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秋澜听到声响出门看时,见到庄婉和燕承牵着手进院又退回屋内。
看着两人浓情蜜意她不禁心生羡慕,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拥有这样美好的爱情……
深秋多风雨,天刚擦黑,天便下起雨来,陡增了寒意。
燕承拿起伞对庄婉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便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庄婉拉住他的手,柔声道:“下雨了,夜路难行,今夜你就别走了吧!”
燕承猛的抬头看着她,神色有些不自在,耳根发红,结结巴巴道:“这……咱们还未成婚,于理不合,还是等……”
“这有什么?”庄婉说:“你我又不是没有同睡过一张床。”
燕承道:“可……今时不同往日,若再同睡一榻,怕是……”
庄婉笑问:“你是担心你还是担心我?”
燕承疑惑:“什……什么?”
“是担心你情难自禁?还是担心我馋你身子?”
听了庄婉这样直白的话燕承更是脸红心跳,“不……不是。”
“既然不是就赶紧关门进来吧!”庄婉说完直接去床上躺着了。
燕承站了半晌,终于缓缓将门阖上……
庄婉用手撑着脑袋,斜躺着看着他,曼妙的身姿在纱幔中若隐若现。
燕承心都要跳到嗓子眼,整张脸发红发烫,站在那不知所措。
庄婉伸手掀开帐幔,“你还愣着做什么?来啊!”
“……”
燕承根本没有心理准备,他虽爱庄婉爱到骨子里,也决意非她不娶,可从没想过要在成婚之前行周公之礼。
但他正是血气方刚,面对自己心爱之人,情动之余怎能坐怀不乱。
此刻他内心纠结,庄婉如此兴致盎然,他若拒绝,难免让她不悦,以为自己对她情意有假。可倘若他同意,又怕污了庄婉声誉,何况这里还住着别人,实在不合适。
“你在想什么?”庄婉坐起来,摆摆手:“算了,你要不愿意留下就走吧!”
“我……不……”燕承紧张的说不出话,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掀开帐幔,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边。
“你瞧你这一脸的不情愿。”庄婉笑他:“好像我在逼迫你似的。”
燕承忙道:“我……我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他想象的画面应该是两人洞房花烛之夜,红烛摇曳中,他掀起庄婉的喜帕,饮了合卺酒再是相拥入眠,而且怎么也该是他主动才是,如今竟反过来了。
但他既然已经躺到了这床榻之上,怎么能露怯,让庄婉误会。
他坐起来,与庄婉面对面,心跳和呼吸都有些乱,眸中情意灼灼。
“婉儿……”
“你听!”庄婉突然打断他,侧耳倾听,“这雨声是不是很悦耳。”
燕承:“……”
怎么突然就让他听雨声了?难道已经等的不耐烦放弃他了?
他急切的想证明自己其实可以,一把拉住庄婉的手,哑着声音:“婉儿,我定不负你!”
他这突然认真的模样倒让庄婉觉得意外,于是点点头:“嗯,我知道。”
她这句话给了燕承信心,又酝酿了片刻情绪,他才大着胆子伸手去解庄婉的衣服……
庄婉低头盯着他的手一脸懵逼:“你……干什么?”
燕承的手飞速缩回去,“我……我……”
当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时,又听庄婉说了句:“我让你陪我听雨,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燕承:“……”
他现在别说找个地缝了,挥剑自刎的心都有。
“没……没什么?”
庄婉这会也多少明白燕承是误会了什么,噗嗤笑出来,见他囧的满脸通红,不想继续给他难堪,便道:“我还没准备睡呢,用不着脱衣服。”
燕承这才放松些,不管是不是庄婉给他台阶下,他此刻都后悔不已,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么,真是枉为君子。
“我很喜欢雨天!”庄婉继续说:“喜欢听雨落下的声音,你听,那檐下的滴答声像不像一首摇篮曲?”
燕承忙点点头:“像!”
他哪里还有心思听什么雨声。
“嘘!”庄婉闭上眼睛,唇角挂着笑,十分惬意享受。
燕承抬手扶额,不敢再去看庄婉,只觉得无地自容。
心不在焉地陪着她听了会雨声,他便说道:“这会雨小了些,我看我还是回军营吧!沐姑娘也住在这里,我若留宿,怕于她声名有损。”
庄婉撇撇嘴,“好吧!既然你要走,我也不强留你了。”
燕承如蒙大赦,赶紧下榻,“那我走了,你早些歇息。”
说罢,匆匆出门。
“你还没拿伞呢!”庄婉喊他。
可燕承好似没有听到,冒着雨逃命似得走的飞快。
对他来说,这雨正好能让他清醒清醒。
庄婉见他已经跑的没影了才笑着摇摇头回了屋。
想着燕承脸皮薄,还不知道明天他会不会因为尴尬不敢回来。
想到方才他那窘迫的样子她又觉得好笑。不过她确实没想到燕承真有胆子上手,若不是想到他并非轻浮之人,她早将他踹飞了。
……
冯成端着药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时,萧景辰猛的睁开眼。
“小的吵醒王爷了,请王爷恕罪。”
萧景辰看了看窗外的天光,“都已经天亮了……”
冯成道:“王爷头痛了一夜,这会稍稍好些,服了药再睡一会儿吧!”
