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和沐秋澜一早就去打扫铺子。只要容蠡那边搞定,她们就可以开业了。
当然她想的不仅仅是卖香料这么单一,她想做成一个美妆店。除了香料,香氛,香薰,香水,精油,还卖各种胭脂水粉。
不过这些都要慢慢来,急不得。
沐秋澜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能开店做买卖,还是她最喜欢做的事。
她对庄婉道:“姐姐,你大概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自从遇见你,我的生活都变得不一样了。”
“你的贵人可不是我!”庄婉笑道:“是岐王才对。”
沐秋澜淡淡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隔壁绣庄的掌柜出门,经过铺子时往里瞧了一眼,“呦!这铺子是两位姑娘盘下的?”
两人忙应道:“是啊!以后还请掌柜多多关照。”
“那是自然,大家都是一条街上的。”掌柜瞧了瞧,念叨着:“这铺子少说也得要五百两银子才拿的下来。”
心想这俩姑娘定然不是普通人,这铺子真正的掌柜怕是另有其人。
!?
庄婉和沐秋澜对视一眼,那买卖文书上可写得是一百两。
庄婉问道:“掌柜的,这条街的铺子都这么值钱吗?”
“那可不是,这可是京都最繁华的一条街。你瞧这里的铺面,卖珠宝首饰的,胭脂水粉的,绫罗绸缎的,哪一家不是百年老字号。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就只在这里买。总之你们这铺子不管卖什么,生意都不会差。”
听了那掌柜的话,庄婉和沐秋澜沉默不语,两人心里都明白大概是什么回事。
可是她们眼下也没这么多钱给容蠡。
“周掌柜!”这时有人向那绣庄掌柜打招呼,他向两人颌首道:“两位姑娘先忙,我先行一步。”
他转身走出去,“呦,这不是柳掌柜吗?”
“周掌柜这是要上哪去?我记得今日你要去尚书府送百子千孙锦被吧!”
“害,柳掌柜还不知道?韩小姐和岐王大婚的日期推延了。这百子千孙被用不用的上还难说。”
庄婉听到这,看向沐秋澜,见她停下了手上的活,抬头看向外面说话的两人。
庄婉倒不意外,她早就知道男主和女配这婚成不了,只是不记得是因为什么原因。所以这会也侧耳听着。
“周掌柜?这是为何?这圣上赐的婚,定的日子,难不成还能改?”
“圣上赐婚自然是一言九鼎。可岐王……出事了!”那周掌柜压着声道:“听说岐王昨夜回府途中遇刺受了重伤,连宫里的御医都连夜去了岐王府诊治。但至今都还昏迷着,醒不醒的过来还难说。”
“此事当真?周掌柜,这可开不得玩笑。”
“我骗你做什么?我一个亲戚今早去岐王府送菜,府中本来人手就不足,我那亲戚还被临时指派送水去岐王的寝院,他亲眼瞧见御医进了岐王房中,又见仆人从房中端出一盆盆血水。他才打听了一嘴,才知道是岐王昨夜遇刺了!”
“哎呦!这可了不得。那会是谁要刺杀岐王?”
“这可难说。京中会对岐王下手的想想也知道是谁。不过这事可不是咱们能议论的,小心祸从口出,引火烧身。”
“对对对!这些事咱们可管不了。”
两人已经走开了,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听不清。庄婉见沐秋澜怔怔出神,脸色苍白,手不停攥着衣袍,皱了一片。
庄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若是担心,就去看看吧!”
沐秋澜转身回头,发红的眸子已盈满泪水。
“姐姐……”
庄婉叹了声,“快去吧!”
岐王府。
萧景辰缓缓睁开眼,容蠡松了口气,“殿下,你终于醒了。”
萧景辰慢慢坐起来,看了眼胸口的伤,“放心,死不了。”
容蠡道:“昨夜那刺客虽然是个高手,可以殿下的本事,足以躲过这一剑,殿下为何还要……”
“你说呢?”萧景辰抬起眸子,“你觉得本王为何要这么做?”
容蠡说:“我已将殿下遇刺的消息放了出去,不出半日,恐怕就人人皆知。至于大婚,也会推延,殿下可安心养伤。”
萧景辰勾唇笑道:“你不愧是本王的知己。”
容蠡语带责备道:“即便殿下要将计就计,也不该自伤其身。至少……也该与我商量一下。”
“那般危急时刻,本王亦是一念之间。哪还来得及告诉你。所幸这点小伤倒也不算什么。”萧景辰又叮嘱道:“不过,本王醒来的事不能声张,对外还得昏迷着。”
容蠡点点头:“明白。殿下只管昏迷个十天半个月,某些人定会按捺不住。”
这时,冯忠进屋来,见萧景辰醒来,赶紧四下看了看,关了门。
“王爷您醒了!容先生说您的伤没事我还不相信!”
