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的声音格外的悦耳,当然还有锣鼓喧天,鞭炮连连。
一行送亲的轿子被装扮得璀璨夺目,喜娘满脸堆欢,这么多年啦,这一次,只有这一次,她挣钱可以说是如此的快法,而且报酬不菲。
风晴雪、马惊玉和温美玲三个人是送亲人,同时要担任田桂花的伴娘。
仙道门派之中,有不少的修士崇尚独身,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运用在修行上,可是地底魔族之中,不出嫁的女人,却是十分稀少。
满朝文武都穿戴得整整齐齐,见证了田桂花和地底魔族魔帝的婚礼。
信母君到场。
这是最高的礼节,虽然这只是她的一尊分身。
以前,只有在狼天仇册立皇后的时候,信母君才亲自出来主持。而这一次,信母君居然出头。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她笑吟吟的接受了狼天仇和田桂花的行礼,只看得做伴娘的风晴雪三个美女又妒又恨。不过三女很快的露出欢喜之色,,因为她们都同时收到了信母君的符信:“放心,你们三个小丫头出嫁,我都会亲自做主持的。”
信母君作为地底魔族最有权力的女人,在接受了礼拜之后,向文武百官举杯,感谢光临捧场等语自是随口奉送,随即命令喜娘将新人送入洞房,酒宴开始。
这中间没有丝毫的纰漏,可以说是一切都是中规中矩。
但是因为一阵奇怪的风,所有这一切都显得十分可笑。
大风起兮,新娘的红盖头就这样被吹起。
这虽然不吉利,可是毕竟还是被吹起了。然后狼天仇仰天大叫,一掌将新娘打死!
红宴在刹那之间变成白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狼天仇还想继续杀人,此时的他状若疯癫,太阳穴突突跳动,眼神血红。不过祖黄泉阻止了他。
此时的信母君刚刚离去。
不管是谁,只要信母君露了面,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当然别想她在留下来吃酒之类的事情了。可是事情就发生在信母君刚刚离去的时候。
真的有点会挑时候。
“啊,怎么不是桂花?”风晴雪的脸色如土,另外连个师妹马惊玉和温美玲也是一样。她们明明看到田桂花哭哭啼啼的坐进花轿。而一路之上轿子并没有被掉包,新娘也没有出来一步,但是想不到的是,新娘的盖头被吹开的时候,竟然是这样丑陋的一个女人。
“新娘”大约七八十岁。脸上鸡皮疙瘩满是的,就是走路也有点蹒跚,更可笑的是,这位“新娘”的脸上还有那么两颗黑痣,每一颗黑痣上面都长出一撮白毛,+怪吓人的。
狼天仇唯一补救的办法就是一掌将这个老太婆打死。
可是已经于事无补。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场闹剧。娶到的贵妃,本来是娇滴滴的田桂花,但是现在变成了一个老太婆。而且是一个很丑陋的老太婆,让人作呕的老太婆。
这是真正的奇耻大辱。
场中只有血月子爵才是最为清楚这种痛苦。当初赛阿罗跟着薛冲逃出地底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感受。
这样的后果已经无法补救。从此以后。狼天仇的事情就会成为仙道各门派取笑他的理由。
真的是太难以置信了。
有信母君在身边,有和田桂花朝夕相处的三个姐妹在身边,但是想不到的是,还是出来这样的事情。
文武大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大家心中雪亮:这肯定是被掉了包,在半路上除了差错。否则的话,是不可能出现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的。
喜娘普通一声跪下。
然后。黑压压的跪下来一大片。
所有送亲的人都跪下,都在看着。魔帝狼天仇的愤怒。
咆哮,不停的咆哮。
可是祖黄泉猛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盖子,强烈的香味发出。
狼天仇咆哮的身形静止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这种香是地底魔族最好的魔香,可以使人的神智在刹那之间清明。
狼天仇的眼神清明起来,眼睛缓缓的看着满朝文武和送亲的人,终于停留在喜娘的脸上。
“你就是喜娘?”
“是,是的,老身就是。求陛下开恩,饶了小的狗命。”
她的声音瑟瑟发抖,腿脚颤抖。她心中当然雪亮,最重大的责任就是自己。
“哈哈,你犯下如此重罪,让魔都城蒙羞,难道你还想活命吗?”
啪!
