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妃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一心只想着不能让自己的侄儿真地残了。
而李允恒则想的是,等到杨二郎抵京,还得有些日子呢,到时候,只怕那腿也没有办法了。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先派人去接应,至少,先将他的伤势给稳定下来,等到了京城,再去求助神医。
要说杨二郎此行也的确是倒霉,一家主仆,最后只活了他一个。
还有一个随从,在被救下后的第二天也因重伤不治,去了。
杨二郎的妻妾子女,没有一个成活的,都死了。
这样大的打击,只怕不比他自己身上的伤痛来的小。
“查!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袭击官眷!”
李允恒的嘴角微抽了一下,“母妃,二表哥是被夺了官身的,而且,我们现在需要弄明白的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自行回京的。”
杨德妃还没有明白过来,“你什么意思?”
“之前父亲下令彻查他误判一案,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是以犯官的身分被上峰派人押解回京的,怎么会是自己带了家眷出城?这其中,可是又有什么其它的变故?”
杨德妃一愣,倒是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若是有官兵押解,那么这次的血腥事件,兴许就不会发生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故意针对杨家?”
“针对是肯定的,我们现在还是先要弄清楚了是什么人。从杨二表哥下手,对方还真地是快狠准。”
德妃的眸底闪过一抹狠戾,“除了老四那边儿的人,本宫还真想不出什么人还有这样的理由和手段。”
李允恒私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现在还是需要证据。
“母妃,儿臣先告退了。”
“去吧。宫里头的事情,自有本宫料理。哼,我杨家出事,此刻最高兴的,应该就是太后娘娘了吧?”
“母妃,如今太后和父皇的关系虽然有些僵,可总归是亲母子。”
“放心,本宫都明白,不会主动送上门去给太后抓把柄的。”
李允恒知道母亲向来是一位十分理智的女人,在后宫的争斗中,她就没输过。
李允恒出宫后,先回了一趟皇子府,之后,才去了杨府。
杨家现在可以说是被一阵低沉的哀伤所笼罩着。
李允恒也知道,李杨郎的事情,对于杨家的几位长辈打击太大。
杨二郎是真地被人给整治得家破人亡了。
而且他自己还废了。
“外祖母不必担忧,我已经派人赶过去了,应该明天就能与二表哥会合,到时,先看看他的伤势。”
“七殿下有心了。”杨夫人抹了把泪,再看看榻上病歪歪的老夫人,一时又有些伤心。
杨二郎遭此大难,就算是能将他的腿保住,只怕他这个人也是从里到外都废了。
杨四郎和杨婉瑜二人送李允恒往外走。
“表哥,我二哥的事情,真地能查出来吗?”
李允恒看着眼睛红肿的杨婉瑜,轻叹一声,“自然是能的。你们放心,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伤害二表哥的人。”
杨四郎倒是更为冷静一些,“殿下,这件事情只怕并非只是劫匪那么简单。若是山匪,何需将那些『妇』孺都杀了?我虽未遇到过这等残忍之人,却也是听说过的,那些山匪为了银钱,什么恶事都能做得出来,杀人不是最狠的,也不是他们愿意做的。与其杀了那些『妇』孺,他们更愿意直接将人绑了之后再卖掉。”
杨四郎说出了事情的关键点。
李允恒也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层,所以才认定了是有人在故意找杨家的麻烦。
“你说的没错。应该是有人在恶意针对二表哥。此事,咱们可以私底下查,却不能对外宣扬过度,免得引起某些人的不满。”
“是,殿下,我都明白。”
李允恒见他还算是懂事,便点点头,拍拍他的肩,“二郎的事情已经出了,你们还是要多劝着外祖母一些。她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起太大的刺激了。”
“表哥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劝慰祖母的。”
两天后,李允恒收到了手下的信,将杨二郎的伤势做了详细的说明。
李允恒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了顾府。
这一次,他是直接去拜访的顾淮钧。
“不知殿下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顾大人客气了,本宫此次来,是有要事相求。”
“不敢当,殿下有话请讲。”
“想必顾大人也听说了杨家二郎遇袭一事,他的伤势较为危急,本宫之前派人前去救治,刚刚已经有信传回来,本宫想请府上的神医帮忙看看,希望,能保住他的这条腿。”
“原来如此,殿下稍坐。”
顾淮钧立马差人去了海棠院。
那位『药』神医可是跟着余笙回来的,自己平时连见都见不着一面儿。
若是请神医出马,也得看余笙的面子了。
余笙听着丫环的话,头也不曾抬,“紫苏,你跟着她走一遭,跟『药』前辈说一说便是。”
“是,小姐。”
白芷则是撇了撇嘴,“小姐,怎么不让我去看看?”
余笙白她一眼,“你还觉得你在京城出的风头不够?”
白芷挑眉,“那是我的医术原本就好,理当如此!”
“呵呵,这话,你敢不敢当着离师兄的面再说一遍?”
白芷立马垮下脸来,“小姐,不带你这样的,总是拿师兄来压我!”
“我承认你的医术不错,可是在『药』前辈面前,你还是安分一些吧。便是离哥哥来了,也不敢夸大说自己就一定比『药』前辈的医术好,更何况是你了?”
白芷撇撇嘴,“我也没说比他好呀。我只是觉得不过就是腿伤而已,有必要来惊动『药』前辈?”
“只是治愈伤势是一回事,想要保住一条腿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余笙话落,又微微一怔,不过腿伤而已,宫里头那么多的太医,非得来找『药』三毒?
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余笙微微摇头,希望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位七殿下可是一个心眼儿多地数不过来的人,还是跟他保持距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