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卓力格的第十八个儿子,名唤扎彦柯,同时,他也是你的哥哥。”
“哥哥?”南疏把目光移向扎彦柯,“我娘亲只生了我一人,我并没有什么哥哥,你是不是骗了阿珏?”
“我并没有骗王爷,我不是你的亲生哥哥,而是表哥,你的母亲是我的姨母,我的母妃与你的母亲同属兰氏一族,王爷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世上没有人比我们的亲缘更加深厚。”
“我娘亲还有妹妹?”
南疏皱着眉头,扎彦柯却有些意外,他搬了椅子稍稍靠近南疏,“难道姨母没有和你说过她有个妹妹吗?没有说过自己有亲人吗?”
“我不大记着了。”南疏摇摇头,“我只记得娘亲说以前有个漂亮的女孩儿,总会缠着她要羊奶酒,偏生一喝就醉,但从未说过是谁。”
“我带你去找母妃!”
扎彦柯伸手抓紧了南疏的手腕,恰恰这一举动却引起了君云霆的不满,他眸色微暗,声音冰冷,“松开她。”
扎彦柯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过于着急,他松开南疏的手腕,看着南疏被掐红的痕迹有些心疼,缓下语气。
“母妃最爱喝羊奶酒,偏生每次喝完都会醉倒,我方才是想着是不是姨母有什么难言之隐,这才没有对你诉说实情。”
南疏依旧对扎彦柯有些不信任,她拉着君云霆的手,“那我们一起去好吗?”
“好。”
君云霆没底线的宠着南疏,两人跟着扎彦柯行至一处偏远的营帐,门前只有一个侍女,见到扎彦柯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怎么只有一个人守着营帐?”南疏疑惑发问,毕竟其他的营帐最少也有五个人驻扎。
“因为母妃不受宠,色衰爱弛罢了。”
扎彦柯引着两人进入营帐,看着床榻上的女人,南疏第一眼便觉的有些熟悉,而榻上的女子看到南疏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
“沅儿?”
南疏走上前,女子立刻从床榻上撑起身子,看着面前的南疏,她再次出言呼唤,“沅儿。”
“母妃。”扎彦柯见女子生出泪意,上前搀扶,“母妃,她不是姨母,她是姨母在北秦的女儿,名叫南疏。”
“南疏?”女子又念叨了好几次,这才神色清明了许多,她拍拍身边的床榻,去拉南疏的手,“你坐下,让我看看。”
南疏乖巧的坐了过去,面前的女人已经有些衰老的痕迹,但依旧能看出曾经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而且眉眼都与兰沅儿有几分相似。
“柯儿说,你叫南疏,这名字可是你母亲给你取的吗?”
“并不是母亲所取,名字是父亲取的,这里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女子摇摇头,“既然不是她取的名字,能有什么含义呢?你不认识我吧,我是你母亲的妹妹,也是兰氏的族人,兰双儿是我的名字。”
“原来我娘亲真的有亲人尚且在世。”
南疏红了眼眶,即使她不是真正的南疏,可当面对世上唯二亲人时,她的心情难以言表。
“傻孩子,我是你姨母,柯儿是你的表哥,我们两个是你最亲的人,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沅儿是代替我去的,那个时候的兰氏没有拒绝的余地,除了卓力格,便是北秦的皇上。”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当初去和亲的人不是我?其实我是想去的,那个时候我向往皇宫,向往北秦四季分明的气候,可沅儿拦下了我,告诉我那里不是我该去的地方。”
“我当时恨透了她,以为她是想独吞这份繁华,可当她真的离开后,我才想明白她为何不要我去,因为在皇宫里,我这样没有心机的女人是活不过一年的,兴许在一次饭食中死掉,或许是在一次夜晚。”
南疏静静的听兰双儿说着这些,语气里透露的遗憾令听者流泪,君云霆沉默,兰沅儿要比面前的兰双儿更能看透形式,皇宫,本就是吃人的地方。
“沅儿死讯传来时,我已经成为卓力格的侧妃,这么多年的宠幸屈指可数,大抵是因为有沅儿去和亲的缘故,他倒是没让旁人碰过我,所以柯儿是他亲生的血脉。”
“那兰氏覆灭是怎么回事?”
“那年卓力格起兵谋反,兰氏曾有人劝说他此仗必败,他一怒之下斩首了兰氏所有人,那个时候的我已经生下了柯儿,或许是见不得柯儿年幼丧母,亦或许是对我尚存情谊。”
南疏久久沉默,兰双儿从身后的匣子里取出一把金黄色的平安锁,将它稳稳的放在南疏的手心。
“我以为沅儿生下你,起码会带着你回来看看这些家人的,可惜我再也没能见到她,这平安锁是我给你打的,没能保你幼时平安,我现在交给你,希望你往后顺遂一生。”
南疏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离开的,看着手中的平安锁她有些沉默,“要是早一点收到这个平安锁,南疏就不会过的那么苦了。”
“那就代替她把失去的幸福拿回来,我相信韩天蓝看到你开心幸福,她也会觉得开心的。”
“说的是,我们回去吧。”
南疏将平安锁塞进荷包,跟着君云霆回了营帐,用完晚膳南疏吃饱喝足躺在君云霆怀里,听着君云霆讲他们在林子中遇险的事情,听的南疏是心惊肉跳。
“那打来的猎物是不是都没有了?”
“还是有一些在的,不过我打来的猎物都是些小兽罢了,暴雨冲走了一些,如今的数量倒是比不上白川打的多,算是屈居第二吧。”
“嗯,被暴雨冲走还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南疏笑着看君云霆,突然她想起什么一般坐起身,“对了,你离开之后,韩舞卿无缘无故就死了。”
“死了?韩舞卿死了?”
君云霆不可置信,南疏则是肯定的点点头,“我亲眼所见,是阿罕默吩咐的,那张草席子里似乎还放了什么东西,具体什么我没有看清,但一定是阿罕默做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