容蠡问道:“御医们都走了吗?”
“是!”冯忠应道:“这会恐怕已经回宫向圣上禀报了。”
“好!”容蠡道:“咱们就静观其变。”
这时门外有个小厮来报:“冯管家,府外来了个姑娘,说要见您。”
“难道是韩家小姐?”冯忠说了句,去看萧景辰的神色,毕竟放不放人进来他还得听他的。
容蠡问那小厮:“她可曾说她是谁?”
小厮答:“她说她姓沐!”
萧景辰:“……”
他想过沐秋澜知道他受伤可能会来,只是没想到她真的来了,还来的这么快。
他眉眼间浮上一抹笑意。
冯忠见状,心内了然。吩咐那小厮:“带沐姑娘去大厅,我即刻便来。”
他随后向萧景辰说道:“王爷,那小的便先去了,随后将沐姑娘带过来。”
萧景辰清了清嗓子没说话。
冯忠颌首退下。
容蠡笑道:“方才殿下还脸色发白,此刻便容光焕发,想来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吧!”
萧景辰瞪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容蠡哀叹一声:“我能作殿下的谋士,凭得就是这张嘴,若不说话了,怕是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他随后将桌上的药端过来,“虽然殿下身强体健,此刻亦是精神百倍,可这药还是得喝啊!”
“你今日废话特别多。”萧景辰白他一眼:“这喂药的事就不劳烦先生了。”
容蠡道:“也是,良药苦口,若是某个人来喂……恐怕殿下就不觉得苦了。”
萧景辰无语道:“你滚不滚?”
“啊!对对对!我确实该滚了。”容蠡笑着放下药碗,“毕竟我在这不合适。”
说着趁萧景辰发作前赶紧溜,刚出门,便见冯成领着沐秋澜进了院。
他瞧着沐秋澜一脸忧色,想必是担心坏了。
“沐姑娘,你怎么来了?”他故意拔高声音。
“容先生……”沐秋澜急急地快步过来,担忧道:“王爷怎么样了?”
容蠡叹口气,“姑娘还是自己去看吧!”
沐秋澜听了他这话,心里更是担心,忙推开门进去……
萧景辰安静地躺着,胸前包扎过的伤口仍微微渗出血。
她坐在榻沿,看着他紧阖的眸子泪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王爷……”她泣不成声,只能拉起萧景辰的手,哽咽道:“若早知今日,那日我又何苦要对你说那般绝情的话。什么尊卑有别,王爷如何?婢女如何?即便你将要娶别人,即便我此生再也不嫁人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平安无事,什么都不重要。”
萧景辰眼睫颤了颤,心中动容。原来并非是他一厢情愿。
沐秋澜擦了擦眼泪,指腹轻轻抚摸着萧景辰掌心的茧,她曾以为,神勇无敌,天之骄子的他心中装的是天下,却没想到,竟会为她留一席之地。
“从小到大,我都是被人厌弃的。旁人见我这副模样,躲都来不及,唯有你……与你相处的那些日子,是我此生不可多得的快乐时光,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我都深深记在心里。即便将来分隔两地,这些美好的过去足以让我回味一生。”
温热的泪滴落在萧景辰的掌心,他皱了皱没,好像那眼泪也砸进了他心里,不禁心疼万分。
他猛地抓住了沐秋澜的手,睁开眼来,红着眼道:“我怎忍心让你只靠回忆孤苦一生。”
沐秋澜惊谔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等她回过神来时,喜极而泣:“王爷,你醒了!”
她欢喜地跑去打开门,对在院子里闲聊的容蠡和冯成道:“王爷醒了!王爷醒了!”
容蠡和冯成回头,两人平静地看着激动的沐秋澜。
不是……早就醒了吗……
沐秋澜见两人如此淡定,以为还没反应过来,又认真严肃地说了遍:“容先生,冯管家,王爷醒了!”
“啊!王爷醒了!”冯成对容蠡道:“容先生,王爷醒了!”
“啊!对!醒了!”容蠡说:“既然醒了,应该很饿吧,我俩去做些吃的送来。”
冯成忙不迭点头:“对对!”
容蠡看着沐秋澜:“既然王爷醒了,就有劳沐姑娘先照顾着。府中人手不足,辛苦姑娘了。
沐秋澜点点头:“先生放心便是。”
“哦!对了!”容蠡又嘱咐道:“桌上的药姑娘记得喂给王爷喝下。”
“嗯!”沐秋澜应下。
“府中诸事繁杂,那我们就先走了,这里就交给姑娘。”容蠡说完赶紧和冯成两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