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望北的案子,也算是告一段落。
谁也没有想到,继卫国公府的大公子封见成之后,竟然又有一位高门公子出事。
而且这一位,显然是比封见成的身分地位要高很多。
要知道年望北不仅仅是国公府的世子,而且还曾在战场上立过功的。
如今说被撸了就被撸了。
不少的朝臣大员们都在想着,皇上真的只是因为一个民女自尽,所以就如此严厉地惩处朝廷命官?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皇上以前,可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护着齐国公府的。
好歹也是太后的娘家人。
这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扮起了铁面无私的角『色』?
这让臣子们一时都接受不了呀。
他们以后在朝堂上,到底是应该远着齐国公府,还是应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呢?
皇上这么做,到底是看齐国公不顺眼,还是另有深意呢?
一时间,大家都纷纷发挥着自己无尽的想像力,盼望能让自己有点儿灵感。免得哪天再说错了话,被皇上给记恨上。
余笙则是笑得十分满意,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再好不过。
她知道仅凭着这样不清不楚的一个案子,是不可能真地将年望北置于死地的。
主要是齐国公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一点儿招数也没有。
如今,年望北没了继承国公府的资格,连官职也被罢免了。
如今的他,也不过就是庶民一个。
她相信,这种心理上的折磨,会让年望北生不如死。
曾经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突然有一天被推入谷底,而且到处还有人妄想着过来踩一脚,这种日子,她就不信年望北能受得了!
紫苏和白芷二人相视一眼,看着前面亭子里的小姐,谁也不敢过去。
她们二人也是知道小姐整治人的手段的。
只是没想到,捧杀这种手段,还可以这样『操』作。
小姐是真地只负责了杀心,而非捧人。
可是这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你说,年望北现在颓废不堪,咱们小姐后面还会不会再继续对付他?”
“不好说。年望北虽然现在废了,可是人还在呀,再说了,他又会武,若是想要给咱们捣点儿『乱』,还是能做到的。”
“他怎么知道是咱们的人动的手脚?”
紫苏轻嗤一声,“你以为年家的人都是吃素的?再说了,现在不知道,不等于永远都不知道。你别忘了,小姐真正要对付的人是齐国公。将来,当小姐的愿望快要达成时,有些事情,终归是瞒不住的。”
白芷挑眉,这话有道理呀。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啧,果然是京城的水土更养人吗?”
这是变着法地骂她笨呢?
“你是不是皮痒了?”
白芷不甘示弱,笑得阴恻恻的轻了轻手腕,“我是手痒了。”
紫苏心里打了个突,想想她那飞针的绝技,还是算了吧。
不能随便地得罪大夫。
万一哪天自己生个病,她再借机来整治自己可就麻烦了。
顾明楼已经不那么忙碌了,这天早早地就回来了陪着余笙下棋说话了。
余笙知道他心底有事,却一直压着不肯问自己。
他不问,余笙也是决计不会主动问的。
如此一来,最难受的,就是顾明楼了。
余笙反倒是跟没事人一样,仍然时不时地撒个娇。
顾明楼纵然是心中有担忧,有怨气,可是看到这般模样的余笙,也是瞬间就没了脾气。
“公子,小姐,晚膳备好了,您看在哪儿用?”
余笙不乐意动,左手还支着下巴呢,“就在这里吧。”
“不成,看这样子,一会儿要起风的,还是回屋用。”
“不要,这里不会太闷。屋子里总觉得憋闷的很。”
这种小事,顾明楼自然也不可能不依她。
“好吧,那就摆在这里。”
因为余笙畏寒,又偏喜欢在外面赏景,所以这亭子外面也是有着厚厚的帷幄的。
如今都被收了起来,若是一会儿真地起风,大不了再将帘子放下来就是。
“笙笙,先吃两个蒸饺再喝汤,好不好?”
“不好。”
余笙回答地干脆,眼巴巴地瞅着那一小盆的鱼汤。
顾明楼没辙,只好先给她盛了鱼汤。
“那就只能先喝一小碗,然后吃三个蒸饺,好不好?”
余笙在饮食上素来没有什么欲望,所以顾明楼也只有哄着。
一直到晚膳用完,也没有起风。
“吃地有些撑了,哥哥陪我走走?”
顾明楼无语,总人只吃了三个蒸饺,喝了一碗鱼汤半碗粥,现在还说吃撑了?
这简直就是养了一只鸟。
“先把『药』吃了再说。”
余笙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然后乖乖地喝了『药』。
“哥哥有话想问便问吧,看到哥哥这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实在是欢喜不起来。”
顾明楼微怔,没料到被她给看出来了。
“笙笙,你和赵承初……”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着如何措词,“你和赵承初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合作关系。”
余笙回答地很痛快,“哥哥担心我会被他骗了吗?”
顾明楼皱眉,“笙笙,此人不简单。我让人查了他这么久,可是始终不能查出他的一些踪迹。我总觉得他对你另有所图,所以,跟他适当地保持距离,好吗?”
余笙笑了,她知道哥哥这话其实也只是在试探罢了。
“哥哥多虑了,我曾经救过他,他也算是在报恩了吧。”
“哪有如此简单?笙笙,听哥哥一次,好吗?”
余笙的眼睛眨了眨,眼神清澈地看向他,“那哥哥让白芷别再给我下『药』了,可以吗?”
顾明楼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笙笙?”
“哥哥,你真地知道,要怎么做才是对我好吗?”
面对余笙的反问,顾明楼一时噎住。
他原本就想说他是为了她好,可是现在,如何还能说得出口?
“哥哥,有些事是强求不得的。”话落,余笙微微一笑,“经历了,便是经历了,不是你说忘了,就真地是不曾经历过的。”
顾明楼的眼神颤了颤,连声音都跟着抖了起来。
“笙笙,你,你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