一声轻响之后,喜娘死在当地。
狼天仇使用的是元力杀人,可是更见残忍。片刻之间,喜娘的尸体就瘫软下去,就像是一堆烂泥。
谁都清楚狼天仇在她身上下来多么重的手。
“你们三个,作为伴娘,也作为田桂花的送亲的姐妹,你们知道田桂花什么时候逃走的吗?”
“不,不知道。”风晴雪脸色雪白的说道。
“不知道更好。那你们两位呢?”
“不知道。”“不知道。”马惊玉和温美玲一起说道。
“哈哈哈哈”狼天仇狂笑,“这样的谎言,就是骗三岁小儿也未必骗得住,何必骗朕。”
风晴雪大急:“陛下,真的。我们真的不骗你,我们一点也不知道。”
祖黄泉就冷冷一笑:“今天这种局面。是你们这三个送亲的姐妹造成的。喜娘有大错,可是她已经以命相抵,你们三个,难道也想死不成?要知道,陛下的威严,不容任何人亵渎,你们也不能!”
随这祖黄泉指责的声音响起,,无数的大内高手开始包围住三个女子,这些人之中赫然有血明子在其中。
地底魔族十大长老之中赫然有七人在列,看来。此事绝不会善罢干休。
风晴雪的脸色无比的惊恐。她当然清楚,这些人完全有能力将她们杀死。
狼天仇现在清醒了,可是谁都知道他的心中藏着可怕的愤怒,倾倒三江五湖的愤怒。
“等等!”狼天仇大手一摆,“不管怎么说。她们三人也是太后的人,朕给她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风晴雪脸色略微的有了起色:“什么机会?”
“朕要你们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抓阄。谁抓到了,谁就代替这死去的婆娘,做朕的纳兰贵妃。”
“不行,绝不行!”风晴雪叫了起来。
狼天仇微微冷笑:“那朕就不客气啦,我可是要辣手摧花。到时候你们都不要怪朕无情。”
他的手高高举起。喝道:“这三人和田桂花份属同门,又是这样脚跟脚的来到这里,断无不和田桂花窜痛的道理,杀!”
祖黄泉也是恼怒异常,立即指挥手下动手。
眼看风晴雪等三人就要命丧当场。
风晴雪等三人的武功纵然高强。也是长生境界的高手,可是地底魔族十大长老,修为何等深厚,要杀这三人,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薛冲笑了起来,在心中哈哈大笑,狼天仇,现在的滋味儿。十分好受吧?
原来。就在喜娘最后一次给田桂花梳妆打扮,田桂花已经绝望的时候,薛冲的符信忽然到达:“田桂花。你要我办的事已经弄好。不过因为寻找新娘。训练新娘十分困难,我花了不少的时间,不过总算是完成了。你现在就马上到后面去净手,我已将这个新娘放进了轿子之中。”
“是。”田桂花似乎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颔首:“好的。”
薛冲直到最后一刻,才决定冒险。
要对付狼天仇。必须得避开这里所有人的耳目,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薛冲知道。决定性的时刻就要到了。
“出来,到后花园第一棵树下来。”薛冲的符信再次到达。
薛冲要赌一赌。看这个女人来不来。
以薛冲对人道的了解,女人心是非常善变的东西,也许上一刻决定的事情,下一刻就完全颠倒啦。薛冲一直在田桂花闺房外那棵桂花树上窥视。他想确切的知道田桂花究竟和狼天仇有什么过节。可是天骊山另外三秀的存在,使得薛冲的图谋不能实现。
对于田桂花这样的女人,薛冲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进入她梦里的,像是进入纳兰忆君的梦里那样。因为,田桂花的修为是长生境界,即使是在睡梦之中,身体周围三百步距离之内,任意谁都不可能靠近而不察觉。
道术并非是一无是处,对身体周围事物的感悟,也算是灵敏。纳兰忆君之所以无法拒绝薛冲,是因为她本身是薛冲的女人,薛冲到得了她作为处女的身子,和薛冲天生已经建立一种密不可分的关系。当然,除此之外,薛冲对纳兰的气息可谓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当然知道该怎样利用心灵力进入她的梦乡,做自己想要做成的事情。
来了。
薛冲的心中一阵欢喜。
只有在这里,才是大殿之外阵法防守最为薄弱的地方。照妖眼才能发挥出它最佳的作用。
“进来,只有我的照妖眼,才能保护你的安全。”
薛冲的声音充满急迫。薛冲当然清楚什么样的语气最能引起女人的信任。现在是赌博。一旦自己赌博成功,就可以重创狼天仇,报仇雪恨;而一旦自己赌博失败,那么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性命都未必能够保全。
自从上次狼天仇追击薛冲之后,他已经对薛冲的气息了如指掌,如果一旦再次施展大罗乾坤追魂术,那么可以肯定的是,薛冲的行踪必定暴露。到时候,薛冲要想保命,只有行使神兽宫的代理掌教权力,召集手下的长老。
这当然是很丢脸的事情。堂堂神兽宫的掌教,不过就是深入地底,居然不能全身而退,说出去就是仙道门派的笑柄。
