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封见绍就陪着余笙一起出城了。
因为余笙的身体不好,所以一路上车程都放地比较慢。
先前,从风华山庄回到京城,可是足足走了一个多月呢。
若是换了封见绍,骑马一天一夜也就回来了。
就算是坐马车,也不可能超过七天。
可就是为了迁就余笙,所以,这才减慢了行程。
而这一次,因为不足百里,所以,封见绍倒是不急,只要风千行那边将『药』三毒那个老头儿给拖住,就没有问题。
不足百里的路程,按说,他们速度稍微加快一些,一天的时间也足以到了。
可是,他们走了四天。
余笙中间有一次出现了发热的症状,好在白芷随身带地『药』比较齐全,第二天,余笙的高热退了,倒是不曾再出现其它的问题。
只是一路上,余笙都没有什么力气,而且还会时不时地咳嗽。
若是换了别人,封见绍兴许会觉得女人就是麻烦。
可是现在是余笙,是他的小师妹,他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嫌弃了。
主要是这几年都习惯了呀。
说句不中听的,如果余笙跟正常人一样了,他反而会觉得接受无能了。
『药』三毒目前暂住的地方,叫垂阳镇。
这也算是一个大的镇子,底下有着十几个村落,镇子也还算是繁华,毕竟离京城不是很远,而且这里有一条官道,是南方入京的必经之路。
这镇子便以此官道为依托,数十年来,倒是越来越繁华。
各行各业的商人也越来越多。
这南来北往的行商多了,当地的一些百姓们也就跟着沾了光。
附近的这些村落,基本上是家家都温饱有余的。
封见绍骑马走在前面,很快就找到了风千行所说的那家客栈。
只不过,风千行的脸『色』,并不大好。
“怎么了?”
“『药』三毒跑了。”
“啊?”封见绍一下子蹦起来,“你再说一遍?”
他们好不容易到了这儿,结果风千行告诉他,人走了?
那他要怎么跟顾明楼交待?
“消息给我二师兄送过去了吗?”
风千行点头,神『色』略有些懊恼,“说起来,也是这个『药』三毒太厉害了,只记得他是一个『性』格古怪的大夫,却忘记了,他最爱钻研毒物。”
封见绍一脸郁闷。
所以说,这是风千行一行人被那个老头子给算计了?
“什么时候跑的?”
“应该是昨天夜里。我是天一亮,才发觉异样的。昨晚子时前,我还特意去他的房间里查探过,没有问题的。哪成想,天一亮,人就没了。”
封见绍气得是真想揍他两拳。
可是又想到风千行也不是擅医毒之人,被人算计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老头子的武功怎么样?”
“武功不怎么样,尤其是轻功,烂地很。”
“那就好,现在追,应该还来得及。”
“往哪儿追?”
这个镇子四通八达,四个方向他可是都有可能去。
封见绍一脸嫌弃地白他一眼,“你是不是傻?京城他不是抵死也不去吗?那就只剩下东、西、南这三个方向了。往东走不了多远就是江河,他去那儿干嘛?”
风千行一拍脑门儿,后知后觉道,“不错,你倒是提醒了我。这样,我往南追,你往西找。”
“好。咱们还回这里会合。”
封见绍想到了西侧可是有着几座不大不小的山头的。
对于『药』三毒那样的人来说,深山老林,可是他最爱去的地方。
因为那种地方,往往就是各种的奇珍异草的聚集地。
当然,毒草毒花毒虫之类的,更是他的最爱。
事不宜迟,马上行动。
余笙躺在床上休息,已经得知了『药』三毒跑路的事。
紫苏收拾行李,看到小姐拿着书在笑,不免有些纳闷儿,“小姐,您还笑?”
“我在想,若是如此顺利地见到了不治活人『药』三毒,那才叫奇了怪了。”
紫苏不解,倒是一旁的白芷很快就会意了,“小姐,您别多想。封公子和风门主都去追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余笙笑而不语。
眸底极速闪过的一抹麻木,未曾让旁人注意到。
从小到大,多少次了?
就好比那三味『药』,收到了多少次的消息?
哪一次不是说一定可以找到?
可是结果呢?
失望了太多次,所以,余笙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而这一次这位『药』三毒先生,她就更不抱希望了。
当年师父也不是没想过要找他,可是有几次,也是有了他的消息之后,等派去的人到了,『药』三毒已经失去了踪迹。
这么多年了,余笙早已看开了。
因着她的这条命,折腾了多少人,耗费了多少的人力和财力,她不是不知道。
如果有可能,她反倒是希望大家不要再因为她去涉险费力了。
休息了一个时辰,余笙觉得好了许多,想去外面透透气。
“小姐,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封公子又不在,我们就这样出去,怕会有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若是那些人真要对我下手,这一路上有的是机会,为何迟迟不曾动手?”
紫苏愣了愣,想着小姐说的也有道理。
主仆几人出了客栈,慢慢悠悠地晃着。
小重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不过,却是喜欢玩儿的。
看到有变戏法的,直接就往前凑,阿憨拉都拉不住。
因为人太多,里三层外三层的,余笙才十二岁,个子又小,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
阿憨有心帮她挤开人群,却被余笙制止了。
既然是低调出来的,又怎么能行仗势欺人之事?
阿憨身形高大,站在人群里,比普通的男子都要高出一个头来,站在那里,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有人看他,阿憨就狠狠地瞪回去,挥舞着自己跟人家的头差不多的拳头,别提多吓人了。
余笙听到了锣鼓声,就知道新的戏法要开始了。
阿憨直接将人捞起来,让她坐在自己左侧的肩膀上。
余笙身形瘦弱,坐在他一侧的肩膀上,倒是刚刚好。
如此一来,余笙倒成了最显眼的一个。
不远处的一个馄饨摊上,一个有些邋遢的花白胡子老头儿一脸餍足地拍了拍肚子,准备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