冷哼道:“韩尚书言重了,本王所说的是那些妄图祸害我大晏江山,蓄意谋反的燕氏鹰犬。像韩尚书这般劳苦功高的股肱之臣,又怎可与那些乱臣贼子相提并论。”
韩元崇说道:“涪州之匪不管是否与前朝有关联,定然是要剿除。只是殿下所说的燕氏鹰犬恐怕另有所指吧!”
萧景恒直接回道:“没错,本王说的便是云州那些还苟活着的燕氏鹰犬。当年父皇仁慈,留下他们性命,可这些人不但不知感恩,还四处兴风作浪,实在该死!”
韩元崇面对皇帝拱手道:“圣上,当年赵庭垣一党已尽数诛杀。这么多年过去了,在云州矿山服役的燕氏宗亲如今也都死的死,残的残。这些年来,他们臣服圣上,安分守己。而那扎木此前效忠南夷,如今南夷被灭,他怀恨在心,纠集一众亡命之徒对抗朝廷。老臣认为涪州的匪患,只是南夷余党作乱,与云州并无关联。”
“韩尚书说的轻巧。”萧景恒道:“那些燕氏宗亲虽死,可他们的后代子孙还在,这些人才是心腹大患。”
韩元崇没理他,继续向萧义倾进言:“当年留下的那些燕氏宗亲的后代如今都已成了大晏子民,圣上若是赶尽杀绝,定损圣上仁德之名。”
他的话得到朝上的那些前朝大臣支持,纷纷说道:“韩尚书所言极是,望圣上三思。”
萧景恒冷笑道:“好啊!你们都……”
“好了!”萧义倾怒道:“眼下说的是涪州的匪患,你们却说云州。难道在你们眼中,只有云州才是大事,其他都无所谓?”
众臣俯首:“圣上恕罪!”
萧义倾看向萧景辰:“岐王觉得呢?”
萧景辰道:“儿臣愿领兵剿匪!”
萧景恒道:“区区几个草寇也需岐王亲自出马?难道大晏除了岐王就无可用之人了吗?”
萧义倾也道:“岐王即将大婚,此事还是另派人选。”
萧景恒自告奋勇道:“父皇,儿臣愿往!”
萧景衍也道:“儿臣愿助燕王,一同前往。”
韩元崇道:“燕王和安王殿下久居京中,对行军打仗知之甚少,何况这伙草莽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殿下金贵之躯若有何损伤,岂非得不偿失。”
萧景恒虽心中不服,可也无法反驳。如今韩元崇完全和萧景辰一个鼻孔出气,朝中有这两个人在,他还有何胜算。
萧义倾道:“韩爱卿如此说,想必是有合适的人选。”
“举贤不避亲!”韩元崇道:“臣推举臣的义子韩渭。他跟随岐王征战多年,定能剿灭贼匪,还涪州太平。”
萧义倾点点头,问萧景辰:“岐王觉得如何?”
萧景辰说:“韩将军自然是堪当此任,只是儿臣还有更合适的人选。”
韩元崇道:“岐王殿下所说的莫非是庞敖庞将军?”
“是李大牛李将军!”萧景辰道:“李将军骁勇多谋,在对南夷一役中立下奇功,由他前往剿匪,定不负圣望。”
萧义倾点点头:“这个年轻人确实是个可造之材,昨日朕还想为他赐婚安阳郡主。也罢,等他涪州得胜归来,再赐婚不迟。”
众臣皆道:“圣上英明!”
……
出宫路上,萧景衍疑惑道:“王兄,你说这萧景辰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为何不顺着韩元崇之意推举韩渭,却拉来一个什么李大牛。”
萧景恒冷笑道:“看来这萧景辰和韩元崇也并非真的心意相通。”
“那对咱们来说就是好事啊!”
“还有一件好事。”萧景恒说:“你说父皇为何会抬举那个李大牛,竟要将安阳郡主赐婚给他?”
“这……”萧景衍摇摇头,“我也是百思不解。”
萧景恒笑道:“萧景辰手握兵权,也该有个能挟制他的人。”
“王兄的意思是……父皇有意让李大牛分他兵权?”
“这个李大牛背景简单,又有本事,这样的忠臣良将,若是本王,也希望收为己用。”
萧景衍道:“王兄既然想要有人辅佐,不妨同庞先生说说,他是庞敖的叔父,王兄若能将庞敖……”
“庞敖?不提也罢!”萧景恒道:“他追随萧景辰多年,岂能那么容易收买?何况老师与他的关系并不融洽,如何游说?不过,如今本王也不急,父皇既然对萧景辰起了提防之心,由此可见,这储君之位,还不知花落谁家。”
……
马车上,容蠡忧心道:“看来圣上也并非完全信任殿下。”
萧景辰道:“父皇向来多疑,他的心思没人猜得到。”
“不管怎么样,李大牛是殿下的人,若他聪明,便知道知恩图报。”
“难说啊!”萧景辰摇头道:“屈于本王麾下和大权在握,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容蠡沉默片刻后道:“那便看他会不会接受赐婚,娶安阳郡主。”
萧景辰看向他:“什么意思?”
容蠡说:“他若拒绝赐婚,圣上必定龙颜大怒,他性命保不保的住还难说,而他若接受,便知是个见利忘义之徒,殿下便不必费那么多心思。”
萧景辰冷哼:“恐怕他接受与否,都正中你下怀。只是你也别高兴太早,那个叫庄婉的对你可没有半分情意,不过是你一厢情愿。”
容蠡笑道:“若她这么容易拿下,反倒勾不起我的兴趣。越是优秀的女子,越要花时间去了解她,懂她。功夫花下去了,总会见成效。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磨,便是她棱角再锋利,也迟早被我磨平。”
萧景辰不屑道:“本王该说你痴情还是说你心机深沉。”
容蠡道:“她值得我为她费尽心机。”
萧景辰不想理他,但容蠡的话却让他有些感触。
兴许自己在沐秋澜身上花的时间不够,或者是他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