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棉说:“这算啥,我家还有酒窖。”
年糕儿:“原来你家这么有钱啊?”
沈棉:“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钱,反正还行吧。”
年糕儿问:“那你会酿酒不?”
沈棉:“看到我爸我妈酿酒的过程多了,那些步骤我都会,就是不知道酿出的酒是不是酸的。”
年糕儿:“那你还挺厉害的,你都会酿酒了。”
沈棉有点儿不好意思:“也算不上多厉害,就……比不会的人会一点儿。”
年糕儿跟着沈棉一路往后面走:“这些都是你家的吗?”
沈棉应了一声:“是我家的祖宅。早些年被收走了,后来我爷一直闹,又还给我家了。”
年糕儿:“你也还挺了不起的。”
沈棉:“我爷还会拉二胡。”
年糕儿:“你会不?”
沈棉扭头看了年糕儿一眼,没说会也没说不会,而是把年糕儿带到了后面的一间屋子里。
年糕儿一看就知道了,“沈棉,这是你的屋是不?”
沈棉点头,然后从她一个柜子上拿出一把二胡,“你要听嘛?”
年糕儿震惊:“你要拉给我听吗?”
沈棉抿了下嘴,在凳子上坐下来,还拿了个踮脚的凳子,坐坐好,摆出了拉二胡的姿势。
年糕儿瞪着眼,盯着沈棉。
沈棉开始认真的拉二胡。
二胡到了沈棉手里,立刻变成了乐器。
好听又有点儿苦哈哈的曲子声音从二胡里传出来。
听的年糕儿鼻子酸酸的,沈棉拉的二胡咋这么叫人心酸呢?
一曲拉完了,沈棉抬头看着年糕儿。
年糕儿眼泪汪汪的看着沈棉,“你能拉那种叫我高兴点儿的曲子听不?我听这个有点儿伤心。”
沈棉:“我跟我爷学的,我爷只会拉这种曲子,我也只会拉这种曲子。我不会拉那种叫人高兴的曲子。”
年糕儿:“这个听完了,大家还不得哇哇哭啊。”
沈棉抓抓脑壳:“我也不知道。那……等以后我学会了拉人家听了会高兴的曲子后,我再拉给你听吧。”
年糕儿点头:“行。其实你刚刚拉的也好听,就是听了叫我伤心。”
年糕儿左右看看,“你家就你一个孩儿啊?”
沈棉摇摇头:“我还有个姐姐,我姐姐上高中了,在县里上学,平常她不愿意来回跑。放假的天数多的时候才会回来。”
年糕儿:“你姐成绩咋样啊?”
沈棉说:“我姐成绩挺好的。”
年糕儿:“幸好你家还有个成绩好的姐姐,要不你爸你妈得天天替你俩犯愁了。”
沈棉:“……”
年糕儿:“你这屋是你跟你姐一块住的不?我咋没瞧见你姐的东西啊,全是你的。”
沈棉:“我不喜欢跟我姐住一个屋,我姐的屋在隔壁。”
年糕儿震惊:“你竟然不喜欢跟你姐姐住一个屋啊?”
沈棉点头:“不喜欢。”
年糕儿表示不能理解:“那咱俩不一样,我可喜欢跟我姐姐住一个屋了。”
“我姐姐叫年初夏,年初夏也乐意跟我住一个屋,咱俩还睡一张床,有时候还躺一个被窝呢。”
“但是爸爸妈妈说,要是我俩钻一个被窝的话,有一个小孩卷被子,另外一个小孩就会感冒,所以我俩现在睡觉有两个被窝筒。”
沈棉:“……我姐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我姐。我俩到一块会打架。”
年糕儿:“哪有不喜欢呢?就是你俩现在都有自己的好朋友,玩不到一块儿去。就像我跟大金宝一样,实际上我还是有点喜欢大金宝的。”
沈棉:“大金宝是谁呀?”
年糕儿:“大金宝是我弟弟。他被妈妈生出来之后,一毛钱都没赚到,还被罚了五百块。”
沈棉:“你弟弟是超生。”
年糕儿点头:“嗯,多出来的一个小孩儿。”
沈棉:“那你不喜欢你弟弟啊?
年糕儿:“有点喜欢,有点不喜欢。”
沈棉:“那你跟你弟弟打架不?”
年糕儿摇摇头:“不打架。大金宝打不过我,他被我打。”
沈棉:“……当你弟弟也挺辛苦的。”
年糕儿:“他要听话的话,就不辛苦。”
两人在屋里说话,年糕儿看到沈棉屋里有啥都好奇,还歪着脑袋看一会儿,有时候还问问那是啥。
她俩偷摸聊什么沈爸爸和沈妈妈都不操心,但是他们听到她俩在屋里有问有答,心里挺高兴。
他们一直替沈棉这孩子担心啊,这孩子不爱说话,打小就不爱说话。
小不点的时候,一个人就能自个玩半天,跟周围的孩子也不合群。
左邻右舍私底下都说沈棉可能是傻子,可把两口子给急坏了。
这要是傻子,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最关键的是从小到大,沈棉都没朋友,哪怕沈妈妈特地买了一堆零嘴儿,到学校分给班里的小孩,希望他们跟沈棉当好朋友,沈棉还是一个好朋友都没交到。
后来班里别的小孩告诉沈妈妈,不是他们不想跟沈棉当好朋友,也不是他们不想跟沈棉说话。
而是因为,不管他们怎么跟沈棉说话,沈棉都不搭理他们,他们压根没办法当好朋友。
沈爸爸沈妈妈那个愁啊,老二可别真是个傻子吧?
可是沈爸爸沈妈妈没办法证明沈棉不是个傻子,从小到大那孩子成绩不好,不爱跟人说话,谁跟她说话都不搭理,确实挺像傻子的。
今天证明他家闺女不是傻子的时候终于来了,他家闺女在学校也交到好朋友啦!
沈棉人生的第一个好朋友,就是年糕儿!
年糕儿坐在沈棉的床上,这里摸摸那里翻翻。
沈棉忍不住问她:“年糕儿,你找啥呢?”
年糕儿:“我看看你是不是偷偷在枕头底下藏尿布了。”
沈棉的怒吼差点儿把屋顶掀翻:“我不垫尿布!”
年糕儿怀疑地看着她:“你真的不垫尿布吗?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呀?其实你就算是垫尿布,我也不会嘲笑你的。”
沈棉:“你比我还小,你都没垫尿布,我咋可能垫尿布啊?”
年糕儿在床沿上坐坐好,“也是呢。”
沈棉觉得自己被年糕儿气的心口疼,“你以后不准再说我垫尿布这种话了!”
年糕儿歪着小脑袋对沈棉说:“知道啦,知道啦,我以后再说的话咱俩就不好了,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