“不必了!”萧景辰起身,“更衣吧!”
……
府外,容蠡已经等着了。
冯成出来说:“容先生稍等,王爷即刻便出来。”
容蠡点点头,随口问道:“这府宅是圣上赐的,比起黔州的岐王府可大多了,如今除了你便只有两三个小厮侍候,定然是人手不足,可有再采买下人?”
冯成回道:“黔州府里的厨子和几个平日侍候王爷的婢女已经在赶往京都的路上了,其他的也顶不了用,王爷已下了令,仆人不必过多,估计再采买十几个也就够了。”
“好。”容蠡嘱咐道:“入府的仆人还是好好查查,别出什么差池。”
冯成道:“容先生放心,小的明白!”
……
马车上,萧景辰闭目养神。
容蠡道:“殿下眼下乌青,昨夜怕是又没睡好?”
“头疾发作难眠。”萧景辰淡淡说了句。
“殿下的头疾近日发作的越发频繁,该请个好郎中仔细瞧瞧。”
萧景辰轻哼一声:“你又不是不知,本王的头疾是不治之症。如今多事之秋,若让人知道本王身体抱恙力有不逮,定会趁机生事。”
容蠡叹口气,“若沐姑娘在便好了!”
萧景辰睁开眼,冷冷看向他:“本王说过,不许再提这个名字。”
“殿下不提,她便会从您心里消失吗?”容蠡道:“殿下若真的不在意沐姑娘,莫说听到她的名字,便是此刻站在面前,殿下的心也该是平静无澜。”
萧景辰恨恨道:“本王不想听到她的名字是因为这三个字让本王厌烦,即便她站在面前,本王对她也只有厌恶。”
“姐姐!你过来瞧瞧这个……”他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等等!”
萧景辰猛的掀开帘子,不远处站着的正是他厌恶的那个女人。
沐秋澜拿起一个香包闻了下,“藿香,苍术,白芷,佩兰……姐姐,这种香包正好适合秋冬佩戴,你瞧这上面绣的枫叶,很应景呢!”
庄婉也闻了下:“嗯,香味清幽确实不错。以后咱们也可以制这种香包来卖。”
沐秋澜为难道:“不过我的绣工可能拿不出手。”
“没事。”庄婉说:“白七郎能搞定。”
沐秋澜惊道:“他一个男子竟会这些?”
“嗯,十分精通!”
沐秋澜笑道:“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萧景辰看着那边笑靥如花的沐秋澜心里不免又烦躁,离开了他这个女人竟过的这样开心。
看来在她心里,真的没有他一丝一毫的位置。
“走吧!”
他回头却见容蠡也痴痴地看着那边的两人,直接放下了帘子。
容蠡回过神来,不自然地咳了声。
“看够了吗?”萧景辰问。
容蠡笑道:“殿下不也看了吗。”
萧景辰不屑道:“别怪没提醒你,那个女人和李大牛关系不一般,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否则只能自伤其身。”
容蠡呛他:“殿下自己受了情伤,自然看谁都不顺眼。”
萧景辰白他一眼:“若不是咱们十多年交情,本王才懒得管。”
容蠡道:“多谢殿下关怀,容蠡知道分寸。”
萧景辰懒得理他,继续闭眼小憩。
可脑海中却总是浮现沐秋澜那带笑的脸,那样明媚,看着便让人心情愉悦。
可她却从没对他那样笑过……
马车行至宫门口,萧景辰刚下马车,便遇到庞敖。
“王爷,扎木有下落了!”
萧景辰问:“在哪?”
“昨日涪州有紧急奏报,说涪州境内近日集结了一伙绿林贼匪,劫富济贫,还抢砸官衙,知府带兵清剿全军覆没,如今这伙贼匪声势不断壮大,已威胁到相邻州县。据传,为首者,便是扎木!”
萧景辰凝思片刻:“看来不是一帮普通贼匪。”
庞敖道:“除了扎木,其他皆是官府通缉的亡命之徒,包括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剑客追魂手!”
“追魂手?”容蠡惊道:“没想到消失多年的江湖第一杀手竟然做了贼匪。”
萧景辰神色凝重:“扎木竟然能让这些江湖高手为其驱使,本王还真是小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