谁也不愿意给人留下作为笑柄的机会,薛冲当然不愿。
此时祖黄泉只是猜测薛冲有可能和此事有关,还未必会动用大罗乾坤追魂术。对于其他的仙道门派的追击。薛冲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唯独对地底魔族,薛冲不能有丝毫的大意。狼族天生就有一种异乎寻常的追踪的本领,再施展大罗乾坤追魂术,则自己被找到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以自己现在和地底魔族的仇恨,他们想要放过自己的可能性,并不算大。
如果是在地面上,薛冲当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是这里是魔都。到处都是强横的阵法。到处都是魔族的势力,而地底魔族之中的高手也是极多。
“我怎么能够相信你?”田桂花充满矛盾。
“因为,当上次你护送秋意公主到太上魔门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全部的身体。你已经可以算是我的女人。”
“什么?”
“当时你在洗澡,我无意之中看到的。”薛冲并没有让她说下去的意思。
面红耳赤。田桂花当然知道。当时他确实洗过澡,在离开宫廷的时候。显然,薛冲既然能在这样的时候来无踪,去无影,那么可以肯定的是,他当时也能做到。
虽然隔这数千步的距离,可是这对于薛冲的心灵力来说,那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哼。薛冲在心中冷笑,她还不相信。来不及啦,现在时间紧急。一旦田桂花跑出去,就难以逃脱被抓捕的命运,也就会供出自己是幕后的黑手,可是一件太不划算的事情。如果因此激怒了信母君,神兽宫和地底魔族先来一场大战,虽然正合薛冲的心意。但是对于神兽宫而言,并不是最好的选择。神兽宫在薛冲和血衣长老的经营下。正在坐收悬浮宫和太上魔门的渔翁之利,一旦卷入战争。就是得不偿失的后果。而且薛冲心中清楚,和地底魔族作战,神兽宫并没有占到什么优势。至少血明子这个大叛徒就是神兽宫的一块心病。
他知道太多神兽宫的秘密。
绘画。
薛冲的绘画无比的传神,可是一张纸上却是活灵活现的显现出了田桂花的身子,尤其是她峰乱下面那一颗小红痣,在薛冲妙笔的勾画下,更是使人产生翩翩的联想。
“啊,我不活啦!”田桂花蒙住了自己的脸。
但是薛冲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因为她虽然如此说,还是一头就扎进来薛冲的照妖眼开启的空间之中。
她早已经由薛冲告知,要利用这件宝贝逃走。
薛冲同意老龙的意思,将田桂花安置在照妖眼第二层空间之中的一个密闭房间之中,由老龙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就这样,薛冲在开始拜堂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搞定了田桂花,驾驭着照妖眼,在大殿最顶端的地方停留下来,饶有兴味的观看着自己导演的这出戏剧。
新娘是薛冲专门为狼天仇寻找到的一个老年杂役女工。当然,薛冲的心灵力过处,自是一眼就看出她对狼天仇充满了仇恨。
这种小人物,在薛冲心灵力的扫射下,即使和人上了几次床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也难以逃脱薛冲心灵力的搜寻。
很好。这是一个为了报家仇屈身在魔都宫廷的老妇人,丑陋无比,正合薛冲之用。
薛冲使用心灵力,只用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就将一切的计划分派进这个老妇人的心中。
薛冲并没有抹杀她原来的记忆。
所以这老妇人做新娘做得是完美无缺,不仅按照薛冲的意思,在身上涂抹上躲避敌手窥视的魔香,还让自己的行动敏捷得多。
只不过薛冲料想不到的是,狼天仇这厮狂怒之下杀了这老妇人。使得她没有能在临死之前说上几句话,骂骂这曾经杀过她全家的贼子,就这样悲凉的死去。
她当然知道,与其自己老死在宫中,永远找不到报仇的机会,不如这样死得壮烈一些。
不管怎么说,因为她的出现,使得狼天仇丢尽了脸面。
至于那一阵狂风,当然是薛冲心灵力的手笔了。
看到这里,薛冲心中无比的愉悦。她当然还想看下去,看祖黄泉是怎样拿下天骊山这另外三秀的。可是一种恐怖的感觉产生,薛冲飞了出去。
她以最快的的速度回到了神兽宫屠狗峰。带着三个绝色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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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都给我住手!”
