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一扭脸儿,正好就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坐在一个大汉的肩膀上。
这画面,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诡美,可是该死的,又觉得这种搭配相当地和谐。
特别是注意到那小姑娘的右手竟然还放在了大汉的头顶上,而大汉的左手扶着小姑娘的腿,哎哟我的娘呀,那一只大手,怕是比小姑娘的头都大出好多了。
真正吸引到老头儿的,自然不是这个画风。
而是小姑娘苍白的脸『色』。
很明显,一脸病容。
可是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倒是十分丰富。
许是被台上的戏法给震惊到了,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兴奋,与那一脸病容,多少有些不相融。
老头儿不由自主地就迈开腿朝着她走过去了。
离地越近,老头儿这眉心就拧地越紧,对这位小姑娘的兴趣也就越是浓厚。
看这样子,分明就是活不了几年了呀。
啧啧,难得,难得呀!
这次总算是又遇到了一个奇葩的病人,又可以体验一把跟阎王抢人的快感了!
老头儿越想越兴奋,不由得就搓起了手。
这副邋遢的样子,再加上了那猥琐的表情,不怀好意的小动作,瞬间就引起了白芷的注意。
老头儿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余笙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在一脸警备地盯着他。
“紫苏,有人盯上了小姐。”
紫苏立马警惕地环视四周,“我这边没有发现异样。”
“小姐的安危最重要,还是先走吧。”
紫苏没有意见,自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朝着小重的左肩上打了一下。
小重回头,看到了白芷打的手势,立马就收起了玩闹的心思。
主仆几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余笙显然是还有些意犹未尽。
“怎么不看了?”
“小姐,我们被人盯上了,您就在阿憨的肩上坐着便好,莫要四处『乱』看。”
余笙不再吭声了,倒是抱着阿憨脑袋的右手,似乎是更紧了一些。
老头儿眼瞧着他们一行人退出人群,几乎是想也没想,直接就跟了上去。
他这样的举动,倒是令白芷和紫苏费解了。
若是奉命来杀小姐的,那又怎么会跟踪地如此明显?
而且迟迟不曾动手?
“我看这周围不像有他的帮手的样子,而且那老头儿的腿下功夫不太行。如果是杀手组织,应该不至于派这么一个二流子水平的人来。”
紫苏点头同意,这话有道理。
就那老头儿的身手,怕是连她都打不过,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有几个人在一起。
“既便如此,也不能放松警惕。先回客栈。”白芷说完,加快了脚步。
眼瞅着就要进客栈了,老头儿跑地气喘吁吁地将人给叫住了。
余笙坐在阿憨的肩上,比正常人高出了一大截。
此刻俯视着这位老先生,只觉得他的样子滑稽又可爱。
说邋遢吧,可是他身上的衣物还算是干净。
可要说他整洁吧,这衣裳穿地是松松垮垮的,而且这头发胡子也有些『乱』。
总之,给余笙的第一印象,这就是一个有些矛盾的老头儿。
“这位小姐,可否容老朽帮你请个脉?”
余笙的眼皮一跳,笑『吟』『吟』道,“老先生何出此言呀?”
“我观小姐病容明显,脸『色』苍白,眼睛虽然清亮,可是眼下的青影显着,再则,小姐的手指亦是又瘦又白,而且还泛着几分的青『色』,应该是生了重病吧?”
只是看了表相,便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也算是一个有本事的了。
“老先生果然目光如炬。”
话落,余笙的手在阿憨的头顶上轻拍了两下。
阿憨动作极为轻柔地将人放了下来,顺便还一脸不善地瞪了老头儿一眼。
“晚辈的确是有重病在身,怕也活不长久了。还是不麻烦先生了。这世上人皆自苦,生生死死的,又何必放在心上?”
这话说地老头儿一怔,不由得再次正眼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来。
看这年纪,也不过就是十岁出头儿,怎么说出来的话,竟然跟看破了红尘一般的修行之人似的。
“小姑娘,你才几岁?怎的,这是厌烦了世间?”
“倒也不是,只是病地久了,便都看开了。我家族显赫,但凡是能被请上门来为我诊治的,都是叫得上名号来的名医圣手,可惜,他们都拿我的病症无可奈何,所以,我也便不再抱有希望了。”
老头儿哦了一声,然后伸手捋了一把那『乱』糟糟的胡子,“小姑娘,反正你也不抱什么希望了,那何不就由我来帮你看看?反正看好了,你高兴,看不好,你也不吃亏呀。”
见他如此执着,余笙倒也不好再推托了。
将人请入客栈。
老头儿刚刚坐定,便见自小姑娘的衣袖里跳出来一只火红『色』的小家伙,再定睛一看,竟然是火灵狐?
“难怪,难怪!我就说观你面相不佳,可是能挺到了现在,这只小东西,怕也是出力不少吧?”
余笙看了一眼跳到床上去的火灵狐,也只是淡笑不语。
不过是一外人,也没必要解释太多。
余笙伸出手,白芷在其腕上覆上一方丝帕,之后,便做了一个请姿势。
老头儿坐直了,似乎是要找一找神医的派头,上半身微晃了晃,头也摆了两下。
只是配上那有些『乱』的头发,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老头儿诊脉的时间有些长,两只手,分别诊了两次。
余笙以前可没遇到过这样的大夫。
便是白芷,也一直在盯着老头儿的手和脸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自然也是想着从这老头儿的嘴里说出几句有希望的话来。
老头儿收回手的同时,微微摇头叹息,“可惜了,可惜了!你这身子骨,明明是可以恢复的。只是……唉,想要痊愈,需得这世上极为罕见名贵之『药』,依老夫看,怕是不太可能了。”
余笙也不恼,“老先生何出此言?”
“你这脉象,一半是病,一半是伤。你身体底子差,想要拔除病根儿,需得行凶险之法,自然就得需要灵『药』来护住心脉,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