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心里惦记着燕承,也没心思继续看那对鹤秀恩爱。
“进货香料的事,便劳烦先生了。”
说罢匆匆离开悠然居。
燕承才走了两天,眼下都还没到涪州,可她竟觉得他已走了好久一样……
容蠡品着茶,看仆人给鹤投食。所谓的鹤缘不过是讨好的手段而已,只是看这个人值不得的他花心思讨好罢了。
目前看来,虽无多大进展,但他和庄婉之间一时半会还不会断了联系,有这个前提在,就足够让他筹谋了……
午后,红嫣阁的伙计来报,住在祥隆客栈的人出门了……
张文远摸了下还肿痛的脸,骂骂咧咧下楼来。
“客官,今日房钱该结了吧!”掌柜冷眼道。
“催催催,催命啊你!”张文远不耐烦道:“说了今日给就今日给,少不了你的!”
说罢大摇大摆出了门。
容蠡跟随伙计到了城西,这时又走过来一个小厮说道:“容先生,那人进了前面的破庙中。”
容蠡问:“可还有其他人前来?”
“他来了有些时候了,并未见旁人。”
这时伙计说道:“容先生,好像有人来了!”
三人快速躲进一边的矮墙后。
来人是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子,提这个食盒左顾右盼地进了破庙中。
“这小子艳福不浅啊!”伙计说了句。
“上前看看。”容蠡说。三人悄悄靠近破庙,从那破败的石墙缝隙中往里看。
只见破庙里两人在说着什么,但隔得远听不清,而那女子虽放下了斗篷,可背对着,容蠡也没法辨认是谁。
张文远慌忙打开包袱,里面全是金银珠宝,顿时两眼放光。
刘氏瞥他一眼:“这些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张文远将包袱系好抱在怀里,喜笑颜开:“表妹放心,我这就离开京都,走的远远的。”
说着便要走。
刘氏拦住他,笑道:“怎么说你我也算做过几日夫妻,如今你要走了,我带了酒菜为你饯行。”
说着,她打开食盒,拿出酒菜。
“表妹想的真是周到。”张文远看着油澄澄的烤鸡直咽口水。
“来,表哥。”刘氏斟了一杯酒递给他,“喝了杯酒,你我便分隔两地,想要再见面就难了。”
张文远接过酒杯,笑嘻嘻道:“这有何难?表妹若想我了,我随时就回来。”
“好!我可是你说的。”刘氏催道:“快喝吧!城门快关了。”
“对对对!”张文远点点头,举起酒杯,刘氏紧紧盯着他,露出一丝窃笑。
很快,这个威胁便再也不存在了。
而张文远酒杯已经递到了嘴边却突然停下,哈哈笑起来。
刘氏神色微恙,“表哥,你怎么不喝了?”
“哼!”张文远将酒缓缓倒在了地上,冷笑道:“表妹的手段旁人不知我还能不知道?你这杀人灭口的伎俩也太低级了!”
刘氏:“……”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我会害你不成?”
“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实话告诉你吧!”张文远有恃无恐道:“若我有何不测,自会有人将当年之事一字不落地告诉韩尚书。表妹是否还记得,当年你给了我的一样贴身信物,我可一直珍藏至今,若是此物呈到尚书大人面前,他会是何表情?”
“张文远!”刘氏咬牙切齿道:“好啊!你连我也敢算计!”
“最毒妇人心!”张文远道:“表妹,你的心可别那蛇蝎还毒,我也是跟你学的。”
刘氏忌惮他方才的话,若是韩元崇得知真相,她定死无葬身之地。
“你滚吧!”
张文远得意地笑笑,“这些银两也就够我一年花销。表妹,一年后咱们再见!”
说罢笑着走出破庙。
伙计向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会意赶紧跟上去。
片刻后,刘氏才走出来,将斗篷重新掀起来匆匆离开。
容蠡看的清楚,也认识她。
京中皆知韩尚书的夫人出身不高,乃是妾室扶正。这位夫人也深居简出,但他却有幸见过一面。
“原来是个老女人。”伙计嫌弃地说了句。
“走吧!”容蠡叮嘱道:“今日之事,不得说出去半个字。”
伙计应道:“小的明白。”
张文远抱着银子哼着歌,心里别提多舒坦。想着先去赌两把,再去红嫣阁会会那花魁娘子,看那起子狗奴才还敢撵他。
当他从巷道出来时,两个壮汉拦住他去路。
他赶紧将银子死死抱住,怯声道:“你们……你们是谁?”
两个壮汉没理会他,直接拿出一个麻袋将他囫囵套住……
岐王府。
浑身都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张文远看着坐在上头的冯成,头都磕破了。
“爷,我知道的我都说了,求爷饶我一命!”
“饶不饶你我可做不了主。”冯成吩咐那两个壮汉,“看住他!”
随后起身来到隔壁的屋子,“王爷……”
“知道了!”萧景辰说道:“带下去好生看管。”
“是!”冯成退下。
容蠡问道:“此事殿下要如何处理?”
萧景辰看向他:“你以为呢?”
“殿下是否想将此事向圣上禀明,以韩云曦并非尚书府千金为由让圣上收回赐婚旨意?”
萧景辰没说话。
容蠡继续道:“恕我直言,王爷若是这般做了,尚书府家丑公告天下,势必会得罪韩元崇,那咱们此前的心思可就白费了。”
萧景辰冷冷道:“那依你之见呢?”
“殿下与韩家联姻本就是为了得到韩元崇的支持,所以韩云曦是不是真的尚书府千金根本不重要,待他日殿下承继大统后,再将此事告示天下,以韩云曦的出身不配母仪天下为由将其废黜。届时,殿下想娶谁,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呵~”萧景辰冷笑几声,“好谋划啊!先生且告诉本王,此事何时能成?十年?二十年?”
容蠡:“……”
他沉默片刻后道:“容蠡是殿下的谋士,自然以殿下大业为重,所献之计皆是权衡利弊而为。但容蠡亦是殿下知己好友,作为知己,自是希望殿下心之所愿,皆有所偿。殿下若以江山为重,容蠡自有谋天下之计,殿下若要美人,容蠡亦会为殿下鞍前马后,成人之美。”
萧景辰手掌缓缓握成拳,“本王知道了,多谢先生提醒。”
容蠡:“……”
“殿下何须如此客气,不管殿下作何决定,容蠡都会与殿下站在一起。”
萧景辰沉默片刻后道:“今夜本王要去嫣红阁,你去安排!”
容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