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珂谎称身体不舒服,请了病假,等李玉明闻讯赶来一探究竟,她早就没影了。
课间,王雨橙接到一个神秘号码的来电。
女人特有的第六感让她没有直接接起,而是到洗手间找了个隔间,悄咪咪地接起来。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甜:“喂,您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是知性又果断:“你是王雨橙?”
电话是栀婉晴打来的,王雨橙虽有一颗好高骛远的心,但在唐槿汐的打压下,从未真正踏入上流社会,并不认识像栀婉晴这样身份的人,可她听得出来,那是上流社会女人的声音。
心中有些小小的激动,声音又放恭敬了几分:“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栀婉晴开门见山:“你是凌珂的同学?”
其实王雨橙早有预感,这个电话会和凌珂有关。
果不其然。
莫名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她觉得自己很聪明:“回夫人,我们是同学,关系还很好呢~”
最后一句话,她故意说的意味深长。
夫人……栀婉晴心中冷笑,真是个爱耍小聪明的人,约莫是把她当成了哪家夫人,想来抓小三。
她将计就计,拿了些腔调:“既然你这么聪明,我就不绕弯子了,帮我盯着凌珂在学校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王雨橙爽快应下:“夫人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您来电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也绝不会过问您的身份,但……”
此刻,栀婉晴坐在办公室内,一手执着手机,腾出另一只手细细观赏,这些年来,为了扮演好傅冥寒秘书的角色,明明是栀家千金,却从未戴过一件华丽的首饰,更没机会穿那些颜色靓丽的华服。
总有一天,她要改变这尴尬的处境,她要坐上傅家少夫人那个万众瞩目的位子。
她声音冷冷清清:“放心,只要乖乖按我说的做,我可以帮你引荐你想认识的人,将来也可以帮你进入你想进的公司,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挂了电话,她车厘子红的唇角扬起一抹阴鸷的弧度。
***
这边,凌珂打车到了万力赌场。
天还没黑,赌场门口就已是霓虹闪烁。
璀璨又靡靡。
一辆辆豪车进进出出,门外迎接贵客的招待们,身着华丽的制服,笑容里洋溢着金光与热情。
这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旁边所有的景色与它相比都灰暗又寡淡。
在这个活色生香的地方,人最容易迷失,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来时的路。
沈竹青就是其中之一。
凌珂站在马路对面,双手插兜,目光锁定在来往的宾客身上。
胡笑言给她发了沈竹青的照片,那是像沈从闻一样斯文的男生,白皙瘦弱,带着金丝边眼镜。
正看的入神,一只毛发偏重,略显粗胖的手搭上凌珂肩头。
紧接着是一阵油腻又嘶哑的笑声:“在这种地方看到穿学生装的小妹妹简直是太刺激了,小妹妹,多少钱一晚?只要你把爷伺候舒服了,我出十倍的价钱!”
凌珂没回头,不耐烦地向后捋了捋头发,然后伸出左手抓住老男人搭在她肩头的手,一个华丽的过肩摔,老男人重重摔在地上。
瞬间,尘土飞杨。
“你他妈有病啊!”老男人边揉后背边喊,一身名牌衣服沾了污。
凌珂准备再补一脚,却见上一秒还嚣张的男人,下一秒却将目光扫向自己身后,有些虚了。
“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哆哆嗦嗦地撂了句狠话,然后狼狈而逃。
“没想到你力气还挺大。”
凌珂听到身后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先点了根烟,而后才偏头看他。
说话的是一个高个子男人,穿着牛仔外套,里面是白色的T恤,微风一吹,T恤贴着皮肤,可以看到隐隐约约的肌肉线条,视线向上,男人戴着棒球帽,墨镜,口罩,捂得严严实实。
男人低头,眼镜滑下鼻梁,只一瞬又抬头,墨镜回到原位。
凌珂看见了他的眼睛,这人是江赫云。
江赫云上下打量她,上次见时,她穿的还是黑色夹克衫,这次换了一身学生制服,虽很惊艳,但微拧着的眉眼是又冷又燥,嘴里叼根烟,那动作也是痞的不行。
他失笑:“你是帝都私立高中的学生?”
凌珂继续看向赌场门口,点头当做回答。
他又问:“逃课出来的?”
凌珂又点头。
江赫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不会还要进去赌钱吧?”
他觉得女孩实在是有些离经叛道,就算她真要进去赌钱,他也不会有多震惊。
凌珂摇头:“看风景。”
江赫云放心了:“那就好,如果你以后想当艺人,最好不要和那种地方沾边。”
凌珂看他,若有所思。
男人的话提醒了她,赌场里可能会有柳如眉的暗线,如果后期真要进去救人,她得乔装打扮一下,不能让别人记住她的样子,绝不能妨碍以后的复仇计划。
她思考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江赫云。
江赫云有一丝晃神,轻咳了声:“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女孩子在这种地方很危险的。”
江赫云走后,差不多清净了一刻钟的时间,又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凌珂?”
凌珂无语,她特意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谁成想,接二连三的碰见熟人。
“如果没猜错,冥寒应该不知道你逃课吧……”
这次是林殊织。
凌珂反问:“你没上班?”
林殊织坐到一旁的矮石柱上,浪荡不羁:“出来帮你家冥寒查个人,正跟踪呢,就遇见你了。”
凌珂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语气里添了两分不耐:“怎么不继续跟了?”
林殊织朝她伸手,有些颓丧:“你家冥寒又不给我加班费,不跟了,借根烟。”
凌珂撩开耳边的头发,拿出耳朵上夹着的烟,搭上打火机,递给他:“最后一根了。”
他微微挑眉,接过烟,点上吸了一口,尼古丁在肺里走了一圈,然后缓缓吐出:“谢了,刚刚和你说话的男人,你认识?”
他烟瘾不小,但总不带烟,和女孩借烟是他的乐趣,一般借到的都是薄荷味的女士烟,只有凌珂特殊,她抽的是男士烟,烟草味很浓。
风吹着凌珂的头发拂过脸颊,有些痒,她挠了挠:“算认识吧,他不是明星吗?”
虽然那人捂得严实,但林殊织知道他是谁,林殊织跟踪的人就是他。
凌珂这答案没毛病。
林殊织又吸了口烟,出于想替傅冥寒把把关的心态,继续问道:“我很好奇,你接近冥寒的目的是什么?名?利?还是……美色?”
停顿了会儿,他觉得这问题有些尖锐,本想说:算了,不闹你了。
话还未出口,却听凌珂叫他:“林殊织。”
林殊织偏头看她,吊儿郎当的:“怎么了?”
凌珂掐了烟,用眼尾扫了他一眼:“听说你爸妈要离婚了。”
那眼神有些八卦。
林殊织心头忽然中箭。
这种花边新闻虽已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但谁也不敢当他林少的面直接问。
明显是在报复……
报复心这么强,这一点也和傅冥寒很像……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晃了下手里的手机:“逃课跑到赌场门口的事,你就不怕我告诉冥寒?”
凌珂很是从容,弯腰从地上拾了一颗小石子,食指与中指捏着,手腕向前发力。
石子准确无误的射到手机屏幕上。
一声脆响,两声电流音,屏幕顿时黑了。
林殊织万念俱灰:“凌珂!这里面有我所有女朋友的电话!”
真是个祖宗!