一阵威严的声音响起在大殿上。
天骊山信母君的真身终于显现。
这样看上去的时候,她并没有外界传说的那样老,而是显得精神矍铄,有一种半老徐娘的韵味。而在古老的传说中。天骊山信母君曾经是当年的第一美人,风华绝代。
住手。
没有人敢不住手。
狼天仇嗫嚅着嘴巴:“母亲,您怎么会,会又回来啦?”
“哼,我不回来。我的三位爱徒恐怕早已经尸横就地啦,跪下!”
所有人都跪下。
没有办法。很多人其实也并不想就此跪下,但是想不到的是,一喝之威,他们就不由自主的跪下。
这是一种臣服的本能。
“晴雪,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姥姥,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是田桂花师妹在花轿之中,但是想不到的是,拜堂之后,师妹不见了,里面是一个又丑又老的老太婆。”
“什么,真有这样的事情?”信母君的脸皮紫涨。如欲滴出水来。
狼天仇就道:“是啊!母亲,若非如此,我又怎么能怒不可遏。非要杀了您喜欢的这三个徒儿,实在是逼不得已。我本是怜香惜玉之人,想让她们三人选择抓阄,抓中的就嫁给我。可是她们不听好言,执意不肯,孩儿孩儿只有杀了那假扮的妇人。然后再杀了这三个送亲的人,以维护皇帝的威严。”
“她们有什么罪?”
“失职之罪。作为伴娘。作为送亲使者,她们三人身上肩负着看著新娘的重任。可是当新娘和我拜堂之后。她们也不知道新娘已经被掉了包。不杀此三人,不足以正朝纲。”
咬牙切齿。
直到现在,狼天仇也是咬牙切齿。
数百年来,自从他当上魔帝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让他这样难堪。但是想不到的是,今日,在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前,自己出了这样一个大丑,必定会被天下人永远的耻笑。
这才是最难堪的。
她当然不乖祖黄泉,将田桂花许配给自己,乃是信母君的意思,乃是狼天仇亲口听到的许诺,想不到竟然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信母君沉吟。
她当然清楚,自己的徒儿自己是要保全的,可是自己儿子的脸面,也一定要保全的。而且自己的儿子说得没有错,三个负责送亲的亲信弟子有失察之罪。
自己一句话下去,所有的文武大臣以及长老自然不敢违背,可是一旦不在理,势必引起各方势力的矛盾。魔族经过了漫长的战争才实现魔帝狼天仇的统一,她作为地底魔族统一的最大佬人物,自然深知处事公道的好处。
“好,这件事情重大。既然是在大殿之中举行的婚礼。不如老身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吃饭,一个时辰之后,请我儿拿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务必要将今日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大家可以开宴啦!”
当下就有宫中负责接待的妇人开始收拾桌椅杯盘,打扫刚才打斗造成的垃圾。
信母君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可是谁都知道,她并没有真正的睡着。
最初的时候是鸦雀无声,但是随即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
微笑。信母君露出微笑的表情,她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
讨论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并不一定要明说。
自己三个徒儿的性命固然重要,可是自己儿子魔帝的尊严,也不容亵渎。
这一顿饭吃得十分痛苦。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闷头吃喝,而且吃起饭菜的时候都是淡而无味。少数的人在窃窃私语。
“好啦,饭也吃过啦。孩子,你拿一个主意吧,你是地底魔族之主!”天骊山信母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语气十分的和缓。
狼天仇站起来身来,威严的走上自己的宝座,在座位上拍打了两下,坐下,眼光犹如雷霆一般在众人的脸上扫过:“诸位,朕的决定就是——”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狼天仇的声音久久之后才说出:“任何门派,任何帝国,都难免有不肖之徒。今日破坏朕婚礼的这些人,就是这种任何门派都难免出现的不肖之徒。不足为怪。可是事情既然出啦,失职的人应当负责。我意,天骊山剩下的三秀以抓阄的方式,决定其中之一来补偿朕今日所受的损失,抓阄中的那个人,就是朕的纳兰贵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